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重點很快又回到錢歆瑤身上。
有人猛的想起:“第一折技花樣畫羅裙!!!”
其他人被這麽一提醒,也反應過來了。錢家大姑娘的裙子難道不就是韓絳詩中念道的嗎?簡單的素裙只是簡單的幾筆畫了一枝蘭花。
又有人說道:“你們怕是不知道,錢家大姑娘捐了一筆錢,供白雲坊一百女子入讀白雲坊女學,這是錢家大姑娘把出嫁的錢省下來的,一定是,否則以錢家怎麽可能讓嫡姑娘穿這麽一件不值錢的素裙出閣。”
還有人說:“你們沒注意,錢家大姑娘那扇,怕是有年頭了。”
“難道是其母留下的?一定是,錢家大姑娘有孝心,又有仁心。這韓家少君怕是聞天道之人,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很快,迎親的隊伍到了韓府。
沒等轎子停穩,來了一隊禁軍騎士,護著兩名宮內的老太監。
“娘娘懿旨。”
還好,大宋不用跪,錢歆瑤只需要落橋站在韓絳一側便是。
錢歆瑤聽到韓絳正在碎碎念:張家這不安好心的,塞了他家兩個姑娘過來,不知道安的是什麽心,靈兒你可知道。
錢歆瑤懵了。
她萬萬沒想到韓絳竟然是這樣想的,不過很快,她只有強忍笑意了。
因為,韓絳不知道那兩人是誰。
老太監開始念,好長的一大段,最終關鍵詞只有一個,封了錢歆瑤外命婦的品階,二品郡夫人。
官員的文書是皇帝簽,要經過相應的職能部門。
外命婦的在宋時,那怕是依禮製出的,也是以皇后的名義給。
錢歆瑤依然捧著扇子,她還沒有完成卻扇禮,所以不能放下扇子,便由韓絳代接。
而後,又一個老太監開始念了。
比剛才更長的一段,這一次韓絳聽的真懵了,因為他聽到張氏女為先帝冊封張小娘子之後,苦研克制天花秘術,不惜以身試毒,秘術今即將大成,特禦賜女醫聖封號。
念完了,剛才的老太監又站了出來。
又是一份文書,給的是五品宜人的外命婦品階,而且禦賜金匾、賜八品太醫院官服、賜后宮通行令牌,賜珍寶等等……
韓絳狠不得馬上回頭,去把身後二人的扇子揪下來。
可惡,你們耍我!
可他不能。
此時若失了禮,怕是被全臨安城笑話,更會被宮中問責。
若是背上一個聖旨到都不敬的罪名,這已經不是可怕能夠形容的。
終於,進院子。
拜天地、高堂、對拜。
韓侂胄連見面禮都準備好了,而且是三份。
韓絳心說,很顯然,自已的老爹事先是知道的,還告訴自已什麽影和彩身份不同了,不能當婢女了,這太壞了。
終於,扇子可以拿掉了。
錢歆瑤臉上是強忍的笑意,彩一臉的無所謂,影還向韓絳使了一個鬼臉。
太明顯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把自已瞞著。
禮畢。
新婦送入新房。
這新房一直有人守著,可不是韓家人,而是錢家派的人,這便是宋時的禮節。
錢歆瑤一進屋,就變成一個好奇寶寶。
光是馬桶就按了二十多次,硬是把外的水箱給按空了這才停下。
然後是超大軟床,反正這會也沒外人,錢歆瑤在軟床上翻呀翻,拱呀拱。影呢則在翻看皇家的賞賜,好多珍寶。彩坐在外廳無奈的看著,一個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另一個本身就是小孩子。
再加上不著調的韓絳,彩想到以後的日子,感覺有點頭痛。
外面的水箱又加滿了,錢歆瑤又跑去按馬桶了。
彩心說,我是管還是不管呢。
算了,隨便她們開心就好。
外面正廳,客人來的非常非常多,韓侂胄多大的面子,朝中文武那怕他的對頭今天都給送份禮,說幾句祝福的話,更何況其他人。
唯有一人,笑的很勉強。
根治天花之術。
韓老賊你藏的好深啊,你不動聲色之間,抓了宮裡的、掐了朝堂的,還捏了民間。
此術至少在五年內,沒有人敢動你。
誰不怕天花,更何況你這兒子娶的這兩個媵妾可是張小娘子的後人,不說別的,就是張小娘子駐顏術,宮裡那個妃嬪不給你家三分面子。
好一對女醫聖。
還不是一個,是一封姐妹二人。
趙汝愚,這會連肝都疼,他雖然沒把韓侂胄這官六代放在眼裡,卻也一直防著。
當下朝中第一奸,韓老賊也是名聲在外的人物。
眼下又和錢府成為了親家。
趙汝愚越想越感覺這事太古怪了,韓老賊怎麽就走了這麽一招妙棋呢。
韓侂胄看在眼裡,別看今日客人數百,韓侂胄是什麽人,視線掃過總是能瞬間找到重點,看清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韓侂胄上前,親自為趙汝愚把酒加滿:“兄今日氣色不好,怕是連日忙於朝政,這是要補補。”
趙汝愚立即順坡下:“淮南東路的案子,我是三主審之一,案情複雜呀。”
“辛苦,辛苦。”韓侂胄陪著喝了一杯:“兄安坐,今天客人太多,怠慢之處見諒,見諒。”
“自然,弟去忙吧。”趙汝愚和韓侂胄,這一兄一弟叫的親切極了。
韓侂胄臉上保持著微笑,內心中卻是殺機一現,他感覺到趙汝愚已經開始防著他了,不過眼下趙汝愚拿自已沒辦法。
那麽接下來,製銀案還沒有結呢,咱們先從紹興府皇陵開始過招。
吳曦被任命為修陵都指揮使,這事基本上已經辦成了,韓侂胄相信吳曦之才肯定能在皇陵發現點什麽,或是作一點什麽事。
趙汝愚看韓侂胄走開,眼睛四處看了看,他在尋找韓絳。
韓絳這會忙的腳不粘地。
穿越前的時代結婚,新郎官也要敬酒的,可和這裡比起來輕松太多了。
正廳十六桌、廳外前院三十八桌,這是有身份的客人。
外院各廳內加起來小幾十桌,坐在這裡還有五品官呢。外院的院子裡,不知道有多少桌了,側院也有。
不止這裡,連韓府門外都擺有流水席。
韓府是真不小,韓絳都不敢說自已熟悉整個韓府的地形,被人引著四處敬酒,一個字,累!
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