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這一巴掌之後,樸冬來冷冷看著金天美,金天美也絲毫不甘示弱地回瞪樸冬來,兩個人一時之間竟然不分勝負,只有全大銀這個時候像是一條沒人要的惡狗,蜷縮在車裡的座椅旁邊瑟瑟發抖,一點都不敢參與這種大家族子弟的爭鬥。
然而,讓全大銀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僵持對峙的時候,隨著對峙越來越久,金天美的神色竟然越來越難堪,似乎是落於下風了。
樸冬來將這一切變化都看在眼中,心中和臉上都滿是冷笑。沒錯,樸冬來就是因為想通了這裡面一切的關節,才會來要求金天美配合他殺林凡,而且是沒有任何支持的配合,就是明擺著要坐收漁利。但是金天美又能把他如之奈何?無論是打是殺,金天美都遠遠不如樸冬來掌控的勢力更強,更穩固。
換句話說,如果樸冬來真心要讓金天美栽在這個局裡,那麼只要他默不作聲裝沒看到,等到金天美和全大銀陷死在這個局中再出來撿便宜就是了,何至於鬧這麼一遭,反而暴露自己。
金天美想通了這個關節之後,就對樸冬來的意圖看的更加清晰了,樸冬來無非想讓林凡死而已,可他為什麼要讓林凡死,殺了林凡之後樸冬來又能有什麼好處?這一點金天美死活想不通。
而一旁的全大銀看著這兩人明裡暗裡交鋒,心中自知是遠遠不如,更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做後面的事。現在的局勢眼看著金天美是自身難保,如果全大銀不儘早想出個辦法來脫身,那恐怕之後一切都要玩完。
金天美玩完至少還有個金氏兜著,他全大銀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就是一條狗,到那時候連個丟骨頭給他啃的人都不會有,他只有背著黑鍋頂死,就此玩完。
全大銀的背後冷汗涔涔,但他更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異議,因為以樸冬來和金天美兩個人能力,他要是暴露出那麼一丁點的異心,馬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且死後還會被樸冬來和金天美兩人聯手扣上一個罪魁禍首的罪名,徹底消滅他們自己的嫌疑。
這一點全大銀絲毫不懷疑,在這個一片混亂的高莉國官方體系中,全大銀見過太多太多類似的事情了,而且尤其以樸氏動手最多,以樸氏旗下大都國際所控制的藝人出事最頻繁。
「樸冬來,你給我一個理由。」金天美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沙啞著嗓子開口,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但她更掙扎一下,因為樸冬來既然站到了她面前,那就意味著樸冬來還是想從她這裡得到一些什麼的,否則絕對不會主動暴露自己,而是站在幕後。
「理由?」樸冬來笑了笑,然後想了想,才說出口:「就當我是要一個聽話的人吧,我覺得以你的資質,幫我做事還是很有價值的。」
樸冬來的這句話是半真半假,金天美卻只能當真。「你是想讓我做你的走狗。」
對於金天美的猜測,樸冬來不置可否,但金天美認為他一定是有這個意思的。於是金天美長籲一口氣,似乎是終於放下了心裡的執念。「好,我答應你,只要我能活著,我死保你。」
金天美現在已經想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了,這一次樸冬來之所以要主動站出來,要金天美配合他去殺林凡,其實也只是一個幌子,但卻足以牽製所有人的視線。
樸冬來實際上需要的是一個機會,一個所有人都曾注意的機會,讓他可以放手去做事,至於是什麼事情,金天美一時還猜不到,但以樸冬來的性格,這件事很快就會浮出水面,而且肯定會震驚高莉國。
金天美知道,在整個樸氏家族,再也沒有誰會比樸冬來的手段更加殘忍,更加狠辣了。但現在金天美是完全沒有選擇權,只能任由樸冬來擺布,做樸冬來的棋子。
這其中的彎彎繞全大銀到現在沒有想通,但以金天美的眼界卻早已看穿。這一次金天美冒險超越底線控制了愛麗絲,這已經觸動了高莉國各方對西方跨國勢力的潛規則反饋,金天美知道自己必將被整個西方跨國勢力針對。
這是西方那些財團勢力為了維護自己利益所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只是金天美仗著自己是金氏的人,最後還有概率全身而退,無非是被限制權力削減利益待遇而已。
這些是金天美之前的打算,這是比較草率的。而事實上,樸冬來今天的出現,就是徹底把她打醒了。樸冬來用無比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不僅金氏保不住她,也不會保她,就連高莉國官方也會默許西方財團勢力對她出手,以平息西方財團勢力的怒火,進而藉機將西方財團勢力在高莉國餐飲行業的動作徹底阻斷。
這種事情別的任何人告訴金天美,金天美都絕對不會相信,但樸冬來親自講出口,親自出面,那就不由得她不信了,因為樸冬來不僅是樸氏的核心成員,更直接掌控著樸氏對高莉國官方勢力的干涉。
換句話說,這是赤裸裸的城下之盟,由不得金天美拒絕,但凡是有那麼一絲僥倖,是金氏真的要死保了金天美,金天美也知道樸冬來絕對會落井下石,最後逼得金氏還是不得不放棄她。
換句話說,樸冬來在這個局中掌握著完全的主動權,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他的意志。
可問題是,樸冬來到底在謀劃些什麼?雖然金天美已經不再好奇,但這種絲毫沒有明確著落的空虛感讓金天美很是心慌。就算是歸附樸冬來去做樸冬來的鷹犬,那這鷹犬到底能不能知道主子的意圖和目的,最終肯定會影響事件的成果。
除非是樸冬來根本不在乎這個成果,只是借著這件事牽製各方而已。
金天美苦思無果,比起樸冬來這種極有能力又十分瘋狂的傢夥,金天美自知是差的太遠,所以索性就不再去想了,反正橫豎不過如此,到了不過一死。
金天美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反正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