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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吃》第2章 圈套
  朱若榆走到乾元茶館的大門處時,卻忽然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因為茶館一樓竟然連一個避雨的路人都沒有!

  而讓他更加心驚的是店夥計足足過了半分鍾才極不自然地向他走來,並磕磕巴巴地打著招呼說道:“先生……二樓……請!”

  朱若榆心思急轉:二樓?一樓就不能坐嗎?如果說一樓沒人還勉強能說過去的話,那麽店夥計直接讓去二樓豈不是直接明示有人在二樓等他?可這是接頭啊,這麽秘密的事李國深怎麽能隨便告訴一個店小二?

  不對,這是一個圈套!一定是漏掉哪裡了!

  即使是身處絕境,朱若榆也要弄明白失誤在哪裡。

  他又扭頭向身後的臨街建築一一看去,所有二樓的門窗都是關閉的,表面看起來就是因為下雨的原因,但窗外掛著的幾件衣服卻在雨中隨風飄搖,似乎是在向他嘲笑一般!

  “原來是在這裡!”朱若榆懊惱地想道。

  下雨關上門窗很正常,但關窗之前不應該把衣服收起來嗎?就算一戶忘記收衣服也還能說的過去,但兩家三家都忘記收衣服又怎麽能說的過去?

  “哎!大意了!大意了!”朱若榆暗歎道。疏忽大意人人都會有,但對於特工來說,一個疏忽大意很可能就意味著死!

  在一刹那,朱若榆的腦海中本能地浮現出轉身離開的想法,但理智告訴他他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那些緊閉的門窗背後絕對藏著眾多的日本憲兵,或者是狗腿子憲佐,只要他敢抬腿逃跑,用不了幾步他就會被按在地上捉住,或者被子彈打成篩子。

  “罷了!罷了!既然難逃一死,那就上樓會一會他吧。還好這會兒站裡的行動隊都已經撤離了,身後之事也都交代在信裡,只要那小混混能把信送到,自己也算了無牽掛了。”

  朱若榆瞬間就做出了犧牲的決定,但即使明知是死也並不耽誤他去完成總部交代的任務,只要他的死訊一傳出去,李國深是忠是奸就會一目了然。

  而且若說今日這局不是李國深設計的,朱若榆死也不會相信;畢竟在敵營之中,能對他的行事和思維一清二楚,又能設下必死之局的人,除了他的前任上級,又還能有誰呢?

  “這次死的也不算冤。”在做出決定之後,朱若榆的內心反而出奇地平靜。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論特工的手段,李國深確實要勝朱若榆半招,但若論面對死亡時的勇氣,李國深就差遠了。

  朱若榆的心思千回百轉,但實際上也就那麽片刻時間;他掃了一眼店夥計,又打量了茶館一樓的情況,發現只有身後的一個正門可以進出。

  “你們這裡都有什麽茶啊?”朱若榆將雨傘收起,朝著樓梯走去,那樓梯是個木樓梯,在大門的右側。

  “有碧螺春,龍井茶,鐵觀音,毛尖,還有花茶。”那夥計見朱若榆神態從容,沒有絲毫異樣,答起話來又不磕巴了。

  “這年月還能弄到龍井茶,不容易!那就給我來一壺龍井吧。”朱若榆吩咐道。其實是他之前從未喝過龍井,只是想在死前品嘗一番而已。

  “是!馬上就給您沏好送上去。”那夥計忙答道。

  朱若榆走到樓梯轉角的小平台處時,將雨傘靠牆放好,並將傘尖用一處微微凹陷的木板縫卡一下,確定傘不會自己倒下後,他又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才說道:“夥計,我的雨傘就放在這裡,可別讓人拿錯了。”

  “是!”那夥計看了一眼朱若榆的雨傘,

雖然也是牛皮紙做的,而且傘柄是普通的竹柄,但品相看起來還比較新,如果被人拿錯了,確實要心疼一番的。  就這樣,朱若榆提著木箱走上了二樓,他略加掃視,就發現了眼窩深陷的李國深在向他招手,李國深坐在臨窗戶的一個座位上。

  朱若榆發現二樓除了李國深之外,還有兩桌茶客,一桌四人,另一桌三人,七人都身著便裝,當然,李國深也穿著一身便裝。

  李國深起身相迎,但朱若榆隻面無表情地走過去,隻將那木箱往桌上一放,就在李國深的對面坐了下來。

  緊接著,那夥計把一壺龍井茶端到朱若榆面前,隨後就下樓去了。

  朱若榆說道:“李區長,半年不見你就開始算計老部下了,這樣不合適吧?”他的聲音不算小,最起碼另外兩桌的茶客可以聽到。

  李國深尷尬一笑,他明白朱若榆已經看破了圈套,但這局卻不是他主動設下的,而是日本人逼著他設的,目的就是為了抓住軍統武漢站新任負責人,或者至少是一名高層成員,畢竟他李國深的位置擺在那裡,若以他為餌的話,軍統總部不可能派來一條小魚。

