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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絛色大宋》第45節 堅決從重打擊
  韓嗣詳細的匯報了韓絳突然跑回府裡處理了主君那個叫娟娘的小妾之事。

  韓桐說道:“這事確實不合規矩,但也不算有錯。你說,僅金銀就比她幾年月錢的總和高?”

  韓嗣回答:“孫兒沒細算,但看那些金葉子的數量,怕僅是金就有千貫。”

  一兩金折現價是三十貫。

  韓桐問:“沒說,這些錢是那裡來的?”

  “孫兒不知,少君查出這些金銀之後便離府,還有,孫兒看到查出一隻小錦盒,少君打開了,似是點翠。”

  “正翠還是偽翠?”

  “孫兒沒細看,不知。”

  韓桐說的正翠就是以翠鳥的羽毛製作,一隻翠鳥全身只有三十八根羽毛能用,而且要活取,相當的殘忍。

  偽翠則是用南洋的翠羽製作。

  這兩種其實此時都不被宋律認可,都是罪,無非就是輕或是重。

  韓桐再問:“沒定罪?”

  “孫兒不知,但少君吩咐,那個院下月起月錢減三級。”

  “府裡的規矩各院的月錢一共分十三級,老頭子我離府的時候,頭三級只有兩位主家哥兒,四夫人是第十級,淵老頭是第九級,那個院不記得了。”

  一位老嬤嬤這時說道:“我記得,去年的時候受寵,是第六級。”

  韓桐反問:“受寵?”

  老嬤嬤改口了:“或是一時受寵吧。”

  “對,真正受寵應該是第七級往上,這降到第四級,也就是婢妾的標準了。”

  在座的都知道府裡的規矩,最下面四級是婢仆的標準。

  使韓嗣來說,韓嗣的月錢標準都是第七級呢。

  有人問了:“嗣哥兒,少君和那位哥兒同級?”

  “與主君同級。”

  “嘶……”在座的無一不驚。

  韓桐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有句話他沒敢說,當年老主人在世的,當今家主還沒有及冠之時,最高才到十級。現在韓照才是第八級月錢,韓俟拿一份自己的俸祿,府裡再補一個十一級月錢。

  韓嗣又說道:“孫兒也是聽說,還沒見公文。鎮安候府原先是食邑一千四百戶,五百戶虛邑留給了現鎮安候府那個未滿周歲的孩童。少君得七百戶虛邑,二百戶實邑。”

  “實邑?”

  “是,是叔父講的。”

  “是主君出面?”

  “是娘娘定下,葛相公行的令。”

  韓桐站了起來:“各位,這事不用議了,咱們這些老骨頭動一動,去把應該收拾的給處理掉,這是咱們為韓府盡忠。少君提到的事,就依咱們下午議的結果,先看能罰沒多少,依比例往下分,若沒達到咱們說的標準,再請少君守奪。或超了,就給老戶加一份。”

  “那就這麽辦了。我來查帳。”說話的前任韓府總帳房沈從簡,是現今韓府大管事沈從易的堂兄。“小嗣,你去告訴少君,請少君用過餐,咱們船上說話,到了嚴州早些處理了那些事。”

  “是。”

  船上,韓桐等人並沒有立即和韓絳談他們的想法,先把準備好的給客戶的發放標準交給了韓絳。

  從這裡到嚴州,這一夜再大半天差不多夠,風向好的話次日下午能到,只要不是純逆風,傍晚之前肯定能到,所以明天白天再談也不晚。

  房間內,韓絳很難得的點上了燈讀書。

  為保證自己的視力,非重要的事,韓絳在晚上是不會點燈看文字的。

  客戶是官話,

擁有自己產業的叫主戶,其余的都叫客戶。  臨安府最普通的小工,一天的收入差不多在一百三十文,作這類話的比如給別人洗衣服的,或是作雜工的。臨安府碼頭上的搬運工,最低收入差不多可以達到二百文。

  韓絳拿出算盤啪啪的打著。

  彩不愛說話,卻很有眼色的準備了筆墨。

  果真,沒一會功夫韓絳就說道:“最低的織戶,每年的收入不過七十貫,最高的也沒超過一百五十貫。雖說這個收入倒也是溫飽無憂,卻遠遠談不上富足。依每年的生絲自產、還有采購的數量。以及棉、麻的數量,再折算成布。差價不小。”

  彩的紙上隻記錄了七十貫、一百五十貫兩個數字。

  韓絳又算了算後說道:“莊戶,竟然最低的只有三十一貫錢,難怪韓桐寫的一戶發五百錢、米五十斤、肉三斤、素油八兩、鹽三斤。”

  韓桐寫的確實沒有錯,依莊戶們的收入,發的這些東西也不算少了。

  當下的米價一石要兩千五百錢。

  普通的莊戶從來不吃米,他們就算有米也會換成便宜的糧食。

  “這下莊,倒是沒有人貪,或許只是管事的太無能。”

  說完這話,韓絳也不去算山戶們的收益了,山戶們主要管山林,一來是柴,二來是采些野味,需要木料的時候砍伐,竹林收益倒也不錯。

  有茶的山,叫茶戶,與農莊是一類的,雖然是在山上。

  “歇了吧。”韓絳不想再看了。

  很快,彩就把暖爐放在被子裡,因為船倉裡的床有點短,所以彩把自己的被子鋪在側面。

  站在床邊,韓絳吞了一口唾沫,聲音很低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再這樣下去,難道以後就一床被子。”

  韓絳聲音很小,可一個如鬼魅一樣的身影向前半小步站在韓絳的左側。

  走路腳步無聲的彩,嚇的韓絳一跳。

  突然,彩出手握住了韓絳的手腕,然後松開一半,用四指按在韓絳的脈搏上。

  韓絳有點懵,所以沒動。

  足足一柱香時間,彩換手再診脈,然後一言不發的替韓絳解去外衣,扶著韓絳鑽進被子裡,然後將自己的枕頭從原本床的另一邊拿過來,與韓絳的並排放著。

  熄燈。

  並肩躺著,船倉裡可以偶爾聽到風聲、浪聲。

  韓絳忍不住問:“彩,我的脈相有什麽?”

  “主人便是主人。”

  彩沒頭沒尾的回了一句。

  韓絳再問:“我沒聽懂。”

  彩再次回答:“絳哥兒便就是絳哥兒。”

  韓絳側過身來看著彩:“說一句我能聽懂的。”

  彩沉默著,韓絳知道彩還睜著眼睛,他在等,他可以感覺到彩似乎探查到了什麽。

  過了很久之後,彩微微側頭看著韓絳的眼睛:“鎮安候府的幸哥兒年少就服用過虎狼之藥,依藥效推測基本上廢了。可少主卻是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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