這個聲音,安樂岡花火覺得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聽過一樣。
清冷、成熟的語調,卻又不是溫柔,這道聲音還有一絲擔心的味道。
擔心?
是擔心我嗎?
安樂岡花火機械的抬起頭,被淚水蒙蔽的雙眼有些看不清來人,朦朦朧朧間,她覺得那個背著燈光,一隻手輕輕勾著頭髮的身影很熟悉,像是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陪伴著自己的那個高冷成熟的同學。
安樂岡花火微微張開乾癟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
“詩羽?”
霞之丘詩羽不知道安樂岡花火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看著眼前憔悴臉龐的安樂岡花火,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扎了一下一樣。
她慢慢張開雙手,將失落的安樂岡花火擁入懷中,雙手放在她的背上,輕柔的撫動她有些顫抖的背,放緩自己的聲音,慢慢的說道。
“是我喔,花火。”
安樂岡花火在被霞之丘詩羽擁入懷中的時候,那溫暖的懷抱,讓她不自覺想起。
媽媽的懷抱。
安樂岡花火的小腦袋輕輕搭在霞之丘詩羽的肩膀上,慢慢閉上眼睛。她緊咬著嘴唇,死死地忍住想要放聲大哭的欲望,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緊閉著的雙眼流出,劃過臉頰,滴落在霞之丘詩羽的衣服上。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顫抖,霞之丘詩羽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憐惜,手上的動作也愈發的溫柔,她輕聲安撫著說道。
“沒事了花火,想哭就哭吧,我會一直在這裡的。”
哇——
霞之丘詩羽溫柔的聲音擊穿了安樂岡花火心中最後一絲倔強,剛剛還死撐著不願出聲的她,再也忍不住。
雙手緊緊回抱著霞之丘詩羽那成熟的身軀,手指死死地抓著她的衣服。或許可能安樂岡花火一時沒注意,她的手指甚至掐到了霞之丘詩羽背部的軟肉。
霞之丘詩羽身軀被這突然的疼痛刺激一下,而後她又收起了痛苦的表情,慢慢的等待崩潰的安樂岡花火安靜下來。
期間,她雙眼一瞪,製止了發現自己不妥,準備上前拉開自己和安樂岡花火的錢形悠。
霞之丘詩羽面對著著急的錢形悠,無聲的作了一個口型。
“我沒事的。”
看懂霞之丘詩羽的錢形悠,無奈之下只能停下腳步,看了一會之後,他明白霞之丘詩羽的倔強上來了,這個時候除了自己以外誰也說不動她改變主意。
可是偏偏自己卻又不想乾預霞之丘詩羽任何一個決定。
實在看不下去的錢形悠,隻好狠狠跺了一腳,用極其凶惡的眼神瞪了一眼背對自己的安樂岡花火。
那眼神裡,傳達了一個意思。
“安樂岡你等著,等會要是詩羽受傷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然後,錢形悠背過身去,不再看向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女生。因為他知道,要是他再看下去,說不定他就要第一次違背霞之丘詩羽的決定了。
‘可惡,早知道就不喊詩羽過來了。’
錢形悠心裡有些自責的想道,然後心中對安樂岡花火厭惡程度又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
哭了好一會,安樂岡花火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霞之丘詩羽感受著肩膀上的濕濕的感覺,她發現自己懷裡的安樂岡花火已經不再發抖了,同時,她也聽到,安樂岡花火也只剩下時不時的抽泣的聲音。
