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厲害。
但這還沒完。
韓俟樂呵呵的補了一句:“就照叔父你的說法,一起坑過人。秀州這些官,總要給咱們表個態度吧,咱家幫了他們,他們總要有點表示。正如叔父的意思,外面這個人讓秀州衙門的人來殺,只有他們殺,這蓋子才真正能捂的嚴。”
“妙。”
韓俟搓了搓手:“那這事,我來辦,我知道叔父已經有計劃了。”
“行。”這次韓絳沒拒絕,他自己原本的計劃給韓俟講了,講完之後韓絳說道:“你看,查出空倉之後呢,那些要被乾掉的家夥你就別插手了,怎麽說呢,關門,走人,放沈羽然,讓他去把黃艾往死裡咬。”
“妙,關門,放沈羽然。”韓俟笑的合上不嘴。
次日,韓絳起的早。
在韓絳準備吃早餐的時候沈羽然與崔壹葉過來了。
相互見禮之後沈羽然坐在韓絳的對面:“韓勾事,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我相信這背後有人,但此人相當的精明,非但沒有親自出面過,而且也沒有接觸過任何太多人。所以,我想聽一聽你這邊的消息,想將此人拿下,需要更大的計劃。”
韓絳一邊吃早餐一邊回答:“收網,今天就收。”
“韓勾事!”沈羽然怒了,雙手撐著桌子:“你想護著魏家三房,也要看看本官答應不答應,魏家三房便是此事的參與者。”
沈羽然說完,將一隻小布袋扔在韓絳面前。
韓絳打開布袋,裡面裝著一些鹽。
崔壹葉在旁說道:“武清的鹽。”
韓絳沒去問這些人為什麽能清鹽的產地,相信和大廚分辨米的產地一樣,所以肯定錯不了。
能在碼頭上查到武清鹽,足證明沈羽然還是有水平的。
韓絳笑了:“姓沈的,我問你。秀州大倉的糧食少了沒有?”
沈羽然呆住了。
韓絳再問:“你查不出來。我告訴你,真的少了。那麽我再問你,秀州大倉的糧食流到何處了?”
沈羽然啞然,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韓絳第三問:“我再問你,你可知道這裡有一個很大的圈套,就等著你往裡鑽呢。只有今天收網,對方的陷井才沒機會發動。”
韓絳說完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吩咐:“傳令,更衣,今天本伯要秀州府衙。”
沈羽然向前一步,怒喝一聲:“韓絳!”
崔壹葉趕緊去攔,崔壹葉已經看出來,這一切都在韓絳手中掌握著,而他和沈羽然完全就是一個佯攻的虛招。
韓絳回過頭:“沈羽然,魏家的事我會給你的一個交待。還有,這背後的人我知道是誰,但沒有證據,這只是第一回合,真正的死鬥是在揚州。在揚州,有人想殺我,不是私仇,也與錢財無關,因為我要揭開的會牽連許多人的大案。”
“你若怕,回臨安吧。”
說完,韓絳抬腳就往外走,同時吩咐:“韓嗣,代傳嘉王殿下命,禁軍披甲備弓。”
披甲備弓!
禁軍自身的身份就具有巨大的威懾力,披甲備弓這就要見血。
這時,史達祖來了,遞給了韓絳一份請柬。
韓絳翻開一看,竟然是張胥的。
史達祖說道:“少君,見見沒壞處,莫說是在這裡,就是在揚州除非有人調動兵馬,否則沒有人敢動咱們。”
“好。韓嗣安排一下。”韓絳將請柬交給了韓嗣:“程松代我去州衙,咱們走。”
沈羽然要追上韓絳問個清楚,這兩天一直沒出現的韓俟走了出來擋下了沈羽然:“姓沈的跟著本官走,今天去查秀州大倉。”
崔壹葉代替沈羽然接過話:“好,便隨你去。”
韓俟笑了笑,先一步離開。
沈羽然問崔壹葉:“為什麽?”
崔壹葉一說道:“韓書丞(韓俟現在領俸祿的正職是太常寺書丞)雖然不擅長公務,而且經常不在職,可身份擺在那裡。咱們到秀州後,韓勾事是韓家少君,沒有接觸任何一個官員,韓書丞(韓俟)也找借口沒有出門。”
“什麽,什麽意思?”沈羽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崔壹葉心說,這位除了剛硬,正直之外,還真不會作官。
崔壹葉解釋道:“這二位沒站出來,秀州許多官員也不會表露自己真實的態度。你太小看韓家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了,太遠了不敢說,臨安府千裡之內每個州府的地方官,多多少少都有幾個看韓家的臉色辦事。”
“可惡。”沈羽然罵了一句,心說韓家果真是惡賊。
可他又能如何?
己時中。
一處茶樓內,張胥聽到韓絳接受了自己的邀請,欣然赴約。
兩人在茶樓外相遇,韓絳先到,看到張胥過來停在茶樓前停下腳步等候。
張胥往韓絳這邊走的時候,路邊有一個乞丐,張胥一抬手,身後的仆人給他手心放了一枚錢,張胥腳步沒慢,也沒有側頭,很隨意的將那錢往乞丐身邊扔去。
看到這一幕,韓絳表情上沒變化,可心裡卻有些反感張胥了。
前世,韓絳從來不給乞丐錢,因為假的太多。
這一世,韓絳見過韓侂胄給乞丐錢,韓侂胄若自己親手給,必是正面面對乞丐,將錢輕輕的放在乞丐碗裡,這是韓侂胄身為貴族所具備的禮。
韓侂胄高傲,眼中沒幾個他看得起的人,但卻保持著對那怕一個乞丐最起碼的尊重。
這一比較,張胥在韓絳眼中就是一個賤人。
這茶樓不再有客,被韓絳已經包下。
樓下四名護衛,二樓除了韓嗣之外,韓武站在樓梯口。
張胥也隻帶了一名仆從。
兩人見面,相互客氣了幾句,坐在茶桌旁。
韓絳不會點茶,張胥卻是高手。
張胥把茶碗推到韓絳面前。
“伯爺,草民想向伯爺求一個人情。”
“人情,請講。”韓絳接過茶碗卻沒喝,他怕對方下毒。
張胥說道:“我有一個友人因為與點錢財的糾紛被送進魏家送進了衙門,昨夜到今晨魏家大門緊閉,隻好來求伯爺出面作個中人。”
說完,張胥將一隻小錦盒推到了韓絳面前打開。
錦盒內裝有六枚直徑足有一厘米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