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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浩然非常清楚的知道他畢竟是外來的,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團隊內。
他非常懂,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說了,說的不好,這些兵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氣氛緩和了些後,副將才說道:“五龍神船,是咱們下足功夫要建造的,一條船就要擊敗宋軍一水師營。”
“一水師營?”司馬浩然問了一句。
副將臉又黑了:“統製莫非認為打不過?”
司馬浩然搖了搖頭:“我看能打五營,若是現在的水師,能打十營。炮門一開,什麽船能靠近這船一裡之內,箭石無用,就算用撞的,這船身加鐵甲,船頭有精鋼撞角,尋常的戰船不可敵。所以我才說這船戰場無用,威懾大於實戰。”
這話副將愛聽。
副將才說了實情:“統製,我們最近在讀書,先生說我們的眼光不要只看到這裡,天下有海的地方便有咱們的帆,天下有海的地方便要明白,龍神的威嚴。”
“說的好。”
司馬浩然懂了。
若以天下為目標,這海不知道有多大,這船便意義非凡了。
一船,便可傲視天下。
一個艦隊,便可護衛遠行十萬裡的航線。
一天后,補給完畢。
小船的優勢此時就體現出來了,拉開帆就一艘艘的衝了出去,而孚應號光是起帆就花了半個時辰,調整姿態、出航又花了一刻鍾,起錨又花了一刻鍾,這才緩緩離港。
論提速,飛燕船瞬間就拉滿帆跑起來了。
這船,提速慢的讓人著急,卻是一伸速度起來,乘風破浪之感,讓整個艦隊所有的水手齊聲歡呼。
迎著浪頭衝上去,船幾乎有一種騰空而起的感覺,然後重重的砸在海面上。
“滿帆,全速,北上……
司馬浩然感覺血在燃燒,命令號兵掛上旗語。
動了,開始動了。
戰爭機器開始全速運轉,南海軍團所有的艦隊除了必要的守護家園的之外,全部出動。分成七支大小艦隊,分批次的開始北上。
宛城。
翟笱飛馬入城。
“立旗,血祭……
宛城軍的傳令兵飛馬出城。
開戰了。
辛棄疾等人,過襄陽而不入,加速西進,他們要趕回臨洮,接下來便是他們的行動。
金國皇帝已經回京,金軍即將北上。
收復中原的第一戰,即將打響。
再說金國皇帝完顏璟,急行軍趕回金中都,連皇宮都沒有回,直奔完顏襄的家,沒等完顏襄施禮,完顏璟便握住完顏襄的手臂:“相國,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場陰謀,鐵木真主導了,或者他是這個陰謀中的一環,上京就算是偷襲,也是牆高城堅,怎麽可能被不會攻城的塔塔兒部如此輕易的拿下呢?”
完顏襄請金國皇帝完顏璟先隨自己入書房。
這裡已經備下了許多情報。
“陛下,這就是一個陰謀。臣已經派人在調查了,眼下還沒有足夠的情報。唯一有的就是,上京肯定有內應,替塔塔兒部的兵馬打開了城門,還有人在塔塔兒部剛剛攻打上京的時候,就派人去救援。援軍已經被塔塔兒部擊敗,因為援軍數量太少。”
完顏璟感覺到一絲後背發涼。
很可怕的感覺。
有句話他沒敢說,他們完顏部就是當年從上京開始的。
先打下遼國的上京,然後快速的攻克五京,這才擊敗了遼國,建立的金國。最最可怕的是,當年攻打遼國上京的時候,也是有內應。
內應是渤海國的人。
那麽,現在是誰?
漢人、遼人、渤海人?
完顏璟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他有一種極度危險的預感,這一次的上京失陷,會是大金國的一次巨大危機。
完顏襄很鎮定:“陛下,中都眼下有巨量的金銀,有錢就有兵馬,命令中京開始征兵,全力北上平亂,吩咐各地鎮定小心應對,這一次咱們要小心的還有宋人,特別是宛城軍。就怕他們趁亂下手,就算他們不敢有太大的動靜,可他們對伊州卻是很在意。”
“恩,就這麽辦。”
完顏璟雖然近些年有些沉迷到享樂,喜歡奢華,卻不是一個純草包。
他知道,現在是需要他認真起來的時候了。
大金帝國遇上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那怕此時,危機還沒有顯露,完顏璟自信自己看到了未來。
幾天后,楚州。
韓絳並沒有進楚州,直接去碼頭,這裡有船在等他。
海面上,孚應號正停在海面上,距離海岸約有一百裡左右。
錢泓宣、韓俟兩人都在船上。
“叔父,你……”韓俟說到一半停下了,靠近韓絳之後才很小聲的說道:“你騙我,我太辛苦了,幹了好多活,還沒好處。”
韓絳只是笑笑。
錢泓宣對韓絳說道:“先辦正事。”
正事。
什麽是正事。
完顏長樂就在船上。
韓絳問:“祖父,有什麽交待我的,或是注意的?”
錢泓宣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韓絳這會問了他便回答:“或是真, 或是假,你選一個。若是選真,就實話實說,若是先假,就用自己說的若騙就騙她一生。”
“我選真。”
“去吧,無論真假,都沒錯。”
韓絳整理了一下衣服,簡單的把自己的短發梳理了一下。
完顏長樂。
在她自己看來,最快樂的日子是被俘之後的日子,不擔心被人殺死,也不會怕再被誰抓走,而且無憂無慮。
一直到她的身份暴露,她才開始想的越來越多。
門開了。
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在被關押的時候,完顏長樂不是沒有見過男子,也有過好些人來問她許多問題,每次都會有嬤嬤與婢女在她身旁,還會有屏風擋著。
這一次,船倉內卻只是她,還有面前的年輕男子。
“我叫韓絳。”
韓絳用了最簡單的開場白之後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完顏長樂起身,用學會的漢禮施了一禮。
這個名字她沒有聽過,她卻明白,能單獨一人進入這個倉室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韓絳又說道:“我流浪了很多年,後來在臨安城差一點死掉,被爹爹救起收來養子,我是臨安韓家的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