她輕輕放開了安樂岡花火,她看見路燈微弱的燈光照射下,安樂岡花火鼻子、眼眶、臉蛋都紅紅的,那雙漂亮的紫瞳也扭過一邊,不敢注視自己的眼睛。
安樂岡花火那副害羞到爆炸的小女生表情,激起了霞之丘詩羽心裡惡作劇的惡趣味。霞之丘詩羽伸出手,在安樂岡花火發紅的臉頰上輕輕一掐。
嗯,很滑很嫩。
安樂岡花火本來已經很害羞了,畢竟,先不說在自己朋友面前哭的稀裡嘩啦,就單單論自己鑽進朋友的懷抱裡,死死地抱著對方這一點,足以讓平時清冷、習慣與人保持距離的安樂岡花火害羞到想要拔腿就跑。
霞之丘詩羽這下突然的襲擊,讓安樂岡花火徹底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已經停下的眼淚似乎因為霞之丘詩羽的動作,又有要重新湧出來的衝動。
霞之丘詩羽本來也沒想讓安樂岡花火再繼續哭下去的,她剛剛那個動作只是看著軟乎乎的安樂岡花火,心裡想欺負一下而已。看到眼裡再一次蓄滿淚水、準備再哭一次的安樂岡花火,霞之丘詩羽連忙收回手,甚至還往後退了一小步,連聲說道。
“對不起花火,我不是故意的。”
“沒,沒事。”大哭一場之後的安樂岡花火完全不像是平常那樣清冷難以接觸的感覺,相反,軟乎乎的表情、糯糯的語氣的安樂岡花火顯得更像是一個軟妹子一樣。她小心的看了一眼霞之丘詩羽,發現對方正笑的很溫柔的看著自己。安樂岡花火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連忙低下頭,小聲糯糯的說道。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對不起詩羽,弄髒了你的衣服。”
“沒事沒事,一件衣服而已,我等會回去洗洗就行了。”霞之丘詩羽又怎麽可能會在意一件衣服呢,而且,她和錢形悠的家離這裡又不遠,到時回家洗一洗就行了。
“對不起。”
雖然霞之丘詩羽這麽說,但是心裡過意不去的安樂岡花火再一次用軟糯糯的聲音道歉,一邊道歉,她還一邊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自己的眼眶。
霞之丘詩羽見狀,連忙伸手製止了對方的動作。
開玩笑,都哭成兔子眼了,再用衣袖去擦,明天是不想見人了吧?
被製止之後的安樂岡花火抬起頭,露出很萌的呆呆的疑惑表情看著霞之丘詩羽。霞之丘詩羽很好耐心的給她解釋一下自己動作,然後在對方再一次滿臉通紅的同時,霞之丘詩羽笑著伸手到自己的口袋裡。
等等。
霞之丘詩羽的手停在半空。
她,好像是穿著居家服就跑出來的,那麽。
霞之丘詩羽稍稍低下頭,看向自己手的方向。
果然,穿著居家服的她,別說手帕了,連口袋都沒有。
她抬起頭,俏臉微紅的打算想著奇怪的看著自己的安樂岡花火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帕出現在她面前。
霞之丘詩羽和安樂岡花火不約而同抬起頭,她們同一時間看見一臉不爽的錢形悠。
錢形悠現在確實很不爽,當然這不爽自然不是向著霞之丘詩羽,而是衝著差一點抓傷霞之丘詩羽背部的安樂岡花火而去。
他用冰冷而又有些無情的聲音說道。
“拿去。”
等霞之丘詩羽接過自己手上的手帕之後,錢形悠二話不說立馬轉身離開,走到距離兩人還有一定距離的一棵樹下,靠在樹上。
霞之丘詩羽哪裡還不知道錢形悠生氣了,她也知道錢形悠的火氣大部分都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是顯然,她也有一部分責任。
畢竟,錢形悠也氣自己剛剛差一點就受傷了,換做霞之丘詩羽看著錢形悠差一點傷害他自己,估計,她都要氣炸了。
霞之丘詩羽苦笑著搖搖頭,然後重新看向被錢形悠冰冷嚇到,瑟瑟發抖的安樂岡花火,她動作輕柔的拿著手帕,輕輕擦拭對方臉上的狼藉,同時再一次溫柔的重複問了一句開始的時候就問出的問題。
“花火,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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