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又翻看了一眼物品的清單。
“恩,收下了。傳我的命令,調派水師前往錫蘭,把錫蘭島上所有的朱羅上趕走。細節你們去談吧,這事可以辦。”
錫蘭,不是天竺。
這裡是一個很好的遠去落腳點。
韓絳這時有點糊塗了,吩咐之後問:“薩加馬,你難道沒有見到我派去的遠洋商隊嗎?”
韓絳問完,指了指自已背後的旗。
這旗代表華夏。
仔細的看過這旗幟之後薩加馬回答:“有見到。”
“沒有接觸?”
“有,但不是我,我們交換了許多物資,我們用糧食換到一些刀、弓。可惜當時海邊的幾個村鎮沒有懂唐語的人,所以才派我帶船往大唐而去。”
韓絳微微的點了點頭。
很顯然,貿易船隊只是暫時在錫蘭停船,簡單的作了補給。
韓絳再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七十八天之前。”
聽到回答後韓絳吩咐:“算一下。”
立即有領航手開始計算航程,這一次航行的終點有兩個,船隊會分成兩隊,一隊穿越霍爾木茲海峽,另一隊會奔埃及去。
前一隊,是將絲綢、瓷器、鐵器、茶葉等運到大食。
後一隊,相對規模小一些,目標是直接把絲綢、瓷器、茶葉等販運到地中海。
簡單點說,就是盡量的減少中間商來獲得更大的利潤。
很快,計算的結果出來了:“主君,如果一切順利,按照原計劃,咱們大船隊一共分為十隻小隊,會有一隻小隊應該返航了。快應該正通過麻六甲,慢也應該在兩天之內準備進入麻六甲海峽。”
“恩,帶他們去臨安,盟約什麽的事情交給相公去辦,出兵的事情由樞密院負責辦。咱們去淡馬錫,派船迎接歸來的商隊,我要見他們。”
“得令。”
錫蘭島上的伽羅人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有沒有他們的存在,韓絳最終都會把手伸向天竺。
這事翟簡已經心中有數,用翟簡的話說,既然天竺人在千年以前就開始接受這種外來的人統治,那麽他們就應該學到真正的禮教。
翟簡還真的去找軍中書吏們,有讀書多的把自已知道的歷史總結給了翟簡聽。
用最簡單的話說就是。
大漢揍匈奴,匈奴揍大月氏,大月氏揍天竺,大月氏在天竺建立了貴霜帝國。
大唐揍突厥,突厥揍天竺,突厥在天竺建立了德裡蘇丹國。
那麽,現在輪到咱們了。
咱們要揍金人、揍蒙古、揍新匈奴。但不會讓他們再去揍天竺人了,咱們自已派人去揍,然後教天竺人學會怎麽作人,怎麽當好的臣民。
當然,這是一個偉大的計劃。
至少需要百萬級的人口遷移,十萬級的士兵出征。
慢慢來。
先從兩千戶遷移,一千士兵出征開始。
看著伽羅人的船北上,錢浩來到韓絳面前:“主君,咱們還要面臨西夏人、金人、蒙古人,以及不知道最終是敵是友的西遼國。天竺值當遠征嗎?”
“不值得。”韓絳很痛快的給了答案。
錢浩便不理解了,為什麽不值得還要出兵。
韓絳解釋道:“這事我講了,可以讓有限的人知道。錫蘭島有價值,是天竺洋的一顆明珠,在那裡擁有了軍港便可以控制整個天竺洋。而後在天竺有一小塊地方作港口,真正的目標還是我們控制著海上絲路。”
說完,韓絳將薩加馬的海圖扔給錢浩:“這圖,就是海上絲路的圖。依史冊記載,海上絲路源自先秦,在漢時開始慢慢形成規模,到了魏晉之時開始大發展,事實上開始真正繁榮起來是唐時,我們要十倍,百倍超過唐時的繁榮,這條絲路帶來的財富是海量的。”
錢浩再問:“小的再鬥膽問一句,主君用了海量一詞,必是極多極多的。”
韓絳點了點頭:“一百年,純流入咱們華夏的財富,折銀可以高達三億兩白銀,你認為這個數值算不算海量,我指的是純流入,不是貿易量。”
純流入這個詞錢浩懂。
用韓絳的詞,應該是貿易順差。
韓絳又說道:“這還不算在絲路沿途咱們控制的港口,這些港口是得到原料,輸出貨物的,這些港口的產值,也是一個海量的財富。最終,在這些港口掙到錢的人,會如何?”
錢浩想了想:“回鄉買地、建屋、修祠堂。”
“恩。”
韓絳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錢浩倒是跟著學了不少,立即問:“主君,那麽可不可以理解為,咱們應該搞更多的錢,讓所有的地方都用咱們的錢,以及咱們的銀券。”
“有前途。”韓絳哈哈一笑,確實沒有錯。
錢浩說了一句韓絳的心裡話。
走海上絲路,讓華夏錢行走天下,讓壕橫號的銀券成為天下的硬通貨。
提到銀券。
這東西真的就是另類的紙幣,加印的就是人為通漲,數量達到一定規模之後,這種通漲就會悄然出現。
韓絳往淡馬錫去的時候,晉寧軍。
晉寧軍是一個城。
城西二十裡有一個鎮子,這個鎮子原本無名,現在有名,就叫黑馬鎮。
與這個鎮子不足三裡相鄰的就是西夏的鎮子,黑茶鎮。
劉過此時就在這裡。
錢皓桁加印的銀券至少有價值八十萬貫的已經從這裡流入了西夏。
兩個鎮子都是石屋。
兩個鎮子之間,卻是草屋與草棚,一條街就是邊界。
劉過在兩邊轉了轉, 就早上這一會功夫他已經親眼看到三宗大規模的交易了。
最大的一宗是麻布換羊。
數以萬計的羊與數以萬匹的麻布交易。
走累了。
劉過來到西夏這邊的一間飯館:“來碗茶,再加一份餅加羊湯。”
“好咧,這就來。”
夥計高喊著往廚房報菜,劉過從口袋裡取出自已的筷子,銀的。他的護衛則在其他幾個桌坐下,暗中保護劉過。
這邊茶還沒上來,飯館內就聽到爭吵聲。
“你們這黑店,這等粗茶也要三個錢一碗。”
三個錢?
劉過轉過頭,他五天前到這裡的時候,茶還是兩個錢一壺,這上漲的幅度達到了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