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行簡!
應該就是他了。
韓絳問:“東萊先生的弟子?不對,應該是世稱小東萊先生的弟子?”
“正是。”
“好,我記下了。”韓絳說完後吩咐:“錢浩,碼頭上準備的如何?”
錢浩回答:“報少君知,一切都準備好了。”
“走。”韓絳大步往碼頭方向走去。
喬行簡有點糊塗,面前這位真的很古怪,喜好問人名,而且說話隻說一半。最奇特的是,竟然知道自已是東萊先生的弟子,然後呢?
這就完了。
算了,自已只是依周相公吩咐前來聽用的,周相公的要求很簡單,辦公事的時候希望自已時刻跟在韓絳身旁,也沒再吩咐讓自已幹什麽。
看韓絳走遠,喬行簡趕緊快步跟上。
韓絳到碼頭的時候,王希呂竟然到了。
韓絳看到王希呂是一臉的凝重,便問道:“仲行公,有事?”
“死了三個人。”
“什麽情況?”
王希呂壓低聲音說道:“昨天下午,黑市那裡金國商人從金中都到了,比咱們計劃的還早一些確定了新的消息,金人完全否定了那位水監的建議,不會挖開大河的河堤。而後,鹽鈔的價格開始飛快的回升,因為咱們手中的鹽鈔沒有出貨,所以價格飛漲。”
“恩。”韓絳只是應了一聲。
王希呂繼續說道:“就在今天清晨,主管淮南東路大倉,揚州倉,以及軍倉的三個官自殺了。我打聽過了,是商人們追著他們要銀子,因為原先他們答應隻借十天。余轉運親自帶人查,已經軟禁了范念德。”
韓絳問:“仲行公,這事和咱們有關系嗎?”
“有。”王希呂回答之後解釋道:“雖然說現在銀倉案已經不是重點,誰死誰活對大計不大,但魏家藏起來的銀子還沒有找到,這事林掌櫃已經去查。還有,沈羽然一口氣彈劾了淮南東路、揚州至少三成的官,這事一定要報到臨安去。”
韓絳輕輕的拍了拍額頭,可腦袋裡也想不出什麽來。
沒辦法,隻好問:“仲行公,你的意見呢?”
“拿你的令牌,讓林掌櫃開始收魏家的人。有一半可能這些人當中有誰知道那麽一點珠絲馬跡。”
這個要求很簡單,韓絳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
韓絳將令牌交給王希呂後說道:“我有一個不要臉的招數。”
王希呂輕輕的搖了搖頭:“招數就是招數,那有什麽要臉,或是不要臉的說法。”
韓絳呵呵一笑:“還記得,咱們曾經抄出過幾箱會子。舊版的。”
聽到韓絳這麽一說,王希呂示意韓絳和自已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這事便不是普通的事情,不是幾句話能夠說清的。
兩人到了碼頭上一處茶室,錢浩給原本茶室中的免了茶錢後,清場。
碼頭上的茶室比不得揚州府內,這裡要簡陋的多。
兩人坐下之後王希呂說道:“舊會子怕是用不成,倒不是說一點錢也不值,早在三十年前便定了會子法,三年為一界,上次查抄的是第二界、第三界的會子,依律應該收回銷毀的。當下流通的是第七界與第八界沿期與第九界的會子。”
韓絳猛搖頭:“仲行公想差了,我不是要用會子。我是想用這筆會子冒充魏老鬼藏匿起來的那三百多萬兩,這些會子畢竟是真的,對不對。”
“對。”這一點王希呂不反駁,確實是真的。
不過,王希呂又說道:“依三年前那次就會子的朝議,當時下令印第十界會子,收繳舊會子。但沒有執行下去,就我所知,當下流通的會子加上三年前開始印的第十界,應該有一萬一千萬貫在市面上。”
韓絳明白,這就是會子的通貨膨脹了。
王希呂繼續說:“第二界的會子,兩貫錢的一張也就是一雙普通布鞋的價值。”
韓絳哈哈一笑:“再過二十年,怕是第八界的會子一百張兩貫的也買不到一雙草鞋,這東西是朝廷亂印,肯定不值錢,就是廢紙一張。我只是用這些廢紙換點真錢。”
“怎麽換?”
韓絳笑的很壞:“這就是不要臉了。”
王希呂再問:“不重要,怎麽換。”
韓絳伸出兩根手指:“第一辦法,找錢象山,他祖父是當時的戶部侍郎,主管會子事務,他肯定能在家中找到一些關於當年會子防偽的秘密,我們負責製作一批假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便有七界、八界,以及許多二界、三界的會子。”
聽完韓絳這說法,王希呂搖了搖頭:“先不說,是否能夠成功,縱然能,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準備,我們沒那麽多時間。”
韓絳接著說第二條:“第二條,編故事。”
這個讓王希呂來了興趣:“怎麽編。”
韓絳沒有立即說,而是先把劉過叫了進來後才說道:“編一個故事,魏老鬼曾經給他外孫寫了一首八言長詩,這詩中包含著一份寶藏的秘密。而後,我們把這個編成一個故事,印成書,一本書賣一貫錢。”
王希呂再次搖了搖頭:“就算有一萬個人買,也才一萬貫,不值當。”
“不,不。”韓絳明白王希呂誤會自已的意思了:“我要是的有人找到這筆寶藏, 這種寶藏肯定會引發窩裡鬥,黑吃黑。我隻想當一隻黃雀。”
劉過聽完馬上說道:“可行,這個獲利巨大。”
王希呂就不明白了:“利從何來?”
劉過笑了:“江湖騙術之利。第一利,消息。這個要靠林掌櫃,他只要能夠召集魏老鬼這邊可信的舊部,賣出寶藏中有關消息,僅這一項,獲利不少於五萬貫。”
這個是騙術,但買消息的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
王希呂勉強認可,沒有反駁。
劉過繼續說:“第二利便是尋寶之利,寶藏肯定要放在路難走,道難行之地,各種準備、各方召集人手,瞎狗可以參與其中,這一項又是數萬貫的利。”
這依然是小利,王希呂並不認為這個計劃好。
劉過伸出第三根手指:“最後,便是分贓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