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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軍團不是瘋了。
而是不得不打。
這些年被壓抑的太狠,用白玉樓的話說,什麽阿貓阿狗都敢跳出來叫幾聲,就是因為大宋太弱,弱的沒了氣勢。
所以,打!
往死裡打。
在臨安城,韓絳與劉過在討論南海這邊的方略與尺度的同時,佔城。
白玉樓親至。
城牆外的木樁上掛著十幾年穿著絲綢的佔婆人。
他們是佔婆的貴族。
原則上白玉樓也不想繼續再,他需要讓士兵們修整準備過年,可偏偏就有不長眼的。
暹羅王派人過來的,他們準備和佔城交易的船隊被佔婆人搶了,然後佔婆人冒充正常的商隊跑到佔城港來交易。
這事,太欺負人了。
白玉樓臉都是黑的,對著鎮守佔城的幾位佔婆將軍每人就是幾鞭子:“廢物,讓人看笑話是不是。乾道年間,佔婆王搶了許多南邊來的商船,然後把搶來的贓物當成是他的貢品送到了臨安,這事讓朝廷大失臉面,今天這樣的事情又發生在咱們身上,你們要不要臉,我反正沒臉了。”
駐守佔城的無論是漢將、西南僮族的僮將、東南的佘將、佔婆的佔婆將領其余都很無奈。
因為佔婆南方的人長相上已經和暹羅人有點象了。
佔城只是整個佔婆王國的十分之一不到,往南一下到湄公河三角洲都有佔婆人的活動范圍,而暹羅人在大城為核心,與佔婆控制區域還隔著一個真臘人的吳哥王國。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根本就走不了那麽遠,也不可能精準的分清那麽遠的長相差異不大的人,特別是稻米,那邊的米長的都差不多,怎麽能分清是他們搶的,還是自已種的。
白玉樓用鞭柄在每個人胸口戳了幾下:“聽好了,原本說休兵過年。現在臉都沒了,這個年不過了,你們去告訴那些個南邊的佔婆貴族,他們讓我們沒有臉面,那麽他們就不要活了。”
“得令。”
一眾將軍終於有機會把這口惡氣給吐出來了。
太丟臉。
白玉樓回城就給韓絳寫信,聲明不是自已窮兵黷武,實在是被人打在臉上,不能不還手。否則南海軍團在南海便沒有威嚴,誰都敢來給咱們臉色看。
所以,只能打了。
再說臨安,韓家。
關於慎重開戰的事情,韓絳提出想法,劉過認同,李洱來了卻有些不同意見。
李洱說的也在理。
李洱說道:“咱們宋軍,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敢開戰,為什麽?因為打仗就會死,打仗就會輸,什麽是勝負,不勝就是敗。打的人怕了,打的人聽到北邊有誰來了就會怕,所以才有幾百人嚇的十萬禁軍潰敗。”
“在理。”
李洱繼續說:“而後,有能打的,也有敢打的,畢竟不是人人都沒有一點血性,沒有一點骨氣的。當兵的也願意跟著有骨氣,能打仗的將軍,但是呢?”
李洱說到但是就不再往下講了。
這話他說過太多次,已經不想再說了。
大宋的朝廷有一個通病,但凡是發現能打的,一定找理由罷了你的兵權,嚴重一點的找理由弄死你。
所以,宋軍現在沒有幾個能打的,也沒有幾個敢打的。
李洱歎了一口氣:“這好不容易有敢打的,能打的了,可以限制但要小心謹慎一些,一邊防止有人拉山頭,一邊還要讓人得到實際的功勳與好處。我從軍多年,也知道這些要求不容易,可不能說不容易,咱們就不辦了。”
李洱以一個老兵的身份講的這些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真話,實話。
別說是韓絳,就是智慧超人的劉過這會也感覺壓力很大,史達祖眉頭都能擰出花來了,這事確實有些難。
李洱接著說:“臨洮、宛城、南海,三處各有不同,臨洮打的是戰略,宛城打的是人心,南海呢,這裡有許多外族從軍,他們急於立下軍功想給自已爭一席之地。有錯嗎?沒錯。可是呢,三個地方不能是三個規矩,這會亂。但卻也不能一條規矩走到底,畢竟還是有區別的。”
說完這些,李洱停下,思考了好半天才說道:“想來想去,這事能平衡所有的地方,還能讓人不難受,都認同,只有一個辦法。”
一聽李洱有辦法,劉過眼睛一亮:“老將軍快講,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李洱哈哈一笑:“我不行。”
劉過猛然間反應過來了:“老將軍說難道是?”
李洱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事需要三個人,少一人都不行。”
劉過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
眼下不是定軍規,往大了說,這是要定國策。
史達祖想了好半天:“我想不出來第三人是誰?”
韓絳其實一個都沒想出來,他不知道誰能辦這事,誰能把這麽複雜的關系,還有完全不同的戰略地點用一個三地都認可的規矩來。
李洱問:“達祖先生不如說說,你想到了兩人是誰?”
史達祖回答:“周相公、錢太公。”
“對。”李洱想說的就是這兩個人,周必大確實有能力製訂國策級的規則,而錢蕁逸雖然不在官場,卻是一位極博學的人。
劉過這時說道:“這或許就是天意。李老將軍說的第三人,怕是東翁吧。”
“對。”李洱再次認可。
劉過說的東翁就是韓侂胄。
韓侂胄在朝堂上花了這麽多年的花樣,折騰了多少人,連當年的皇親國戚,權相等等,都被他鬥敗了。
李洱說道:“這三位為主,其余人輔助,此大計可行。南海那裡,一定要放開讓他們打,卻還要讓他們內心有所敬畏,知道什麽情況下可以開戰,什麽情況下要保守,更要明白他們的作戰是為了大戰略而行,而不是隻圖一城一池之得失。”
李洱說完看著韓絳。
劉過、史達祖也看著韓絳。
韓絳指了指自已:“你們似乎認為,我能?其實我不能,周相公今年七十歲了,是整七十。我去找他,那句話沒說好,把老人家氣死了,我估計我在臨安便不好作人。就算不被氣死,老人家一怒,把我的老底一揭,咱們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