  而且日本人為了讓軍統上鉤,特意製作一份假的二次進攻長沙的兵力部署圖,所以軍統總部才不惜讓朱若榆走一趟虎穴。

  “這怎麽能叫算計呢?我是念在昔日同事一場的份上,想請你一起來為大東亞共同繁榮做貢獻呢。”李國深不疼不癢地答道。

  “李國深,收起你那一套數典忘祖的說辭吧!虧你也是總央軍校出來的,我要是你的話,都不用別人提醒,我自己都得回到學校大門前面以死謝罪去!”朱若榆毫不留情地嘲諷起來,不過語氣還算平靜。

  李國深面露慚愧之色,總央軍校(即黃埔軍校)的歲月他當然不會忘記,而無論是校訓,還是校門口那一副門聯,都與他此時漢奸的身份格格不入。

  現場氣氛一時沉默起來,朱若榆則自斟了一杯龍井茶,慢慢地品著,茶很清香,還略有甘味。他不禁暗自感慨才第一次才品嘗,卻只能是最後一次了。

  而與此同時,在乾元茶館斜對面二樓的一間大屋子裡,被一群日本憲兵簇擁著的兩個日本尉官正帶著耳機聽著朱若榆和李國深的談話,而且旁邊還有一台錄音機在運轉著——原來李國深和朱若榆的桌下還藏著一枚竊聽器。

  “服部上尉,從談話內容來看,朱若榆應該不會泄漏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了,可為什麽少佐還不下令收網呢?”一名中尉問道,當然,他用的是日語。

  “我們靜等少佐的信號即可,畢竟少佐就坐在他們身旁,有些情況他能看到而我們是聽不到的。”那服部上尉應道。

  “應該是這樣了,否則繼續聽他們這樣的談話沒有任何的意義。”那中尉答道。

  “耐心一些吧,井上君。”那服部上尉說道。

  “是!”

  接著兩人又繼續仔細地監聽著茶館裡的動靜。

  朱若榆見李國深好久不說話就問道:“有一點我很好奇,既然是設局抓我,為什麽又索要一部電台呢?這樣又有什麽意義?”

  “電台只是一個道具而已,它可以讓我們更輕易地確認目標人物。”一個語調有些生硬的聲音說道。說話的人卻不是李國深,而是旁邊座位上坐著的一名便衣人,他起身向朱若榆走去,而余下六人也一起上前把朱若榆圍了起來。

  朱若榆明白那人的意思,就是接頭時手裡提著一個電台大小行李的人都是可疑之人,這樣才方便他們憲兵隊認人和抓人。

  “自我介紹一下,本人是漢口憲兵隊隊長那春吉一郎,幸會,朱站長!”那春吉的漢語並不熟練,但也能讓人聽得明白。在日軍憲兵隊裡,軍官基本上都會漢語,甚至有一半的憲兵也能講不少日常漢語。

  “有這樣幸會的嗎?”朱若榆掃視著圍著他的幾人笑道。

  “哈哈!那就看朱站長願不願意改變想法了,如果你願意為我們大日本帝國效力,那我們這不是幸會又是什麽呢?”那春吉一郎在朱若榆和李國深兩人的桌上坐了下來。

  而隨即李國深卻像屁股被燙了一般,急忙起身站在了那春吉一郎的身後。

  “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做出了回答,少佐就不必妄想了。”朱若榆正色答道。

  “哎!這樣就讓我很難辦了。”那春吉一郎伸手拿過朱若榆提的一隻木箱,那是一隻暗黃色的箱子,大小正好可以裝下一部小型電台。

  “我想這裡裝的不會是炸彈吧?”那春吉一郎開始檢查著那隻箱子的四角以及上下結合處。

  “我多希望他是一顆炸彈。”朱若榆想挪動一下身體,卻一下子被身後的一名憲佐按住肩膀。

  那名憲佐喝道:“別動!”接著就又有兩人將朱若榆全身上下搜了一個遍,證件和錢都被搜出,連他的手表也被卸下來放在了桌上。

  朱若榆極為配合,夏日的衣衫很薄,那兩人很快就搜完了,但朱若榆全身上下連個小刀都沒有,更別說手槍或者手雷了。

  而接下來竟然有兩名憲兵拿出兩把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分別剪掉了朱若榆的兩個衣領角。

  朱若榆苦笑了一下,連剪刀都事先準備好,若說這些不是李國深提前安排好的,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得罪了,朱站長,我們也是擔心你萬一想不開,不得不這樣做的。”那春吉一郎一邊說一邊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箱子,確定沒有異常之後才慢慢打開木箱。

  箱子打開的很順利,沒有細絲或者彈簧等觸發機關之類的東西;箱子裡除了一部電台之外,還有一個密碼本;那春吉一郎俯身貼耳向電台聽去,也沒有聽到任何定時器的聲音,他這才確信木箱是安全的。

  朱若榆似笑非笑地看著那春吉一郎,忽然間他發覺二樓所有的敵人都圍在了他的身邊,一樓只有一個沒用的店夥計,而茶館之外的敵人衝到二樓怎麽也得半分鍾左右的時間,這些情況對敵人來說沒有什麽不同,但對於他來說,卻意味著稍縱即逝的一線生機!

  在不動聲色間,朱若榆就想好了逃脫計劃,在把計劃在心中快速預演了一遍,他覺得有很大可能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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