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叁氣急敗壞,居然也不要命地和張青銅打起來。
控制師離開了機關戰寵進攻的手段極其有限,但是短兵相接之後,張青銅發現這個錢叁肉搏能力比張青山居然高出不少!
錢叁使用的兵器是帳篷內隨手操起的一概鐵棍,一棍子砸下來呼呼作響,可見他的力量值並不低。
還是小看了境界之間的差距!
張青銅暗自歎道,一邊咬牙支撐,完全不像那個掌握自如的男人。
他有些亂了章法,不知道是因為受到錢叁給予的壓製,還是他的心已經亂了。
錢叁瞅著機會一棍敲在張青銅的肋下,張青銅悶哼一聲,苦水都差點吐了出來。
卻在此時,又有兩人闖進帳篷,愣了不到半秒鍾,一人截住錢叁,一人直取張青銅。
錢叁在看到兩名青衣客進來之後已經絕望,但是一看陣勢剛剛一直和他纏鬥的黑衣人好像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還有第三波人!
這會兒他已經不再去想什麽彭林君,也沒有心思打下去了,他要趁著目前形勢還比較亂的情況下逃走。
可是一交手才發現眼前這名青衣客實力不俗,使的全是些刁鑽狠辣的招式,不消五招便將他完全壓製下來。
另外一邊的張青銅更慘,之前挨過錢叁一記悶棍,這時又中了另一名青衣客三劍,肩頭、腹部和大腿全都受了不輕的傷!
三處劍傷,三點血花,血暈把原本黑色的夜行衣染得更深、更重。
這疼痛是如此真切,如此刺骨。
他本就比其他玩家更加敏感,承受的痛感也比一般人深切得多。
張青銅面泛苦澀,對方實在太強了,絕對不是一般的地塵境!
他支撐不住了……
這兩名青衣劍客絕對不是千機府的人,現在他隻盼著,北笙能夠帶著彭林君離這裡遠一些,再遠一些。
“別讓我失望啊,幫主……”
張青銅心底默默祈禱著,突然,一陣錐心的劇痛像鑽頭一樣直往自己心臟裡鑽,仿佛有一條雷龍猛烈撕咬著自己。
冷汗瞬間直冒,一口鮮血終於衝破喉關噴了出來。
那名青衣客明顯愣住了,他可沒見過哪個玩家反應這麽強烈,你是事先在嘴裡藏了什麽東西吧?
不過遲疑隻延續了兩秒鍾,青衣劍客明顯是訓練有素的人,抽出刺進張青銅胸口的劍,補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當張青銅和錢叁被兩名青衣客紛紛拖出帳篷的時候,張青銅這才發現原來外面還有三名一樣打扮的青衣劍客。
只是他視線有些模糊,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這些青衣客裡以其中一人為首,那人同樣身著青衫,但自有一股殺伐之氣,露在外面的兩隻眼睛冷冽,古井無波。
脫下手套拿在手裡,為首之人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其中一人是千機府的人,他認識,因為這次的目標主要就是這支千機蠍小隊。
至於另外一人,跟他們一樣全身蒙了起來,倒讓他一時間覺得有些古怪。
“看來,遇上同行了嘛!”
領頭的那個人名叫曾經滄海難為水,聲音並不像他的眼睛一樣冰冷,反而有種懶洋洋的感覺,低沉而略帶磁性,猶如秋日午後的陽光。
他們這次收了好處而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些滲透進鎮川城和漓河平原的千機府魚蝦。而那個人也說了,如果碰到彭林君,優選營救。
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他也不慌也不忙,
問之前進去的兩名青衣客:“阿大阿二,這是怎麽回事?” 阿大回道:“我們一進去這兩人已經打了起來,所以索性將他們都製住帶了出來。”
滄海問道:“那位呢?”
阿大回答:“人,不在。”
“不應該啊,老三給的消息很少會錯的。”
滄海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另一名青衣客,只見那人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情報沒有錯誤。
這時踩著錢叁的青衣客插話道:“人的確不在帳篷裡,不過我注意到帳篷被人劃開了一道口子,估計是從那裡逃走的。”
滄海抬手一揮,身後的另兩名青衣客會意,一聲不吭地追了出去。
“把這個人臉上的布給我扯下來。”
滄海發話,阿大一把扯下張青銅臉上的黑布,上面還粘著血液。
“怎麽是他?”
滄海看到張青銅的面容時,眉頭一皺。
阿二問道:“頭,你認識?”
滄海沒有回答,蹲下來仔細看著奄奄一息的張青銅,從懷裡拿出一塊青色手帕,幫張青銅擦掉糊在臉上的血跡。
阿大和阿二見狀欲言又止,直到滄海收起手帕,阿二這才忍不住說道:“頭,這可是嫂子送給你的東西……”
滄海擺了擺手,示意不需多言:“你嫂子又不是什麽小氣的人,我都不心疼你心疼個什麽勁。”
旋即又歎了口氣:“是這小子就沒錯了。”
那天在他的面人攤子前,那個一點一滴說著細節,把他累得夠嗆的年輕人此時就躺在他的面前,身受重傷。
他能感受到這個年輕人當時的幸福,也能感受到那種幸福之下隱藏的一絲彷徨。
所以他才有那聲“江湖兒女”的感慨。
曾經滄海難為水,秘隱盟內刺客組織曉的一名小組頭目,在東川門附近擺著面人攤子的老板,這次來到鎮川城,正是因為組織接了鎮川城城主董弈天的一單生意。
他隻負責這次生意裡的一項任務,保護彭林君。至於組織派來的其他小組,他們又有什麽任務,他不知道,也不會去打聽。
曉的管理非常森嚴,但他多少能推斷出一些情報,董弈天這次是真的花了大價錢,專門對付天機府滲透進來的勢力。
看來,這次勢力戰董弈天並不甘心做一個幕後。
只是這些都和他無關,他的任務就是把彭林君帶回鎮川城就行了。
他抬起頭來,老三和老四已經回來了,分別扛著一個人。
一個是彭林君,一個是北笙。
北笙被繩子綁著,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沒來得及準備反抗就被打趴下了。
他背著昏迷的彭林君,又被兩個地塵境的殺手齊攻,跑都跑不過人家,哪裡會是對方的一合之敵。
彭林君被老四好好地放下安置在一張椅子上,北笙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老三一把將他甩到地上,差點沒斷了肋骨。
北笙像一條掙扎的蚯蚓,死命地擺動想要掙脫繩索,不料卻聽到其中一人說道:“把他解開吧,臉上的布也扯了。”
黑布扯下,滄海看到北笙的臉,眯眼一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