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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從慎重開始》第七百八十章 入宮受學
  ,大明從慎重開始
  天蒙蒙亮,春曉端著銅盆走進正房。
  李清娥給嚴方來穿上衣裳,這時候,卻聽到走進來的胖丫鬟喜道:“小姐,咱們家的老爺來了。”
  太上皇弘治準許嚴方來入宮陪讀。
  天剛亮,李東陽就起床更衣,匆匆趕來嚴府。
  他有許多事情要叮囑嚴方來,生怕嚴成錦提前將外孫送入宮。
  正堂中,兩人正喝著茶水。
  一團疑雲從嚴恪松心底冒了出來,清娥嫁給成錦委屈了似的,親家與他平日素來少有往來。
  嚴恪松乾咳一聲,嘀咕著笑道:“親家今日,怎有空到我府上喝茶?”
  李東陽一向沉穩,抿了口茶,淡淡道:“我來接外甥入宮,嚴成錦呢?”
  嚴恪松臉上訕訕笑著,成錦這家夥,老泰山登門也不來見見,雖說在朝堂上抬頭不見低頭見,可人到了府上,總不能怠慢了禮數。
  “在新院操練身體。”
  李東陽也知道怎麽回事,
  沒有繼續追問,卻板著一張臉,放下手中的茶盞。
  片刻後,嚴方來被帶到正堂,李東陽的臉上才浮現一絲笑意,心情舒暢道:“時候不早,本官帶方來入宮。”
  牽著嚴方來的小手,坐上轎子,李東陽面上掩飾不住喜色,薄唇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方來啊,可知道今日要去幹什麽?”
  烏黑的眼睛看向外祖父,稚嫩的聲音道:“入宮讀書。”
  李東陽笑容濃鬱了幾分,從身旁的錦盒中拿出點心:“真是個好孩子啊,你可知道要與誰一起讀書?”
  “朱載堃。”
  李東陽笑容僵硬在臉上,這是以下犯上。
  可他是不忍心呵斥外孫,壓低聲音耐心道:“不可直呼皇孫名諱,要稱殿下,你爹可是教了你什麽?”
  昨日,太上皇準乞嚴方來入皇家學院讀書。
  以嚴成錦的性子,下了值,定會囑咐外孫一些要事,可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爹爹說,可以揍朱載堃。”
  李東陽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到了午門,牽著嚴方來的手到偏僻的角落,問他禮儀,卻見什麽也不會,心裡的火氣又升騰了一些。
  “你爹和你娘什麽也沒教你?”
  “爹爹說,我還小,不用學禮儀。”
  李東陽聽了,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嚴成錦和新皇在私底下,素來不講禮儀,可太上皇弘治是講究禮儀的人,幸虧,他早一步將嚴方來接入宮中。
  詹事府,左春坊。
  蔣冕手裡捧著經書,要給皇孫講學,宮門剛開他便來了詹事府,溫習經文。
  朱載堃和朱厚熜先後來到堂中。
  旋即,李東陽牽著嚴方來的小手,朝蔣冕作揖:“外孫就托付給敬之兄了。”
  蔣冕呆住了,還以為是嚴成錦送來,一臉嚴肅和鄭重道:“愚弟會悉心教導。”
  見到嚴方來,朱載堃一臉欣喜地走上前,大眼睛看著比自己矮一截的小人,道:“你是嚴大人的兒子嗎?”
  “嗯。”
  “我叫朱載堃,我可以幫你抄經文。”
  蔣冕眉宇間輕輕一挑,有些僵住了,忙開口說道:“我要開講了,諸生落座。”
  李東陽折返回左掖門時,卻不見嚴成錦的身影。
  視線一轉,卻見他與新皇站在遠處,心裡也明白這兩個家夥在商議什麽。
  朱厚照很認真地繃著臉,鄭重地問嚴成錦道:“老高,朕今日有什麽功績可以貼在板上?”
  嚴成錦閱內閣疏奏,知道太上皇今日又有兩件功績,可以貼在板上。
  他目光如泉水般清澈,真誠地道:“無功績,但新皇可以興修京城,到江南的官道,可令南北直隸,以及沿途各府,商貿興盛。”
  京城前往南昌時,嚴成錦看到各府官道,窄小得容不下了三輛馬車。
  更重要是,需繞道很遠,無能直達的官道。
  其他地方可先不修,但京城到江南,需修出一條筆直平坦的官道。
  交通便利,才能能好的發展經濟,讓南北商貿更密切。
  但花費靡費巨大,百官不想將銀子花費在修路上,需由朱厚照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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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朝了,太上皇弘治不禁深深地凝視朱厚照,來了興致,道:“諸公今日,有何事要奏?”
  王瓊不疾不徐,躬身道:“兩京十五道修建私塾五十二座,已結算靡費,共計白銀三萬六千兩。”
  私塾在各地興建,除去買材料,支付力役工錢,還要聘請先生。
  靡費清算完成,意味著一切就緒,孩童可以入學讀書。
  蕭敬拿過狼毫,在奏本上寫下,貼上黃花梨板子。
  太上皇弘治面色露出今日第一縷笑意。
  劉健和李東陽幾人凝視著黃花梨木板。
  這算一件善政,可以預見的是,三五年後,天下識字的人越來越多。
  政令推行越快,百姓識字多了,便能懂更多的道理。
  為何南蠻之地起事多,還不是由於刁民不識字?
  朱厚照生氣的是,這明明是老高諫言的功績,卻被父皇寫在板上,“父皇,兒臣要新修京城至南直隸的官道。”
  大殿中安靜極了。
  新修官道需要花費的靡費和力役龐大。
  北直隸到南直隸已經有一條官道,再修一條就是多此一舉的節奏。
  王瓊張張嘴巴,可仔細想來, 又是嚴成錦向新皇諫言的,他囁嚅著聲音,提醒道:“修繕需要靡費……”
  太上皇弘治也對修南北的官道沒有興趣。
  “南北多以漕運為主,商賈若有重物需要運載,可以走大運河,大運河剛拓寬過十幾丈,可以走大船。”
  修路就是肉包子打狗,靡費有去無回,看不見回報。
  張升覺得有道理,撚著胡子認真道:“新皇不能為了政績,胡亂下聖旨。”
  嚴成錦眸中閃過一抹神采。
  隨著小冰河期的來臨,大運河凍結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太上皇和諸公不知道。
  朝廷若隻依賴大運河一條運輸通道,剛興盛的商業會被漸漸冷卻,增長不起來。
  旋即,他組織語言,連忙道:“南北雖有大運河,可冬春凍結南北段,不能走商。
  若有南北官道,不論春秋,南北商貿暢通無阻。”
  太上皇弘治和劉健等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大運河結冰,船是一點也走不了。
  官道上有雪,卻不妨礙馬車通行。
  嚴成錦也懶得囉嗦,在諸公開口前,認真的道:“在官道上設置鈔關,冬天也能收取鈔關稅。”
  太上皇弘治思考了一會兒,看向王瓊道:“戶部先擬算靡費,寡人看過後再議。”
  “送去東暖閣,這是兒臣的政績,兒臣自行定奪。”朱厚照道。
  太上皇弘治面色慘白,肩膀氣得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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