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松樂呵呵的翻看著那稿件,又拿起最初韓絳寫的十六字真言。
“厲害,這真是兵法大家,尋常人辦不到。”
韓絳笑笑沒接話,韓絳心說你當這十六個字真言是白給的,配上論持久戰的宋代版,這就是接下來至少三年宛城、臨洮城周邊的戰鬥方式。
韓絳只差面朝東方跪下來祈求毛爺爺保佑了。
很快,陸遊到了。
這些天正在錢府帶隊整理錢府收藏的各種農書,以及錢府收集到的出色農戶的經驗書之類。
這不全是為趙擴想修書,興農是大業。
陸遊到。
看到這文章一個字都沒說,默默的磨墨,而後開始抄。
在韓絳眼中,這不是文字,這是鬼畫符。
陸遊站在那裡不斷的寫,越寫越快,如果剛開始在韓絳眼裡中鬼畫符,陸遊寫到小興奮之後,韓絳有種感覺陸遊或許能夠認識自已穿越家醫生的處方簽。
陸遊已經完全看不懂了,寫的是什麽字半個都不認識。
事實上,吳松還不如韓絳呢。
從陸遊開始寫,他就不認識字了。
原本認識的幾個字,現在完全變成了文盲。
陸遊不擔心。
因為讀這信的是錢皓桁、辛棄疾。
這兩位可以輕松的,一個字不差的將這信讀完,辨識的極清楚。
吳松小聲的對韓絳說:“我的意思是,先送到翟笱處。”
“這裡有什麽講究沒有。”韓絳是真不明白,這信為什麽要先送到翟笱處。
吳松壞壞一笑:“讓老翟也體驗一把目不識丁的感覺,嘿嘿。”
我去!
這理由,無敵了。
吳公衝著陸遊一拱手:“放翁,我帶絳哥兒出去片刻,到曹家去去就回。”
陸遊一擺手,示意別來打擾自已。
一刻鍾後,曹家。
曹家是大宋開國名將曹彬之後,曹彬打仗很猛,生兒子也是很猛的,北宋滅亡曹氏族人南遷,號稱萬戶。
事實可能比這人號稱的人數更多。
曹彬一堆兒子,無數孫子,到現在已經傳了十代,曹家的人數相當的驚人。
到了曹府轉角處,吳松問韓絳:“你說走正門,還是走側門?”
韓絳原本計劃走側門,可現在吳松一起來再走側門合適嗎?
吳松看韓絳不說話,便說道:“太祖開國封了十將,現在只有曹家了。後來又有些名將,楊家早就廢了,高家現在文官多沒武官,呼延家不提你知道,嶽飛若不死現在倒是良將名門,可惜死了。”
韓絳沒接話,只是默默的聽著。
吳松繼續說:“韓、劉、張三家後人全是廢物。眼下算得上良將只有吳家,勉強算願意打也還能打的,翟、劉、李,身份低一點的孟、雷。其余的提不上。”
兩個劉。
韓絳知道,一個是劉光世,一個是劉錡。
同姓,不同堂。
韓絳問:“曹家呢?”
吳公回答:“開國,曹家流了不少血。立國,曹家血戰沙場。靖康,曹家死了好幾千。若真有亡國之危,曹家還能再死萬余人。”
聽完這話韓絳不再猶豫:“走正門。”
正門,就是正式拜客。
側門,可以說是串門子,也可以說是秘訪。
韓絳沒細讀過歷史,只知道大概的事件,說到曹家,蒙古南下的時候曹氏雙雄血戰蒙軍,兩戰殺的蒙軍血流十裡,二十裡。
最終因為沒的後援,全軍戰死。
這對抗蒙古的曹氏雙雄就是曹彬的十二世孫。
既然是走正門,以吳松、韓絳的身份,曹家肯定是要身份的人出迎的。
曹家在此時已經有了許多分支,在臨安的城這一支家主曹佑軒。
曹彬十世孫,這一輩軒字輩。
曹家也是祖上有王爵,現是公爵府,臨安這一支家中做官的也不少,最大的一個官是荊湖北路轉運使。曹佑軒雖然是家主,卻只是一個兵部侍郎。
站在門口,曹佑軒心裡犯嘀咕。
韓老賊的兒子來幹什麽。
這吳松又跟著過來幹什麽。
這兩個壞種,肯定不安好心,曹佑軒在朝廷上一副糊塗的樣子可心裡卻明亮著,用韓侂胄對此人的形容就是三毛七孔。
用韓絳的話來形容就是雞賊的很。
曹佑軒很清楚,趙汝愚看似現在風光無限,誰知道有多大的坑在等著他呢,真以為韓老賊那麽容易退縮。
當年張說怎麽死的,趙汝愚你怕是忘記了。
所以,韓絳到。
那怕是晚輩,曹佑軒也打算親自出來迎接。加上吳松也一起來,他這個親自迎接更有說辭了,他是迎接吳松。
曹府門家,兩邊見禮。曹佑軒將吳松、韓絳二人迎入府內,花廳備茶。
坐下之後,曹佑軒先開口,用一個無關痛癢的話題開場:“絳哥兒,你似喜好布衣。”
韓絳拉了一下自已的衣服,這衣服是麻的,可不是普通的麻,製造成本不低,而內衣更是純棉布的。
絲綢這東西韓絳不是很喜歡,因為一出汗容易粘身。
曹佑軒問起,韓絳笑著回答:“我最近在省錢,要省下每一文錢,經我爹同意我給家裡定了一條規矩叫光盤行動,實施這段時間以來我親自查了帳,平均每個月能夠省下幾千貫錢,節約度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七。”
曹佑軒啞了。
吳松裝作什麽都沒聽到。
韓家的光盤行動……怎麽說呢。
曹佑軒輕咳一聲:“絳哥兒,你可知道你家的光盤行動在臨安府內是貴族中的笑料,普通小民眼中,怎麽說呢。你非李幸,這已經不是秘密,雖然沒有公開。普通小民都說,韓家撿了一個會持家的男子。”
持家,在宋是婦人的美德。
可男子持家一定會被嘲笑。
韓絳有話說:“曹公,我幫你算一筆帳。請準備紙筆。”
“來人,備紙筆。”
韓絳開始列表格:“曹公,衣、食、住、行。咱們一條一條的說,先說衣。我韓家的新規矩,每個人衣服分類,分為常服、工作服、禮服。以前不分類,婢女們穿著禮服去作工,衣服壞了就要重製,這花錢老多了。”
韓絳一條一條的寫著,很快大幾千貫就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