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呼盼盼在想他們四人,剛剛想出的下聯:古時鼓師固識古詩。
全意理解為,古時候的鼓師固然識得古詩。與“今世進士盡是近視”相比,差了太多了。上聯,充滿了諷刺的味道。他們的下聯,像是在用諧音字湊字,毫無可比性。
“二叔,您可見過張東正大人?”呼盼盼懷疑,這大叔會不會就是張東正所扮?她認準了這大叔,一定是易容的。
“此人風流倜儻……油頭粉面,身形消瘦……”關鍵是張東正有家室,如果無家室,呼振興不介意侄女嫁給他。
“他會不會像大叔這樣胖?”
“不會。”
那按身形來說,應該不是張大人。那大叔究竟是誰呢?還有他旁邊的女子,一看就是習武之人。不想了,今日也累了,先回家歇著吧。呼盼盼心道。
知府大人一回到家中,就狠狠滴抽了兒子一巴掌,這青年可不就是那日的華服公子?
“你平日裡胡鬧,為父都任由著你。可你今日,闖的禍有多大?隻說呼家軍,他們可隨時踏平了咱們章府!如今朝廷局勢,是怎麽樣,你不知道嗎?一旦陛下回宮後,有人跟他稟報這事……”
青年頂撞道:“他只怕回不去了?薛家已反!朝中垂簾聽政的那位,也不想他回去吧……”
“啪!”章之霖又扇了青年一個耳光,“誰都可以妄論朝政,可你是知府大人的兒子,你不可以!你馬上想辦法,平息這件事!不然,我就把你逐出這個家門!!”
這麽嚴重嗎?
呼家怒了!
安王也怒了!
不,你們陛下,更怒了!!
還有無數的百姓……
“都怪楚楚那個賤人,是她故意唱成那個調調的!!我可沒有讓她唱成那樣!”青年現在想掐死楚楚的心都有了,都是她害的,“我要殺了她!”
“你現在不能殺她!人家說了,是你們這些權貴,逼她唱的……你明明知道,她把陛下的曲子唱成這樣,為何不上去阻止?你是豬嗎?”
“她才唱了幾句,結果就有個獨眼的大漢,出來搗亂。那大漢還是臨江酒館的夥計……”
“你可知那個獨眼的大漢,可能是陛下的人?”
“啊……那怎麽辦?要不咱們派人……”殺人滅口!
“他若出事,咱們章家全得陪葬!”安王、呼家,還有陛下,都在保他……“你去祠堂跪著吧。唉,這事你別管了。來人啊,看著少爺。這幾日,不準他離開祠堂半步。若誰敢私自放他離開,本府就杖斃誰!!”
有些玩笑,是開不得!
清朝的文字獄,砍了多少人的腦袋?
那麽為何這位楚楚姑娘,敢這麽“玩”?
因為,她壓根不是景國人,而是越國派來,潛伏在大秦河畔多年的細作!
確切地說,她是來“帶壞”景國的讀書人的!
這會兒,她在幹嘛。探子告訴她,百裡棠兩人現在何方。
“姓余的,要不是你起哄,也不會這麽快激起群憤……你們派幾十人去殺了他們……不,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你們?這樣……”
吩咐完這些之後,楚楚找來一個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先毀掉這名女子的幾分面容,這樣就半真半假!
再讓這女子代替她去上吊。楚楚這個身份,她已經不能用了。可惜了她,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
不說她唱了那樣的歌,還在裝可憐……無涯峰的女子更可憐,隻說坊間上,百姓們紛紛議論說她得了那種髒病……往後,還有幾個男人敢接近她?
她只能通過“上吊”自證清白了。她還得利用柳仲青等人一回……讓他們去替她討回公道……
柳仲青等人又在幹什麽呢?
經過今日一番口水戰,柳仲青已經徹底懷疑人生了——這些年,他都幹了什麽?他不過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利己憤俗書生而已……
“仲青,別喝了!”
“是啊,仲青!莫要把一市井無賴的話,放在心上!”
柳仲青苦笑:“人家若是市井無賴,那我豈不是連市井無賴還不如??”
一個時辰後,有人匆匆忙忙過來道:“不好啦!大事不好啦!楚楚姑娘,不堪欺辱,上吊了!!還留下了一封血書!”
“這的確是楚楚姑娘的字!!”
“楚楚姑娘真是個貞潔烈女啊!”
到了天亮之後,百裡棠逼死一青樓女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聽聽街坊們,是如何議論她:
“她死了,這是好事啊!這種狐媚子有啥值得同情?”
“到底是一條年輕生命。若不是有權貴逼她,她也不會那樣唱。”
“那獨眼大漢,言辭是犀利了一些,可她也不至於去死吧?”
“據說是獨眼大漢,誣陷她是敵國細作,還說她得了那種髒病。可人家明明還是清倌人……”
噢,同情楚楚的人,八成是她的人。她這是在引導輿論!
沒多久後,翠怡樓的媽媽——蘭姨,命人抬著楚楚的屍首,以及楚楚的血書,去衙門裡告狀了。同行的還有翠怡樓裡, 不少的姐妹,以及柳仲青等書生。
狀告何人——百裡棠!就是那獨眼大漢!
昨夜,葉紅雪終於不再綁著百裡棠,也不點人家的穴了。她當然害怕百裡棠口中那種,能令她長胡子的毒藥。
起先,葉紅雪怎麽都睡不著,總想找百裡棠說說話。
僅僅一天的時間,百裡棠給了她無數的驚喜,她想深究這個男人……
只可惜,百裡棠很不客氣的,一個人先睡著了。
第二天,二人醒了之後,在客棧裡吃早飯,那小二告訴他們說:“先生,您被告了!”
準確來說:陛下,您被告了!
“怎麽回事?”百裡棠皺眉道。因為昨天的事,所以他被人告了?天理何在?
“昨夜,楚楚姑娘自殺了,還留下了血書,說是您誣陷她……把她逼死了!”聽語氣,這小二也是不信的吧?
“噗!!”正在吃著包子的葉紅雪被嗆到了!
“哈哈!”
百裡棠不理會失態的葉紅雪,而是問小二:“你可知道的那血書上的內容?”
小二搖頭。
這時一個女子念道:
“儂自小無依靠,幸得姨視若己出……儂五歲學琴,六歲吹笛,七歲學舞……”
“大叔,你惹事了!這下可該如何是好呢?很快,官府的人,便來抓你去問話了!說不定,還會治你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