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西不知道人東方贏到底該怎麽稱呼,隻好以稱呼綠林好漢頭目的“大頭領”稱呼,當然,他也聽得出來,眼前這個楊甫渠是以軍官名自稱的,說自己是紅襖軍的“指揮”,按照大宋軍製,一個指揮該是五百人的,其實東方贏的所有兄弟也就五百余人……
“您應該是稱東方將軍,而不是‘大頭領’,我們是兵,不是匪!”果然,楊甫渠立即糾正。
“好吧!可你們將軍是誰的將軍的呢?”
“我們將軍只是自己的將軍,不是其他任何的將軍!”
“哦!”王仲西只是輕輕一個哦,並不在深究,問道:“那你們來此有何貴乾啊!”
“我們是來合作的!”
“如何合作?”
“請掌門帶著我們,鑄造刀劍、鎧甲、弓弩、箭頭……”
“我帶著你們?”王仲西收起臉上的笑容,問道:“你們具體乾些什麽?”
“我們一切聽從掌門的吩咐!”
“哦,這就好!你們挖石頭、碎石、伐木燒炭……呃,總之一切聽從工頭李正複的就是,他安排什麽,你們就幹什麽!孫隼,你帶著他們去礦區吧!”王仲西做出安排,就要打發這些人走!
“我們要學冶鐵……”
“門派秘技,恕不外傳!這一點江湖規矩,你們將軍總還是知道吧?不是一切聽從我的吩咐嗎?那就聽話,好好乾活吧!”王仲西說話不鹹不淡,揮揮手,孫隼隻好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帶著這群人走了!
東方贏果真沒別好屁?真要挖走自己的冶鐵術?
如果這門傍身手藝真的給這家夥學了去,人家會了,那自己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東方贏又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會很多手藝,極有可能把自己當做廢物處理了……無論如何,冶鐵煉鋼,技術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楊無塵已經翻出了自己當時為了逃避張大追殺買的那件大紅長風衣,這件衣物其實用料很好,只是款式老舊,在店裡掛了幾年,被店家當做廢物處理給自己了,現在到了這裡,也算是一塊寶了!因為這東西是上好的面毛混紡材料,婦女不時之需,正好用的著,當然楊無塵拿走了自己所有比較綿軟的東西,甚至連擦臉毛巾都拿走了……
回去準備戰略轉移物資的時候,擦臉毛巾、牙刷牙膏,王仲西還是搬了一些出來。世界不少古老文明皆曾有以嫩枝或小木片揉刷牙齒的做法。楊無塵她們刷牙,的確是用楊柳枝折出的末端,蘸著鹽刷牙的,後來王仲西給楊無塵分了一個新牙刷,一支牙膏,結果她居然嫌棄味道怪,不用!
所以,之後王仲西忙於各種雜事,就忘記了自己還有一些棉布製品的事情……
“妹啊,好歹我正用的這個毛巾留下啊,不然以後洗了臉怎麽乾?”
“晾乾吧!”楊無塵瞪著她的美目,假嗔道:“我派向來都是有福同享的,你這裡有這麽多好東西,竟然讓我們受罪……”
“東西不是你在打理嗎?你看見了,用便是了……”
“我沒事歸置歸置,可從來沒有打開過你的包裹……”
“是我的錯,我粗枝大葉,忙忘了好些事!能用的都拿走吧!妹啊,我發現你現在已經學會欺負我了……”
“嘿嘿……大師兄好欺負……”楊無塵一下子就變了一張臉,似乎突然切換了一個鏡頭,變臉之速,非常人所能及!她笑得桃花怒放的樣子,燕子似的輕盈,飄然走了。
我果真就好欺負麽?王仲西想到了眼前的局面,東方贏在自己眼前大義凜然一番,儼然一個逆向而行的漢人大英雄,逼得良心不死的自己答應幫助他,和他合作,然後他派了一些人過來,居然直接就想學習冶鐵的技術!
王仲西來到歡快奔流的清澈小溪邊,洗了一把臉,真的就任由風乾,一路向礦區走去,路過燒陶的女弟子,發現他們果然正在拆那些綿軟的東西,正在縫製一些東西。現在煉出了鋼,精細一些的弟子,已經打出了針和頂針這類東西,至於線,則是從舊衣物上拆下來的。
“無塵,快來護送師兄去上班啊!”
“上班?”
“哦,就是去煉鐵……”
……
楊無塵、袁滾滾、袁團團三人簇擁著王仲西,嘰嘰喳喳,一路走到了礦區。
白日的礦區沒有煙,伐木的伐木,碎石的碎石,到處都是伐木丁丁之聲、碎石硜硜之聲……
王仲西在礦區有一個窩棚,夜晚燒高爐,黎明出鐵,所以他時長都得住在這裡,後來,換取了大量物資和勞動力,有了大量剩余,這裡就改成了一間大房子。
現在房門口放著一張大桌子、一把椅子。自從有了鐵器,山民居然湧現出了木匠,按照要求打造了工具,於是各種木製家具就出現了。
王仲西百日睡醒之後, 喜歡坐在這裡設計一些鐵器圖樣,沒有紙,就用木炭畫在壓得平整的樹皮上,或者刮得光滑平整的木板上。現在,王仲西打算設計一些兵器……
“叫楊甫渠來!”
不一會兒,一個滿頭大汗,渾身腱子肉的家夥就出現的王仲西面前,他臉色黝黑,呲著嘴笑,就顯得牙齒很白。
“乾活很賣力嘛!”
“我家將軍說了,不能辜負掌門一片好意,我們要出死力乾活!”
“很好!你家將軍是個實在人!那啥,圖紙呢?”
“什麽圖紙?”
“不是要鑄造兵器嗎?總要有個圖樣啊!”
“掌門您稍等!”這家夥跑過去,不一會兒,提著一把樸刀來了,道:“刀就照這個樣式打造,當然,我用槍,也有祖傳的槍,至今保存完好,就不需要了……呃,說我自己幹嘛?
說其他的,至於鎧甲嗎?嘿嘿嘿……說實話,紅襖軍就是義軍,一直都窮,也沒見過什麽鎧甲,向來都穿布衣廝殺……曾經繳獲過敵人的鎧甲,現在這些年過去,也都鏽得不能穿了……只是記著大概的樣子,我給您畫出來……”
這個高大的漢子,手大如蒲扇,粗壯的指頭捏著一根木炭,在樹皮上畫了擦擦了畫,很快把樹皮弄得烏黑一片,還是沒有畫出鎧甲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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