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子棘這話,猶如石破天驚,韓立業黎長生柴真夜三人震驚的看著他。
這少年殺大崇密探,殺大崇官差,一連殺了大崇官府幾十人,現在竟然還不想收手。
如此殺氣,如此心性,實是可怖。
炎漢堂中,三人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荊子棘目光轉動,依次看著三人沉默震驚的面孔,笑著問道:
“黎參讚先前說,諸位本就打算要為津門港的諸夏同胞誅殺丁遠山此賊,聽了我這話,何故如此震驚?”
三人聞言,面色微微一紅。
他們畢竟是新漢朝廷之人,還是要以國事為先,根本目的是壞了大崇民心,斬殺邪派術士救出無辜之人那都是順帶和借口。
現在出了這事,眼見原定計劃已經落實不下去,當然就想著要及時收手。
黎長生搖了搖頭,苦笑著解釋:
“那是先前的計劃,只是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
新漢大使韓立業想著荊子棘剛剛所說的話,立刻說道:
“本來我和黎參讚商量準備殺了那幾人毀滅證據,但荊術友所言也不無可能,如果那丁遠山鄭複禮當真狗急跳牆呢?這確實是不得不防。”
“黎參讚,佔星卜相!”
黎長生聽了這話,立刻回道:
“是!”
他從懷中摸出了法器渾天星盤,而後看向柴真夜說道:
“柴參讚,我此前連施兩次星圖覆體法,此時法力枯竭,請取一枚通心愈氣丸給我。”
柴真夜知道此事緊急,快速從懷裡摸出一枚玉瓶,取出一枚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丹丸。
黎長生立刻接過服下,體內法力運轉,快速將藥力煉化吸收,而後法力注入渾天星盤中。
星盤上點點星輝縈繞,星盤上按三百六十五度刻畫的紋路上靈光微微閃動,而後黎長生迅速按周天星數之學迅速撥動星盤。
此時他眼睛死死盯著星盤,眼神空洞,眸子深處隱隱有星輝明滅不定。
良久,星盤上星輝散去,黎長生滿頭大汗的望向韓立業說出了結論:
“大使,星相顯示,大凶!應在今夜!”
韓立業雖然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但是此時聽了這話,還是心裡一陣發寒,威嚴男子將目光投向荊子棘,立刻問道:
“果如荊術友所言,丁遠山等人今夜必定來襲。術友想來已有定計,不知計將安出?”
荊子棘立刻開口述說著自己計劃:
“先殺巡術司的術士,讓他們追蹤不到我和王友善等人;再殺大崇港主孫長勝等一應官員,破壞津門司的指揮系統,延遲駐扎在津門港外的大崇軍隊的出兵時間。”
他姿態冷靜從容,聲音冰冷快速:
“而我們刺殺丁遠山孫長勝鄭複禮等人後,城內巡警陷入混亂之際,將紅巾幫殘害百姓、大崇官員強奪商人店鋪、巡術司術士殺人修煉邪法之事公之於眾,激發民憤與混亂,到時候城外軍隊進城,第一時間便會鎮壓百姓。”
“屆時城內動蕩,大崇軍隊必先鎮壓城內百姓,西大陸諸國之人定會有大批人乘船出海避難,而我們也可趁機攜王友善等人乘船離開津門港。到時這幾人就是大崇倒行逆施之鐵證,新漢也可借這幾人將大崇之醜惡行徑傳遍海外。”
“這大崇和海外諸國商業交易頻繁,縱使大崇官府全力鎮壓此事,但這醜聞也可由海外傳回大崇國內。”
三人聽著荊子棘的計策,
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微微張開的看著這少年術士,直到最後徹底目瞪口呆。 韓立業看著這少年清俊的面孔,心裡發毛,他此前也打聽過此人背景,知道這人自幼在津門港長大,是實打實的大崇出身。
卻沒想到,此人在大崇官府層層重壓下成長,竟然當真對大崇官府毫無敬畏之心。
這種人,放在這諸夏鼎故革新群雄逐鹿的時候,就是天生的反賊,如果有匹配的才能與機遇,未嘗不能成為一朝太祖!
韓立業深呼一口氣,隻覺得背後一片冰涼,一身冷汗濕了衣衫,他看著同樣一臉震驚的黎長生柴真夜二人,咽了口口水,開口否決道:
“此事萬萬不可!我們三人是新漢官員,有新漢國氣印記,若行此事,無論事後我等如何遮掩,大崇都能查出真相,到時候新漢與大崇之間立起戰端。”
而他們幾人必死無疑,引起國戰,新漢也不會放過他們,這是他這話裡的未盡之意。
“此計既然出自我口,那大崇官府之人自然都是由我來殺。我還未正式移民新漢,也未在新漢朝廷任職,未有新漢國氣烙印。等此事一了遠避海外,大崇術士之法術也追蹤不到我。”
荊子棘立刻回應,他摸了摸自己傷臂,淡淡說道:
“現在第二層靈海剛剛複蘇,我和那些大崇術士都是第一層靈海術士,他們縱然比我法力深厚些,有種種法術,但畢竟是血肉之軀,被槍射劍刺也會飲恨當場。”
“更何況如果我等什麽都不做,一旦讓丁遠山鄭複禮等人狗急跳牆強闖大使館,屆時無論他們找到的王友善等人是死是活,我等關押大崇官員之事都會東窗事發,到時我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黎長生柴真夜二人渾身一顫,惶恐的望向韓立業。
這新漢大使沉吟片刻,猛的一咬牙下了決心,對二人吩咐道:
“柴參讚,去將天王補心丹取來!黎參讚,去將你那把阿比利國出品的左輪槍取來!”
“是!”
兩人打了個激靈,立刻起身,急匆匆的出了門。
韓立業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額頭微微見汗水,他連忙運轉法力, 平複了身體的變化,但他激動忐忑的心情依舊。
若他們關押大崇官員一事東窗事發,他們自然沒有好下場。
但是若這荊子棘刺殺成功,事情進展順利,他們就為新漢立下了大功,作為大使的他,自然當居首功!
他猶豫著發問:
“荊術友此行可有把握?”
他這話卻是怕荊子棘失手被抓,到時候大崇術士邪法加身,什麽事都交代了。
荊子棘微微一笑,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枚玉佩,對這相貌威嚴的新漢大使問道:
“不知道韓大使是否識得此物?”
說完法力一催,這玉佩表面淡紅色靈光閃爍,化作一個“荊”字。
韓立業見此異象驚叫道:
“荊家血脈法器?術友你是青州荊家的人?”
隨著韓立業說完這話,荊子棘眼前突然一道藍光閃過。
系統光幕自動浮現:
【任務:荊家之秘已完成
任務評價:中
任務獎勵:前塵之遺*1已發放】
他十幾日前屠了紅樓,曾當著那刀疤臉的面呼喚系統,那時那張正毫無察覺,可見這系統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而他現在已是術士,系統光幕出現時,他也感受不到任何法力波動,因此他不認為韓立業能察覺到。
他將這玉佩遞了過去,開口問道:“我也不知。這是我家裡祖上傳下之物,韓大使可識得?”
韓立業接過一看,細細打量,猛的抬頭看向荊子棘,滿臉震驚:
“術友你竟然是荊家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