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攻擊毫無征兆,甚至就連一點點風聲都沒有引起。
仿佛那觸手般的黑色布條狀物質,就真的只是幻覺一般,向著赫拉克勒斯延伸而來的那些布條,看起來也是輕飄飄的,沒有絲毫的力度。
在那漆黑物質延伸而來的瞬間,赫拉克勒斯就將肩上的伊莉雅抖落下去,隨即握緊手中只剩下斧柄部位的小半截斧劍,向著地面轟隆劈下。
“轟隆!!”
磅礴的巨力之下,大地碎裂開來,裂縫向著黑影的方向蔓延而去,碎石激烈濺射。
蔓延而去的大地裂縫將伸過來的黑色布條抵擋了下來,與此同時也向著黑影那邊繼續延伸過去。
然而,那股蘊含於大地之中的巧力,在來到黑影身邊之時,卻猶如沒入水面的石子一般,只在黑影的身上掀起一點點漣漪,讓黑色布條胡亂飛舞不已,便再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那仿佛就真的只是幻覺,一切的攻擊都對祂無效。
“什麽都沒有。”
以琉夏的眼力自然一眼看穿了布條飛舞之時,那被覆蓋之下的真身,但就因為看清了祂的真身,他才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裡面什麽都沒有,只是一片漆黑,如同黑洞般,連光芒都無法照射進去。
“並行於存在與不存在之上,那個東西,是虛數造物嗎?”
虛數造物,即是指被創造出來的“不存在的東西”。
和虛數空間一樣,都是原本不存在,只是因為利用了魔術性質的虛數概念,才被假定出來的一種東西。
畢竟魔術就是利用概念的一門學科,世人在發明了虛數這個概念之後,這概念本身就成為了可以被魔術利用的一種力量。
但這樣一來,就麻煩了。
因為虛數造物本身就是實質不存在的物質,但任何的攻擊都無法擊中不存在的東西,換而言之,祂先天性地站在了無敵的位置上。
琉夏若是拚著大腦燒毀的風險使用直死魔眼的話,倒也不是沒有捕捉到虛數概念的可能性也僅僅只是可能性罷了。
不過那終究是吃力不討好,最好的方法,還是找出操控這虛數造物的魔術師。
場中。
在發現自己的攻擊對那黑影完全不奏效之後,berserker的忌憚便越來越濃,達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
緊接著,他不再試圖和那黑影對峙,而是直接轉過身來,打算帶伊莉雅逃離這裡。
那完全是直覺性的決定。
換而言之,他以保護禦主為第一要務,其他諸如之前被琉夏壓製的憋屈,以及對未知的忌憚與畏懼,全都要往後排。
不過,就在這瞬間
“嗡!”
一道漆黑的道路猶如被投影在黑板上的影像般,在黑影腳下的地面上顯現了出來,並且以著完全不符合物理法則的形式,將這條漆黑道路向著伊莉雅的方向筆直延伸而來。
那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
而且因為祂動手沒有絲毫征兆,攻擊方式也完全成迷的緣故,誰都沒有反應得過來。
除了擁有與生俱來的強大直感的大英雄。
在那漆黑道路即將觸碰到伊莉雅之前,大英雄便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將銀發的少女輕輕推了出去。
“”
無聲無息。
漆黑的道路蔓延到了大英雄的腳下,並且猛地擴張了開來,形成了仿佛無底的深淵,從中伸出了漆黑的觸手,緊緊地纏繞在了赫拉克勒斯的四肢和身軀上。
而在被這漆黑觸手纏上的瞬間,他的身軀也驟然變質了起來。
從被纏繞上的部分開始,無論是皮膚還是骨骼,都產生了如同被詛咒纏身般的異類感,並且這極其不詳的詛咒還在迅速向著全身蔓延而去,仿佛整個人都變得不再是自己一般。
“吼吼吼!!!”
大力神頓時發出了連連的怒吼,全身肌肉虯結,試圖將纏身的這些黑色觸手掙斷。
但與他的掙扎相呼應,他腳下的那道無底深淵也隨之驟然擴大而起,從中浮現出了多出數倍的黑色觸手。
他剛剛掙斷之前的幾條觸手,但猛不迭又被更多的觸手糾纏而上,大半個身軀都被那些觸手覆蓋進去,全身都在迅速變質。
“berserker!”
一旁被推出去的少女,眼見得berserker越陷越深,再怎麽咆哮都逃不出那漆黑的牢籠,眼中頓時慌亂起來。
她咬了咬牙,隨即悶哼一聲,身軀驟然顫抖起來,全身上下各處忽然閃現出了無數條猩紅的聖痕。
那些聖痕全部都是令咒。
刻滿了她的全身,不僅僅是手背、臉蛋,雙腿,就連衣服之下都顯現出了猩紅色的光澤,從那些令咒之中散發出了壓倒性超越普通魔術師的魔力。
從本質上來說,那應該是她身上的魔術回路。
只不過,應該是在出生之前就被人為進行了改造,她全身上下都充斥著魔術回路,讓她這個人就成為了魔術回路的結晶。
從她所出身的愛因茲貝倫家族來考慮的話,或許這個少女就是這一代的小聖杯吧,所以才被施加了如此變態的改造,將全身的魔術回路都變做了令咒。
此刻,她將這些令咒顯現出來,應該是打算使用令咒將berserker從黑影的束縛之中解放出來吧。
琉夏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對他來說, 伊莉雅和berserker的處境無關緊要,和這比起來,他更希望知道那虛數造物或者說,祂背後之人的目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不妨就以berserker為祭品,試探出那虛數造物的能力和手段。
“?”
就在這時,琉夏忽然目光凜然而起,看著那黑影方向的眼神不由得微微波動起來。
“那個是?”
場中。
“轟隆!!”
驟然間,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從天而降。
與此同時,一道狹窄卻仿佛神聖到不可侵犯的金色結界從赫拉克勒斯的腳下延伸而出,將他整個人直接包裹了進去。
漆黑的觸手被不由分說地截斷開來,金色的結界將內外盡數隔開,任憑那漆黑的深淵再怎麽蠕動,再怎麽不甘心地伸出觸手,那結界都紋絲不動。
下一刻。
一道身穿著紅白相間的魔術袍的男性身影,便這麽出現在了場中,印入了幾人的眼簾之中。
第八冠位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