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港口。
作為當世第一等艦船,雲樓海舟巨大的身影洞穿雲層,緩緩下降時,那種震撼之感,映壓人心。
巨艦已止,余波卻仍驚起波濤陣陣,湖鳥翔集又散,紛飛四域。
陸鴻鳴站在港口,心中無比激動。
各個門派的勢力或明或暗,其實都滲透進了洗玉湖十三城中。然而作為一個整體,三十三派聯盟在洗玉湖並沒有一個可以適合的落腳的地方。
三十三派聯盟來北荒辦事,都要聯絡禦八家,以為照應。
作為生意,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光是這一船的修士所花的費用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更何況,這更是一種聲望的體現。
陸鴻鳴很清楚念天嬌給他帶來的這一切意外著什麽
天大的人情!
更重要的是,那個讓陸鴻鳴心中悸動的女子就站在他的身旁。
如此清冷,如此美好,讓自己恨不得將世上所有的美好的一切都獻給她。
陸鴻鳴心情好了許多,就連這段時間因為黑龍山府大肆售賣海貨,搞得他對付長股城柳家的計劃落空而造成的鬱悶也消散了許多。
因為提前一個月,大量的海貨衝擊了市場,壓低了價格,讓柳家有了提前的準備,對於這次進購海貨的計劃變得相當謹慎。
相反,陸鴻鳴手中大量的貨物卻是只能虧本出售,賠了一大筆錢。
陸鴻鳴清楚這一船人是因張道遠,不過他並不關心。
三十三派聯盟和黑龍山府的恩怨眾人皆知,誰摻和進去都不得好。
便是禦八家,雖說在洗玉湖這個地方聲威赫赫,可始終也只有在北荒這個偏僻的地方有些聲望。
相比於這個世界的浩大,自小便在大羅聖地修煉的陸鴻鳴更知道洗玉湖這個地方是多麽渺小。
出了北荒這地界,禦八家的影響便急劇縮小,便是一些小門派,也不放在眼裡。
也因此,想要摻和進三十三派聯盟和黑龍山府的恩怨裡顯然是吃力不討好的。
陸鴻鳴此刻更希望的是能夠陪在念天嬌的身旁,在這次事件中給她好的印象。
只不過,讓陸鴻鳴失望的是,便在安置好了一眾三十三派聯盟修士之後,念天嬌便辭別了他,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甚至,連此次一同前來的大師兄李陽也不知道念天嬌究竟去哪了。
李陽和陸鴻鳴都是白弦的弟子,互相也都清楚彼此對於念天嬌的心意。
不過,念天嬌高冷慣了,追求她的男修士也很多。
但是,能夠有希望追到手的卻不多。
恰巧,李陽和陸鴻鳴都是其中一員,也都視對方為競爭對手。
屋中。
陸鴻鳴見到李陽,舉起酒杯。
“大師兄,這次辛苦你了。”
“身為大羅聖地的大師兄,這是我分內的職責。”
陸鴻鳴一笑,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很不以為意。
笑話,此界需要三十三派聯盟去處理的事情多了去了,牽扯大羅聖地的更不少,也沒見得你這麽上心。要不是念天嬌會來,你肯跟來麽?
“師姐前天來找我的時候,可著實嚇了我一跳,看她的穿著,和普通一個女修士沒有什麽差別。”
“師妹雖然出身高門大閥,但是一心隻關心修煉,其它的也不甚在意。”
李陽喝了口酒,言語之中透露著自己和念天嬌的熟稔與了解。
陸鴻鳴知道李陽的意思,
但他想要知道的卻是別的信息。 “只是師姐從小佩戴著的那塊玢星玉,這次為什麽沒有見到她佩戴?”
玢星玉有著特別的含義,乃是女子定情之物。
陸鴻鳴許久不見念天嬌,這些日子都不見得佩戴,擔心這塊玉的去向。
莫不是落到李陽手中?
“自從上次穢淵魔主入界,師妹受傷被困在黑龍山府回來之後,便不見得這塊玉的下落。我曾經問過,師妹言語不詳,大概是丟了吧!”
李陽似乎也擔心這塊玉會落到陸鴻鳴手中,此刻聽到他的話,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黑龍山府?
陸鴻鳴與李陽心中忽然都想到了一個名字,而後互相看了看,相視一笑。
這不可能!
“快點。”
念天嬌小聲招呼著有些鬼鬼祟祟深怕人看見的張道遠,進入了院門之中。
“來了來了。”
剛剛把守門的修士引開,張道遠順利進入了白鳶居住的院落之中。
和張道遠在一起,有著念天嬌從未感受過的刺激感。
念天嬌不知道張道遠會用怎麽樣的辦法去說服白鳶支持他。
只是,張道遠用了一個她不曾設想到的方法。
“何方鼠輩!”
屋中傳來了白鳶的聲音,以她的修為,在這麽近的距離內,張道遠和念天嬌的一舉一動都瞞不了她。
“師母!”
張道遠毫無廉恥又聲情並茂地喊出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念天嬌的表情是錯愕的。
當然,更錯愕的人是屋中的白鳶。
屋中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你...你是阿遠?”
“我是張道遠。”
屋門洞開,白鳶從屋中走了出來,看著張道遠,神情有些複雜。
“沒錯,你就是張道遠!”
然後,念天嬌只見張道遠一個健步跑了過去,猛地跪了下來。
一套動作下來,十分流暢,好似練過一般。
“師母,我終於見到你了。師尊臨終的時候,一直在念叨著你。”
白鳶情緒激動,眼角含著淚,似乎就要掉下來了。
“他說了...說了些什麽。”
“師尊說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便是你,可惜始終是有緣無分,是他有負於你。”
張道遠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看得念天嬌心中有些糾葛。
“不,不是這樣的。”
忽然之間,白鳶極力搖了搖頭,仿佛心中有著極大的委屈。
只是,這委屈卻不是因為她自己。
“當初是我不願意跟他走,是我對不起他。”
白鳶這等修士本已經不該為情所惱,可是此刻,也是不自覺抽泣著。
“便是當年玄黃殺戰,我也沒能出現在他的左右,幫助他。甚至,連他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師母!師尊知道你為難之處,他不會怪你的。”
張道遠大聲呼喊著,聲音之悲切,讓念天嬌也感同身受。
張道遠,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一個細膩的男子。
念天嬌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