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黑。
所以韓絳穿的是黑色的麻布禮服,說的再簡單一點,就是幾塊麻布包在身上,然後用帶子系起來。
沒時間去定製禮服。
周必大看了陸遊一眼,陸遊點了點頭,兩人同時上前。
陸遊雙手捧起傳國玉璽,周必大準備了紙張印泥,然後加好墊子,落印。
大禮,跪伏。
先鑒定落印。
在場的文化層次極深的也是有好幾個的,周必大自已就是大宋朝堂之上的文壇領袖,他讀得書多到無法形容。
雖然之前說過,這件就是真的。
此時的鑒定卻是另一層意外,之前說的真,與此時要鑒定的真假,不衝突。
是不是真假,不可能馬上拿出結果來。
陸遊放下傳國玉璽:“官家不是說讓宛城建一座觀嗎?我的意見是,先件寶物先藏在那個觀內,火帝觀,然後派精銳秘密守護。同時,這座觀也是咱們的火器研究與生產工坊,各位以為如何?”
“可以。”翟笱第一個認同,可又問:“這座觀設在何處?”
此事要議一議。
誰也拿不定一個主意,這個觀應該放在何處。
當晚,韓絳一個人睡,抱著傳國玉璽睡的。
這東西韓絳自己的感覺就是,多接觸一會就能多粘到一點點貴氣,運氣、富氣等等,一切可能存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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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草原上那一場不同尋常戰鬥的消息,已經有人用極快的速度往臨安傳了。
可另一個消息更快。
韓侂胄在接到北方戰報的消息之後不到一刻鍾,韓家的秘密家丁來到韓侂胄面前送上了一份周必大的親筆信。
這封信中,還夾著兩封信,看上面的名字韓侂胄知道這是周必大的門生,也是周必大最信任的人,現在朝中一個三品、一個四品,都是朝官。
信沒有封號,顯然是允許韓侂胄觀看的。
只是周必大的信。
韓侂胄只看了幾行字,原本淡定的表情變了,手中茶杯內的水倒了自己一身都沒有半點感覺。
他驚呆了。
周必大的信中是這樣寫的。
唐末大亂,龍之三子嘲風神獸以性命為代價護住了傳國玉璽,葬身於山谷。韓絳遊山路過此地,蒼天指引,韓絳親手挖出了數百年前身死的神獸屍骨,此神獸身長三丈四尺五寸六分七厘。
神獸口出掉出一物。
此物乃是天下至尊神物,獨自一件,唯我大始皇之尊威天下。
神物出世,宛城一帶天降甘露,僅一個時辰後,天光放亮,大睛。
宛城內,一株牡丹花開九朵,花開九色,傍晚時一朵無傷自枯。
宛城周邊,無風,所有的河道浪花朵朵。
韓侂胄已經站起來了,雙手捧著周必大的親筆信,一個字都要反覆讀三遍才會往下看,每一個字都重重的敲在他心頭。
他信。
信中的每一個字他都信。
周必大信中沒有半個字提及那件神物是什麽,韓侂胄也是讀書人,他懂。
傳國玉璽。
自己收養的兒子,親手挖住了神獸護著的傳國玉璽。
韓侂胄看完信,沒有一秒的猶豫,吩咐韓家死士集合,派出最精銳的十八前立即前往宛城。
韓侂胄站在這十八人面前:“本王的命,可以丟。咱們韓家的產業可以不要,咱們韓家這宅子,韓家的銀庫都可以沒有。但,有比這些更重要的。去辦事,護住少君和少君手中的那物件,比韓家的全家的性命還重要。明白?”
“明白。”
死士,這個時代的死士,韓府的死士,沒有一個是外人,都是韓家的韓姓子弟,這是韓侂胄的底牌,沒有什麽比眼下更低這張底牌了。
韓侂胄走近這些韓家子弟:“知道讓你們護的是什麽?”
沒有人接話,所有人都垂手而立。
不需要回答,能讓家主如此在意的,甚至高於家主性命的,無論是什麽,他們拚命就是了。
但韓侂胄還是講了:“吾兒,你們的少君,在神獸嘴裡得到真正的傳國玉璽,你們是韓家子弟,我不吩咐你們作什麽,你們自己明白。”
“為韓家,萬死!”
韓侂胄重重的點了點頭:“去吧,宛城。”
十八人依次離開。
韓侂胄在自家的祠堂磕了一個頭,然後直奔錢府,在出門的時候吩咐:“安兄,安排可靠的人,護送少君大娘子回娘家省親,今晚之前必須到家,對外找個理由,暫住半個月,你看著安排。”
“恩。”韓安點了點頭去辦了。
半個時辰後,錢家。
錢蕁逸與錢皓桁看完了周必大的信,錢皓桁說道:“親家公,這事我知道,是一個局。那神物是在咱們宛城一隊工兵營挖水渠的時候挖出來的。一直保密,知道的人不超過十人,但這神獸屍骨,想不出來,放翁與幾位將軍沒有信回來?”
“沒有。”韓侂胄回答的很簡單。
劉過在旁說道:“想必是,主君意外挖到了神獸屍骨,宛城們趁機作局,牡丹花開不是什麽難事,偽裝一段小河道無風有浪也不是什麽難事,這下雨怕是巧合,但這事很厲害。怎麽說呢,眼下我們需要調整一下計劃了。”
“是。”韓侂胄也是這麽認為的。
錢皓桁說道:“此時,怕是士兵們的士氣很高,京兆之戰又增加了至少一成勝算。”
士氣。
這事可以想像的。
宛城軍、臨洮軍,內部知道傳國玉璽的將軍肯定會玩命的打下京兆、西京。
得京兆,便得天下。
這一仗越來讓人期待了。
眼下,韓侂胄來找錢蕁逸,就是想商量一下,一但京兆之戰開打,大宋朝廷這邊當如何面對。
甚至於,如果在大宋朝廷之上為這次大戰產生助力。
錢蕁逸現在是家人,韓侂胄也沒什麽好回避的,很直接的就說道:“一但京兆被臨洮軍與宛城軍聯軍拿下,給天下人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天下人必然會認為臨洮軍與宛城軍早就有聯系,甚至於有心人就會猜到,原本這兩軍就是聯手的。”
錢皓桁點了點頭:“是這話,但也還能找個借口。”
錢蕁逸點頭認可,劉過卻搖了搖頭:“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