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繼續給倭商安排著:
“銅、砂金是主要業務,而後,盡快給我送回四船人,無論我給這些女子每個月多少錢,都會給你家主每人一石米、一千枚錢。作為誠意,我會讓你先帶一千萬枚錢回去,擴建高知港,若連我的大船都停靠不了,這合作也沒辦法繼續了。”
“哈哈依。”那倭商跪伏高呼後,重重一磕頭,這才起身離開。
看倭商遠去,劉過走到了韓絳身側:“主君,不說點什麽?”
“你猜。”韓絳樂呵呵一笑。
劉過想了想,快走幾步跟上韓絳:“我猜,那什麽平氏肯定是倭島豪族,剛才那倭商也是,但比起平氏弱一些,可兩家是死敵。正所謂,好柴燒冷灶,這獲利怕不是一星半點吧。”
哈哈!
“改之兄,高!”
韓絳稱讚之後很直接的說道:“平氏、源氏都是倭王族分支。兩族在之前有一場惡鬥,源氏大敗。我聯絡的這一家是源氏下的足利家,是嫡孫分支。倭一共分為六十六國,平氏獨佔三十國,而且是獨宰。”
劉過點點頭:“這樣的人不好合作,自以為勢大,條件不好談。”
韓絳反問:“海上,誰說了算?”
劉過笑則不語,若不是大宋有禁令,這大海除了大宋水師,誰敢造次,就是金國也不敢在海上和大宋打仗。
大宋眼下能守住這半壁江山,靠的就是水師的力量。
韓絳繼續說:“天下最大的銅礦就要伊之予二名島,眼下平氏雖然敗了,可瘦死的駱駝你明白,我想派點可靠的人過去,搶點銅。”
劉過問:“那個火山島有價值?”
“沒有。就是一個天天都會噴火的火山,若說價值的話,風景好。若換錢,在倭島隨便什麽地方也能挖到數倍於那個火山的硫磺。關鍵在於,那個小島三面被包圍。”
“噢!”劉過懂了:“就看那足利家有沒有眼色了,怎麽能讓主君遊園的地方四面都被包圍呢。”
“當然,哈哈哈。”韓絳真沒想到劉過這麽厲害,瞬間就猜到了。
沒錯,韓絳就要想要全部。
整個築紫島南部,鹿兒島一帶的全部。
兩人就沒有離開碼頭,轉個彎又去了一處偏僻一點的碼頭,這裡檢查的極嚴格。
不是查身份,而是不能帶武器。
而後,就是查錢。
帶錢少於一百貫的,連靠近碼頭都的資格都沒有。
來到這裡有宋商、商人貴族、金國商人、金國貴族,窮人誰能拿出一百貫當保護金,而且這裡還分層呢,銅卡一百貫,銀卡五百貫,金卡一千貫。
沒這個資本根本就進不了碼頭。
這船的船主是鶴翎。
一條長度二十七丈,三層的舊軍船,在一天半之前翟簡給韓絳提建議的時候,這條船還在海上巡邏呢。
然後一天半時間,簡單的改了改,刷了一點彩漆,這便開始營業了。
船上,三十名從楚州青樓找來了侍酒,三十五名倭商帶過來的倭女,還有兩名舞姬。樂師是鶴翎的人,護衛是翟簡挑的兵丁。
大宋第一條,海上賭船。
大宋禁賭。
出了海不可以不奉宋律,因為宋朝沒有海權律法,更何況船往金國方向偏。
遠遠的,還有兩條大宋楚州水師的船護著。
雖然才剛過午後,這船的船票已經賣光,所以出海了。
韓絳帶著劉過坐進了貴賓包廂,這裡的茶水、點心都是免費的,濁酒不要錢,清酒以及好酒比外面貴一倍。
船還在往海中開呢,第一場表演就開始了。
什麽是底限?
韓絳告訴鶴翎,這船上就沒有底限,鶴翎直接就沒上船,她怕汙了名聲,倒是挑了幾個下等勾欄的姐兒帶隊。
第一場,就是下等勾欄的名典,十八摸。
有豪商竟然臉紅了。
第二場,這是韓絳給的建議,直接上豔麗至極,不需要服裝來點綴的舞。
貴賓小包廂內,午餐用是倭式極貴賓式。
女體盛。
“報,柴大官人噴血,醫官……”
“報,呂大官人心疾,醫官……”
哈哈哈!
劉過放聲大笑,指了指韓絳:“等新船裝修好,不存一萬貫不能拿金牌。”
韓絳淡然一笑捧起茶杯:“我認為,還應該有玉牌。”說完,韓絳順著窗口指了指樓下,一個老財主正哭的頓首垂足,高呼要加錢換金牌。
宋人富,什麽時候見過這種排場。金人是窮人乍富,更沒見識過。
可上了船再想換船票便不可能了。
下等票玩的是大場,都是些尋常的押大小,猜點數的小戲。上等票才有二十一點、牌九、德州撲克這種高智慧遊戲。
年齡大的,也有休閑版的麻將。
讓韓絳這麽一搞,下注幾個大錢的不用船上的夥計嘲笑,同桌的鄙視的眼神已經讓他臉上無光了。
韓絳拿了一手好牌,放下牌後:“這就叫銷金窟,世上最可悲的就是有錢沒處花,過段時間,等我拿到了鹿兒島。我給改之兄挑二十名倭女陪你泡溫泉,再給你準備好酒,保證一晚上叫你花光你一年的月錢。”說完,韓絳扔出一塊竹刻的籌碼:“跟,再加一貫。”
劉過智商高的嚇人,仔細觀察了所有人的反應之後,直接把自已僅手的十貫錢全部推了出去:“錢是王八,不用來花難道還等著下崽。”
韓絳出海玩去了。
楚州城的殺機才真正開始。
寶藏吸引了無數人,揚州所有的私鹽販子,淮南東路過半的私鹽販子都到了。
除了他們,還有許多小貴族家也派了人前往。
連海都沒出呢,在岸邊就已經流血十裡。
翟簡與張熠兩人各自帶了十個親兵,藏匿在暗處遠遠的觀察著。
張熠問:“動手不?”
翟簡想了想:“我看今晚不宜動手,明天吧。”
“明天?”張熠不明白,這計劃就是引私鹽販子們過來尋寶,然後全部拿下,為何不動手了。
翟簡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有些人若是心中怕了就此離開,也就是了。再等等,而且我感覺,真正的大魚可能還沒有上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