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餒到。
雷餒衝著虞樞娘施後。
虞樞娘欠身一禮,沒等她問話就見雷餒拉著韓絳:“有事說,要緊的事。”
眼睜睜的看著雷餒拉著韓絳進了側屋,虞樞娘內心的好奇已經爆滿,可她真沒辦法追上去詢問。
側屋,雷餒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袋子交給韓絳:“看看。”
韓絳打開袋子,袋子裡裝滿了錢幣。
全是新錢,在嚴州秘密鑄造的。
韓絳拿出了十幾枚擺在桌上,仔細的看著,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還不夠好,但大批量鑄造這樣的已經很好了。”
雷餒手一掃將桌上的錢掃回袋子裡:“不要叫你看成色,是這錢怎麽辦。”
“什麽意思?”
雷餒說道:“倭人的船太小,拉了兩船銅我這邊才裝了一船,頭一次我有些不放心,親自押船去了嚴州。然後回來的時候船上裝了一層麻布,船底倉全是錢。”
“多少?”韓絳關心的是數量。
“半船,少說也有三千萬枚。倭人想要,這就是當十的大錢,這會倭人還在我虞山碼頭賴著呢,說是最少也要給他們五百萬枚,隻當是銅的貨款。”
韓絳突然有一點頭疼了。
原本的計劃是自已的錢行鋪開了之後再投入這些新錢,可這錢鑄的也太快了。
其實也由不得不快。
一邊是韓侂胄下了死令,韓家動員的都是非常能乾的人員。後又有倭島那邊盡全力運來的銅,再加上劉銳派了大量的人幫手。
以及意外的發現的嚴州一處煤礦,還有一個錫礦,以及一個不算大,卻純度很高的,紅色晶石爐甘礦,就是因為這個紅色晶石狀的爐甘礦的發現,讓嚴州秘密的鑄幣坊得到了大量的鋅,以至於產量爆增。
韓絳問:“老雷,你進鑄幣坊了沒?”
雷餒點了點頭:“我原本說不進去的,可一個叫韓淵的老頭在核查我的身份之後,讓我進去看看,也好回來給劉帥匯報,我就進了。”
“講講。”
雷餒想了想:“其實我也看不太懂,工坊有好多個,大部分都是在處理礦石。然後爐子分了十幾處,各燒各燒的,我也不懂他們燒的是什麽。輪大錘的沒見到,也沒見作砂范的,五丈高的大水車倒是很多,帶著一個大鐵輪不斷的砸,我也沒見到砸的是什麽。”
說到這裡,雷餒想到一點:“對了,那個老頭說,他們用的是先秦時大秦兵工坊的法子又改進了許多。”
流水線。
韓絳第一想到的就是這個。
大秦的兵工坊就是最早的流水線。
雷餒繼續講:“我隻認識一種,一個小號的水車用皮帶掛著幾十個砂輪,許多婦人就坐在砂輪前打磨錢上的毛刺。”
韓絳點了點頭,看來那邊已經完成了初步的量產工坊。
雷餒問:“這些錢不能放在我那裡,一但走漏風聲,這是大麻煩。”
“運來。”韓絳想到一個點子。示意雷餒先別說話,推開門:“來個人,去把劉改之先生叫來,要快。”
“是。”
再說會客廳,虞樞娘原本是準備走的。
可雷餒來了,她十分好奇雷餒來幹什麽,所以坐著不走了。
很快,她看到劉過、史達祖急急的趕了回來。
虞樞娘知道肯定有事,更不想走了。
劉過到,韓絳什麽也沒說,直接將那袋錢扔了過去。
劉過伸手接住,打開看了一眼後韓絳說道:“至少三千萬枚,現在還在不斷的鑄,我要消耗掉這些錢,我的意見是去埋在咱們的假寶藏處。我需要這些錢流通起來,一但這錢流通起來,虞山碼頭有一些就不怕人知道了。”
“不如,散落在寶藏外幾十箱,安排讓人撿到。”
韓絳回答:“你看著辦,但我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這錢是我鑄的,若是從我這裡流出去的。想辦法給我編一個故事,不需要讓人真的相信,只要是一個借口就好,然後找個人背鍋。”
劉過快速的思考了一下,提出一個建議。
“金人從海陵王時期開始正式自已鑄錢,之前用的是宋、遼的舊幣。在十四年前,金人開始發生了新錢,小平錢是一錢,折二是當兩錢用。現在,咱們的錢是折十,這種錢折十也沒問題,金人私鑄特別嚴重。”
韓絳催了一句:“改之先生,說重點。”
劉過想了想:“重點就是,這寶藏之中有一個鑄錢的秘術,在混戰之後金國有人拿走了這種秘術,然後咱們用一億枚錢砸進海州,坐實這種傳聞,至於金國怎麽查與咱們無關,敢私鑄錢的全是大貴族。”
韓絳問:“有金國的錢嗎?”
劉過確實有準備,身上就備有幾枚金國的錢。
小平錢,是真正的一錢重。
劉過沒有細稱,憑感覺自已的錢大約是小平錢的二點五至三倍重。
這個數據也得到了史達祖與雷餒的認可。
歷史上,金國鑄造過折十的錢,不過重量卻是十六克多,相當於五錢重。
韓絳問:“那些從揚州過來的尋寶人,到了多少?”
史達祖回答:“揚州管的嚴,尋寶人依咱們計劃來看,最多一成半。我的意思是,不要等尋寶人了,寶藏的事情會有楚州這邊的軍隊去辦, 隻當是發賞錢了。”史達祖說完向雷餒一禮:“雷將軍,你帶了多少錢過來?”
“我船上拉了三十箱,我還有一船底呢。”
“夠了。”史達祖知道,一箱裝一百多斤,這種錢比較重,一斤是五十六枚半,一箱按六千枚算,三十箱就是十八萬枚。按錢來算,當一百八十萬錢。
史達祖對韓絳一禮:“少君,現在需要動楚州軍與對面配合金軍的力量了,一百八十萬錢,隻當是給他們發賞。這一動,少說兩邊加起來三百人,平均一人拿到幾千文錢,這個可以,而後安排倭人拿貨去收錢。”
“好,辦。”
倭人的有些貨物還是不錯的,不僅在臨安,就是在金國也有一定的市場。
主要是,錢能花出去,這才是錢。
韓絳與雷餒一起到了會客廳,虞樞娘臉色很不好,因為她感覺所有的事情都瞞著她,連自已的兄長都沒把自已當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