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呂也收回了剛才的思緒,思考片刻後回答:“等,還是再等等,等改之的消息。最好等他回來,或沒有武清鹽金人一方的消息,不可異動。”
辛棄疾也支持等,他說道:“確實急不得,若只是金商,或是金國一權貴所為倒是不怕,就怕這是金國的一個陰謀,若是那樣便要有相應的舉措,便是國戰。也非我等可以決策。”
陸遊也點了點頭。
韓絳背著手沒接話,也沒去聽。
他穿越這麽多天以來,頭一次思考,自已是不是能夠改變歷史。
改變歷史不是過家家,自從他聽錢寬說,五百金軍嚇的趙構當成不男人,十萬大軍沒敢抵抗就逃了,逃亡的過程造成的意外都死傷萬人。
反過來講,真正去拚命,也不會死亡超過千人。
宋弱在骨子裡,自已就算擁有大將軍炮,很有可能也是給金人,或是草原上成為利器。
韓絳一直想的就是,掙錢,有許多許多的錢,有錢就有自已的力量。
可現在,是自已提到元滅宋之後情況,心裡沉沉的。
當天晚上,陸遊等人離開。
韓絳沒走,在自已休息的屋子內掛了一副字,陸遊親筆:天地!
然後擺上香爐,又弄了一個八卦坐墊,韓絳坐在這副字前,他需要靜下心來思考一下,自已接下來的路。
就拿今天來說,自已就想坑鹽商點錢。
但史達祖一席話卻讓坑錢這事完全改變了性質。
韓絳認為自已需要反思一下,也認真的思考一下自已接下來的人生道路。
穿越過來這麽久了,自已還沒有真正坐下冷靜的思考過人生。
在其他人看來,韓絳這是閉關。
下山的時候,王希呂對陸遊說道:“放翁,今日或許急了點,帶的絳哥兒說了些可能原本不想講的話。”
“恩。”陸遊點了點頭:“沒錯,以他的年齡承受這些還有些早。”
辛棄疾卻有不同理論:“錢家隱士集十數位大賢教他一人成才,難道只是為了教一個將錢操控的所此詭異的弟子,他所說的推背圖必是他其中一師,或是幾位老師推算過的,教他是為救世。”
“可惜了。”王希呂長歎一聲。
“是,可惜了。”陸遊也認可這話。
這次連辛棄疾都歎了一口氣:“聽聞他是海難後來了臨安的,若是沒有發生海難,其師還在,或許會多教他幾年,也或許……算了。”
辛棄疾原本想說,韓絳的老師為朝廷所用。
可想想自已,再看劉過、劉仙倫等等。
無數名士大賢被擋在科舉之外,就算中了科舉,再大宋這烏煙瘴氣的朝堂上,還有他辛棄疾、王希呂這些有心報國,卻無力回天的臣子們。
史達祖此時隻想一件事,就是韓侂胄會在十二年後死在那時候的楊皇后與史彌遠之手,至於其他的黨羽,史達祖不關心,因為史彌遠現在才是八品小官一個。
接下來幾天,在外人看來韓絳靜修。
修什麽?
誰敢問。
就算是余端禮這會都不想招惹韓絳,更何況其他人。
韓絳躲在大明寺的廂房內,完成了自已穿越之後,第一篇偉大的著作。
海商保全合約。
這東西,差不多應該已經出現了。但還沒有傳到中原來。
韓絳記得,在十一世紀末期,威尼斯開始出現真正意義上的海上保險業務,那麽依鶴翎推算的現在是一一九四年來講,威尼斯商人的海上保險業務已經開展了差不多一百年時間,就經濟學歷史的中提及過,這已經很接近現代的財產保險。
韓絳準備把這個業務搞起來。
那麽,自已還需要幾個分號,比如倭島、高麗半島的分號。
這時,劉過回來了。
劉過回到揚州,直接被帶到了大明寺。
坐在韓絳的廂房內,劉過一臉嚴肅的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遞到了韓絳面前。
韓嗣很識趣的退了出去,並且把門關上。
韓絳拿起布包,沉甸甸的感覺。韓絳問:“改之先生,這是來自金國的禮物?”
劉過臉上依然是嚴肅的,點了點頭沒說話。
韓絳將布包慢慢打開,看到裡面的物件之後,韓絳驚呆了。
“怎麽可能?”
劉過臉上這才流露出笑意:“在下,不負哥兒所托,不枉此行。這是金國可調動山東東路海州兵馬的兵符,這場戲的舞台已經搭好,如何唱,便在咱們手中。”
韓絳並沒有開口稱讚,更沒有恭維劉過。
因為這事有點大,大到讓他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劉過問:“絳哥兒,莫非是怕了?”
韓絳搖了搖頭:“不是怕了,而是手裡的牌太好,怕事情想的不周全浪費了自已手中的牌。改之先生說說,金國之行的過程。不,先休息一下,咱們把人召集齊了再講不遲。”
“在下不累,倒可以等人都到了再講,倒是有幾個事想問問哥兒。”
韓絳先是吩咐韓嗣去召集人開會,這才回來泡上茶:“先生有話盡管問,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劉過拿起茶品了一口這才問:“哥兒,真的走遍天下?”
韓絳想了想:“沒有,天下太大。但走了大半確實是有的,還有些地方就算沒親自去見,也知道。”
這話是真的。
比起許多人連中原都沒有走過多少,天下之大誰敢說走遍地。
劉過又問了:“唐時有個僧人,去往天竺,傳聞走了十萬八千裡。哥兒可知道他走過天下多少地方?”
僧人。韓絳搖了搖頭:“他就是那麽繞了一圈,他走的那點路很少,這樣吧,我給你畫一張天下的圖,可能畫的不太準確,大概意思改之先生能明白就好。”
畫一副世界地圖。
簡單的草圖。
韓絳畫好之後,將幾塊一圈:“這是金、西夏、草原諸部、宋,然後是中南半島。接下來,這是那和尚走過的路線,他是繞了一圈來到天竺的,可以說他還沒有走出東方的范圍。”
劉過暗自吃驚,細看之後問:“哥兒,真能說出這天下各地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