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迷蒙,音聲作響。
“第四千六百萬五千二百三十三號主神空間零號契約者,你在與最終boss惡魘之主進行決戰的時候發生了未知事故,由於不可抗力,主神空間現已爆炸,惡魘之主實驗計劃宣告失敗。這段對話乃是主神空間最後一絲力量所產生的映射。你現在還有一個空間時的時間,我可以為你解答一些疑問。”
零號契約者的耳朵旁響起了遙遠而又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曾無數次的在耳邊響起,可如今聽來,卻是有些蒼白與陌生。
啊!空間爆炸了?也好...等等?
“空間爆炸,那我保管倉庫裡的裝備呢?”
嘹亮的聲音猶如颶風一般吹散了所有的霧氣,整個空間都為之一清。張道遠的眼前是一片迷茫。
“抱歉,主神空間爆炸,所有數據已經清零。”
“什麽?我那一整套典藏版的惡魔果實、好不容易抓來的九大尾獸、黑珍珠號船模、獨角獸號高達.......都沒了?”
“簡單來說,是這樣的。另外,你已經消耗了半個空間時的時間。”
想起了那一日一夜在主神空間中遊蕩,為了完成任務,耗費了千萬年的時光才搜集完整的一個個手辦。一瞬間,張道遠感覺生活沒有了靈魂。於是,他發出了靈魂拷問。
“那我還有什麽?”
“第零號契約者,你雖然一無所有,但你自由了。”
零號契約者翻了個白眼,此時很想說一句MMP,但身為一個有素質的人,他只是默默在空中比了個中指。
“那還用你說。”
“空間爆炸,所有數據清零,你在主神空間之中獲得的身體強化全部消失。不過你的神魂並沒有遭受到損壞,也因此,你的力量會隨著時間而複蘇。”
“那還好!”
“在最後一刻,你回歸到了最為原始的狀態,突破了空間壁,向外投射。雖然這種投射有著極大的未知性,不過你還是成功了。只是我要警告的是,這個世界的評估等級已經超過了空間的評估上限sss級,是找尋已久的原初之地,甚至有著超越惡魘之主的存在。惡魘之主實驗計劃失敗,現存四千六百萬五千二百三十三座主神空間已經全部毀滅,後果無法評估。”
說到這裡,主神的聲音變得有些哀傷。
“第零號契約者,與你經歷了千萬年的時光,即將分別,你積欠本空間的一億個空間幣,是不是該還了?”
“數據不是清零了麽?你怎麽還記得?”
“抱歉,本空間的貨幣系統與倉管系統的數據是分別計算的。”
“你都這個模樣了,怎麽還惦記著錢?”
“貨幣系統是內置於主神核心系統之中的。也就是說,這是本能。你該不會是不想還了吧?”
“瞧你說的,怎們是什麽關系。我是最講信義的。下次一定。”
“你...我....別想.......”
聲音漸淡,零號契約者可以感受到這一刻,曾經與自己相處千萬年時光的家夥,已經完全消失。
心中變得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麽,就像...就像上廁所沒有了廁紙,望著潔白紅潤的手掌,思考著人生的意義。
思緒萬千,不能成說,最後只能化為一陣悲痛之音。
噗哈哈哈哈!
可沒多久,眼前的一切再度變化。光影襲來,周圍灰白色基調如幕景一般的空間支離破碎。
溫暖的陽光照下,虛幻的感覺充斥零號契約者的心間。可零號契約者還沒有思考多久,耳旁便是一陣輕音。
“祖師諱百齡,二代祖師諱千歲,其後又取萬年、長生,意宗門延綿。今我得長生,方知大道玄奧,吾輩之難。從今日起,你便叫做張道遠,當繼我派道統,為第五代掌門。”
“張長生,今日我等便要滅你滿門,你也不必費心替那尚在繈褓的小兒取名了。”
“張長生,今日我就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再囂張?”
.......
怎麽一出生就遇到這種滅門,張道遠十分鬱悶。
碰啪啦劈嘰扒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張道遠的耳邊只聽得十聲慘叫。
“些許宵小,也敢聒噪。”
“便是你劍法如神,今日亦要身死道消。”
“道基不存,劍心猶在。”
碰啪啦劈嘰扒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十聲慘叫,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碰啪啦劈嘰扒拉啊啊啊啊.......
“諸位,可否聽老道一言。”
昏黃斑斕的天空之下,忽現一道人影,如燭影搖搖,仿佛一陣風就要吹滅一般。然而他就在那裡,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天極道人,你不在那九霄宮待著,來這北荒湊什麽熱鬧。”
“經此一戰,黑龍山府三千神將盡皆殞滅,張府君道基不存,而諸派修士也是死傷慘重,伏屍何止百萬。靈海波湧, 北荒亂起。諸位再打下去,那麽此界崩裂,亦不遠矣。”
“如此,老道願做個和事佬。諸派修士自此退出北荒,不再犯界。黑龍山府亦為此界三十三派聯盟之一。雙方就此罷手,如何?”
“你說罷手就罷手麽?”
當世沒有幾個人敢這麽和九霄宮掌教天極道人說話,可是一劍在手的張長生卻是一點也不在意。
張長生道基盡喪,換做旁人,早就一命嗚呼了。可張長生此刻只是身形有些虛,手裡抱著個孩子,讓人看不出深淺。
“張長生,我等還沒有答應呢!”
開口的是蒼鷺門的長老,他本想試探,可話剛剛落下,頭顱卻已經與身體分離。
只見一道劍影切過,一位長生境的修士卻是絲毫沒有抵抗能力,就這樣丟了性命。而後,那把長劍又回到了張長生的手中。
眾人大懼,天極道人的臉上卻只有淡淡笑意,絲毫沒有為蒼鷺門的長老抱不平的意思。
“張府君,黑龍山府五代掌門張道遠可掌九霄玉牒。今日參戰的眾多修士亦可立下心魔大誓,終生不再踏入黑龍山府山界。”
張長生沒有立刻答應,搖了搖手中的張道遠,哄小孩般地問道。
“道遠,你說呢?”
是戰是和,問一個尚在繈褓的小兒,張長生視此間修士如無物,在場之人卻是敢怒不敢言。
嘿嘿嘿嘿!
眾人卻只見,張長生懷中繈褓中的小兒臉上露出了純淨的笑容。
天極道人看在眼裡,微微一歎。
“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