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離想要讓張道遠牽製東魔宗。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拉仇恨了。
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通往洗玉湖小秀城的道路之上,東魔宗的弟子本是在悠閑地走著。
小秀城是東魔宗的主城,但並不是一座貿易型的城市。也因此,許多物資都需要從其他的城市中購買。
一般來說,這是一件十分優渥的美差。
對於東魔宗的弟子而言,他們可以在相柳城這等繁華的地方逛街遊玩,裁衣量服乃至於尋花問柳。
只不過,衝出來的一群熊人,卻破壞了他們的興致。
“熊人?你們黑龍山府不去找蒼鷺門的晦氣,來這裡做什麽?”
東魔宗的弟子還是知道黑龍山府與蒼鷺門的恩怨的。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這幫熊人的臉皮。
“都給老子拿走。”
“你們敢!”
做這些事情的東魔宗弟子大多修為不高。當然,像是楚湘竹這樣的魔宗嫡系,也不會讓她去做這等事情。
於是,在一幫熊人的愛的感召之下,東魔宗的弟子鼻青臉腫地回到了小秀城。
“你們這是怎麽了?”
楚湘竹從殿外走出來,正見到這群弟子,有些奇怪。
“楚師姐,我們被黑龍山府的熊人給搶了。”
“黑龍山府?你們確定是黑龍山府?”
“絕對不會有錯。那群熊人,拿的是紅纓火蛇槍。整個北荒,只有黑龍山府的熊人用這種法器。”
“這便奇怪了。”
楚湘竹喃喃。如果說張道遠搶蒼鷺門的異獸,是因為兩者有著仇怨。便是張道遠不動手,那等到蒼鷺門羽翼漸豐,也會對黑龍山府動手。
可他在這個時候,為什麽還要同時招惹東魔宗?
難道是因為那些熊人桀驁難馴,張道遠節製不得麽?
“你們先下去療傷吧!我會將這件事情稟告宗內的。”
“那就多謝師姐了。”
楚湘竹在東魔宗年輕一輩的弟子之中,還是很有人氣的。
不過,當她將這件事情上報給東魔宗的高層,得到的卻只是血魔子有些陰冷的話語。
“此時宗內有大事要做。宗主已經吩咐過,今後一段時間,宗內弟子小心行事。若有招搖是非者,門規處置。”
“至於張道遠,不必理會。”
楚湘竹想起了那日在黑龍山府見到的那個修士,她不禁摸了摸身上的那塊玉佩,預感到有大事將要發生。
蒼鷺門。
水壽真人捂著自己的腦袋,一臉愁苦。
這段時間之內,張道遠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掌門!”
一名弟子鼻青臉腫地走了進來,不用看,水壽真人便知道。
他們又被劫了!
“這次又被劫了什麽?”
張道遠在洗玉湖中肯定安排了奸細,不然不會一搶一個準。
可問題是,洗玉湖情勢複雜,蒼鷺門的勢力無法延伸到那裡。
“這次...這次是師姐師妹們月事的時候用的草藥和巾布。”
“欺人太甚!”
水壽真人大怒,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就跟個木頭一樣,身體僵直,指著黑龍山府的方向大罵。
“異獸、法器、衣物、靈石,這些東西你搶了也就搶了,現在連女子月事之物都不放過。”
“張道遠,你還要臉麽!”
“掌門,我們這次前往洗玉湖,
聽說不光是我們,便是東魔宗也挨了搶。” “東魔宗?”
水壽真人的怒火漸漸平息。
雖說蒼鷺門是三十三派聯盟之一,東魔宗是元始魔宗一脈,可在北荒這樣的地方,兩者時敵時友。
甚至,在對付黑龍山府這件事情上,兩者的態度相當一致。
當年玄黃殺戰,北荒諸多門派之中,東魔宗也參加其中,且損失得也相當的多。
“一陽子師叔的傷養得也差不多了,看來要麻煩他,去小秀城一趟。”
蒼鷺門在洗玉湖沒有多少根基,可是東魔宗不同。
水壽真人心中暗暗思索,如果能夠在對付黑龍山府這件事情上再度達成一致,兩者聯手,蒼鷺門的困境必然能夠大大緩解。
......
一隻細小的侯鳥落到了阿黃的手指上。
“府君,東魔宗的人被劫了之後,並沒有聲張,似乎不打算追究。反倒是蒼鷺門的一陽子,倒是急急地前往小秀城。”
“曲老,看來東魔宗的人的確是在準備尋找冰封之地了。”
曲離點了點頭。
“翟讓的諸天星衍大法獨步此界。論衍算之術,此人不在我之下。既然我能夠算出來,翟讓怕也是早就知道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當然是加大力度了。”
錯過了這個村,這種冤大頭啥時候才能再碰到。
“我要提醒你,以翟讓的城府與修為,不是水壽真人可比。小心,別玩出火來。”
“這不是有你老人家在這裡麽?”
張道遠嘿嘿一笑, 絲毫不見外。
正在此時,塗石帶著貨物,有些小興奮。
“主公,這趟收獲頗豐啊!”
“都是什麽啊?”
當塗石拉著東西到眾人面前的時候,曲離不覺得咳嗽了一聲。
便是曲離這樣的老修士,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問了一聲。
“你搶這些東西做什麽?你們熊人也用不了啊!”
看著那些雪白的巾布,這尺寸也不對啊!
“啊!我當時也沒有想那麽多,一股腦都帶了回來。”
塗石拿了條魚,便吃了起來,絲毫沒有為這些東西的去留擔心。
張道遠看著這些東西,砸了砸嘴。
還真是有些難辦啊!總不能將這些東西砸手裡吧!
“這樣吧!把這些東西翻個十倍價錢,再賣回蒼鷺門去。”
“.......”
曲離看著張道遠,一雙眼睛睜得老大。他也是活了將近萬年的老修士了。在他的一生中,什麽風浪沒有見過。
可這一次,還真是活久見了。
此刻曲離心中,仿佛有個聲音在呐喊著。
這TM也行!
“賣?可我老塗不會啊!”
在塗石這浩蕩的一生中,就從來沒有買過東西,更不用說賣了。
張道遠又看了一眼阿黃,卻見對方很快撇開了頭顱,哼哼著歌,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
“唉!作為黑龍山府之主,看來這件事情也只有我親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