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鷺門算上水壽真人和四位長老,一共才五位長生境修為以上的修士。
這其中,三位因為參加了玄黃殺戰受了重傷,還在閉關之中。一陽子修為只在長生境,平時應付宗門事務已經十分繁忙,久疏戰陣。
如果不是蒼鷺門的宗門底蘊,這樣的配置,只能算是一個三流小派。
當然,玄黃殺戰之後,其實參戰的門派都差不多,大量的精銳修士都戰死了。
可即使這樣,東魔宗仍然有十四位長生境以上的修士,可以對敵。
這個數量,不是現在的蒼鷺門可以力敵的。
蒼鷺門的宗門大陣開啟,緩緩運轉的,暫時將東魔宗的修士抵抗在了陣外。
可先期的戰鬥,讓本是秀麗的萬卉谷變得一片狼藉。
“你這麽看著我,我還有些不好意思的。”
張道遠喝著茶,而一旁的水壽真人就如一個怨婦一樣,盯著張道遠。
“張府君,看來所謂蒼鷺門勾結東魔宗的傳言不實啊!”
“看來是我聽信了流言,誤會了水壽真人。”
便在此時,曲離和張道遠一番輕飄飄的話,讓水壽真人恨不得拿把四十米的大刀,將兩人突突了。
“張府君、曲老,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水壽真人也只能放下身段,近乎懇求地問道。
“魔子鄙類,膽大至極,竟然敢公然與三十三派聯盟作對!”
“朗朗青天,昭昭白日,還容得這幫人為非作歹?”
“天下之大,正義之士無不憤然。”
........
張道遠說了一大通,就是沒有說一句有用的。
最後,他站了起來,將話語中所表達的意思濃縮成了精華。
“加油!”
“........”
水壽真人絕望地轉過了頭,看向了曲離,希望他嘴裡能吐出些象牙。
卻見對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悠悠歎了一口氣。
“遙想當年,老夫雄姿英發,持劍衛道,闖魔潮,斬魔首,立於玄都城外,力戰血魔君。便是那時,風雲變色。那場面,真是.......”
水壽真人站在原地,聽曲離追憶了半個時辰的青春過往,然後他蹦出了一句。
“老夫老矣,終無用矣。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這一刻,水壽真人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一老一少兩個無賴,將禍水引到了他這裡,卻根本沒有想要管的意思。
大不了同歸於盡!
大陣破了都得死!
這個時候,水壽真人惡向膽邊生,一雙眼眸泛起了血光。看著張道遠,不懷好意。
便聽著一聲啼叫,萬卉谷中響起了一陣喧嚷之聲。
難道大陣失守了?
水壽真人急忙外出察看,卻見大陣之外,獸神將拉著勾陳覆軍車,闖過了東魔宗修士的合圍,巨角撞到了大陣之上,撞破了一個大窟窿,隨即闖了進來。
張道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與曲離來到了屋外。
“水壽真人,獸神將來了。咱們就此告別。”
“.......”
這一刻,看著即將遠去的兩個人,水壽真人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擋在了張道遠的面前,都快跪下來了。
張道遠趕忙攙扶起水壽真人。
“這是做什麽,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張府君,
你就救救我蒼鷺門一眾弟子吧!” “其實這事情也好辦!東魔宗的修士是為了我和血魔子而來。”
“只要我走了,你再把血魔子交出去,不就了事了麽?”
話是這個話,道理是這個道理。
“可我沒有血魔子啊!”
“我有啊!”
張道遠拍了拍水壽真人的肩膀,笑嘻嘻地揮了揮手。
本在駕車的阿黃將血魔子從車廂之中攥了出來。
水壽真人啞口無言,周圍一眾蒼鷺門的女弟子紛紛羞紅了臉,轉過了頭,不敢去看。
“不就是龜甲縛麽?少見多怪!”
水壽真人一愣,趕忙想要將血魔子身上的縛龍索解下來,卻被張道遠攔住了。
“這個血魔子我可以交給你。只是為了抓住這個魔頭,我黑龍山府耗資十萬計,你看這......”
說到這裡,張道遠搓搓手,一臉笑嘻嘻。
給!
我給還不行麽!
水壽真人揮了揮手,招來了宗門內的弟子。
“將我們宗門府庫中最後的十萬靈石都拿出來,相謝張府君。”
水壽真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淚眼汪汪,都快哭了。
一旁的血魔子,眼看著張道遠將他當做貨物一樣賣了出去,怒不可遏。
“張道遠,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過當他喊出這句話時,張道遠和曲離坐在勾陳覆軍車中,早已經飛離了萬卉谷。
“張道遠,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真當我等為無物麽!”
善絕魔君帶著其余的長老在空中圍住了張道遠車架。
“爾等想要怎樣?”
“今日你要是不留一個交代,今後我等兄弟還怎麽在這北荒混了?”
翟讓想要擒住張道遠,不僅是為了血魔子,更是想要知道他與冰封之地這件事情的聯系。
不過,張道遠顯然沒有這個意思去解釋。
“關我屁事!”
“找死!”
善絕魔君大手一揮,虛空仿佛扭曲,出現在了道道裂紋,從中鑽出了一頭黑色霧狀的怪獸,向著勾陳覆軍車襲來。
星神將遊走在勾陳覆軍車周圍,滋滋雷鳴化作一道電蛇,與這怪獸相撞,將之擊碎。
虛空之中,一道若隱若現的大門緩緩開啟。
便在其中,萬千道劍影從中飛出,飛臨這北荒上空。
一時間,聲勢滔天。
“大藏樞兵庫!”
望著飛來的劍影,善絕魔君大驚,急忙開啟護身法盾。
“你黑龍山府居然偷煉了問天閣的護宗法器!”
漫天劍影,看也看不清,有的砸在了蒼鷺門的宗門大陣之上,有的砸在了東魔宗修士的護身法盾上。
便在這劍影漸漸消失。張道遠,早已經坐著勾陳覆軍車遠遁了。
東魔宗的長老們,不少都是十分狼狽。
善絕魔君揮了揮手,折斷了飛來的零星的一柄飛劍,看著遠去的勾陳覆軍車,喃喃一語,臉色警惕。
“張道遠此子,不可小覷,日後恐為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