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太陽的光芒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了進來,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眼前微微晃動著,讓她原本安寧的睡眠受到了打擾,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
睜開眼睛之後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下也不是熟悉的床板。
兩儀式微微愣了愣,有些沒反應得過來,過了一會兒之後,昨晚的記憶才湧進了她的腦海之中,讓她驟然回神。
她從床上坐起身,沒有去管垂在耳邊的黑色短發,而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身上依舊是昨晚出門時穿的那套和服,並沒有被換掉衣服,只有鞋襪被脫了下來,放在了床邊。
“……”
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從床上起身,穿好了鞋襪之後,走出了房間。
這裡似乎是一座別墅,看起來十分寬敞而明亮,同一層還有很多房間。
沿著樓梯來到了一樓之後,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碎發少年。
“醒了?”
琉夏也被她的腳步聲所驚動,抬起頭來看了過去,注意力也從傳說之弓的武器書轉移到了兩儀式的身上。
“如何?身體沒有大礙吧?”
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兩儀式】便再度消失了,而兩儀式依舊是昏迷的狀態,所以琉夏將她抱回了房間,直到此刻才醒過來。
“……應該沒問題。”
兩儀式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回答了琉夏的問題,然後秀眉微蹙,仿佛有些不確定一般,“我昨晚是昏迷過去了嗎?”
“對。”
琉夏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昨晚的戰鬥太過激烈了,你在途中沒扛得住,所以就暈過去了,我把你帶了回來。”
“是嗎……”
兩儀式稍作遲疑,但還是抬起腳步,來到了琉夏的對面,不過並沒有坐下,而是低下頭,目光有些費解的看著琉夏。
“昨晚那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家夥又是誰?”
雖然有點討厭這個家夥,但他救了她也是事實,而且她很想知道昨晚那種足以讓人三觀碎裂的戰鬥到底是怎麽回事。
“誰知道呢。”
琉夏聳了聳肩,沒有正面回答兩儀式的問題,“那個家夥很明顯是衝著你來的,我也只是恰逢其會的救了你而已。”
其實是因為通過符文知道了她被人盯上,所以主動過去幫忙的,不過這裡顯然不適合說這個。
不然她一氣之下丟掉那個賢者之石碎片的話,琉夏又要想其他的方法來窺伺她的行動了。
“那個家夥人呢?”
兩儀式的臉上露出了麻煩的神色,明顯是十分排斥被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卷進其中。
“能全身而退,至少說明那家夥已經被擊退了吧?”
如果真的已經被擊退了的話,那對她來說倒是好事一件,至少短期內不用擔心這種煩人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死了。”
琉夏十分平靜的給出了答案,語氣之中沒有半點為死這個字眼而感到動搖的模樣。
“死……”
兩儀式身軀微頓,臉上在一瞬間內浮現出了錯愕的神色,隨即她看著琉夏的眼神變得莫名複雜起來,“是你……殺掉的?”
“沒錯。”
琉夏點了點頭,但轉而又話鋒一轉,“但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對那個家夥而言,死也只是一種被暫時性的擊退而已,遲早會卷土重來的。”
“……慢著,你的意思是——”
兩儀式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精致的臉上露出了十分古怪的神色,“他還能復活,然後再跑到我的面前來不成?”
“你猜的沒錯。”
琉夏頓了頓,
仿佛知道兩儀式很難相信一般,他又開口道:“復活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現在也能做到在一般人眼裡相當於是復活的事情。”砍頭不死,然後再長出個新的頭來,這在一般人的眼中已經是相當於是復活了。
“哈……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兩儀式臻首微垂,繃緊的肩膀都松垮了下來,然後抬手拍了拍腦袋,臉上浮現出一抹帶著點排斥,又帶著點厭惡般的神色。
“什麽時候連唯一的生命都可以被隨便玩弄了……”
她畢竟以往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所以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是正常的。
而且,琉夏還清楚得記得,這個少女可是連面對那個曾經陷害過她的連續殺人魔,都沒能乾脆利落得下刀,反而會陷入遲疑的人。
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十分精通於殺人,但本質上,她並非是那種漠視生命的人,相反,她或許反而十分重視著人類一生只有一次的生命。
所以才會發出“連唯一的生命都可以隨意玩弄”的感想。
“早餐我已經做好了。”
琉夏從沙發上站起身,不等兩儀式拒絕,就直接走進了廚房之中。
“等吃完早餐之後,我再送你回去,叔叔阿姨那邊我已經通知過了。”
兩儀式眉頭微皺。
她剛想習慣性的出聲拒絕,但腦海中又驟然浮現出了昨晚他及時趕到現場,將她從敵人手中救下的一幕。
然後原本打算說出口的拒絕話語,忽然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看著在廚房中忙著端菜的少年的身影,心中稍作猶豫之後,終究還是沒有把那些話說出口。
“算了,反正也只是一頓早餐而已。”
她搖了搖頭,環視了一圈客廳,然後走進了洗手間中,想要清洗下臉,衝掉腦海中殘留的睡意。
但在走進洗手間之後,她的腳步就驟然一頓。
“四套用具?”
洗手間之中一共有四套用具,而且是顏色分明的白、藍、黃、粉四套,一眼就能看出是有四個人在用,漱口杯裡還有殘余的水跡。
“有人和他一起住在這裡?”
兩儀式有些詫異的看了這幾套用具一眼,又轉過身來看了眼廚房中的琉夏,心中多少有些古怪起來。
是男是女?
難不成他是在和女性同居的時候,跑過來追求她的?
但她隨即就回過神來。
“我想這個幹嘛?反正和我沒關系!”
她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隨即隨便選了個白色的毛巾,接了點冷水,擦起了臉。
順帶一提,白色的毛巾是琉夏自己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