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是什麽東西呢,別把她這身衣服要回就好。
北宮千秋幽幽看了她一眼,呷了一口茶:“你知道楚府的消息麽?”
聞言,楚姣杏表情有了幾絲厭惡:“好久沒聽說了,全死了?”
“不,”北宮千秋放下茶盞,抬眼看她,“是活了。”
“活?”楚姣杏微微蹙眉,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北宮千秋悠哉地勾起唇角,道:“皇上又決定讓楚家恢復皇商身份了。”
“什麽?!”楚姣杏拍案而起,身形不穩,踉蹌了一下,又尷尬地坐了下來,“為什麽?”
“楚二小姐與晉世子的弟弟北宮凌紹訂婚了,北宮凌紹全力拯救楚府,脫離了危機。”
楚姣杏頓時喘不上氣來,咬牙切齒,怒目圓睜!
楚家壞事做盡,沒落了也是罪有應得,如今竟然起死回生……
北宮千秋輕輕睨了她一眼,笑道:“沒錯,你馬上就要和親人團聚了。”
“……”
北宮千秋這是故意坑她來的!
楚姣杏轉頭,透過窗簾縫看著喧鬧的街。
北宮千秋抬眼,見她不說話,看著桌上果盤上的葡萄,輕輕啟唇:“我要吃葡萄。”
“你沒手?”楚姣杏鄙夷道,他要吃什麽關她什麽事?
半天不見聲響,她覺得不對勁,緩緩轉過頭,看著靠在軟墊上的北宮千秋正直直盯著她,眼底陰沉。
楚姣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回過身子別扭道:“好好好,喂你……”
摘下一個葡萄,心不甘情不願地剝了皮,抬手喂到他的口中,眼神每一秒鍾都透著嫌棄。
不一會兒,北宮千秋慵懶道:“伸手,吐籽。”
“你!”楚姣杏惱羞成怒,他把她的手當垃圾桶麽!
看著他愈發陰沉的眼神,楚姣杏吃癟,四下瞄了一眼,看到面前空空的茶盞,拿起到他面前,道:“吐。”
北宮千秋無言,也毫無動靜,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這是跟她杠上了!
沉寂了一會兒,楚姣杏放下杯子,十分勉強地將手伸到他面前,閉著眼睛,滿臉的嫌棄。
北宮千秋終於如願以償地吐在了她的手上。
她將籽放到桌上,偷偷擦了擦那鋪在桌上的布。
天哪,這是她今天做過最不要臉的事情了!
北宮千秋輕輕睨了她一眼,故意道:“還要。”
楚姣杏怔在原地,如雷轟頂!
第二輛馬車是白月瑩的,比北宮千秋的馬車稍小一些,也不失精致貴氣,車內的白月瑩垂首,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裙沉默不語。
她的裙子是月冰絲做的,和錦瀾緞相比還是稍遜一籌,她凝眉,將放在裙子上的手用力一收,布料皺成了一團。
回過神來,她又連忙松下手,輕輕撫了撫布料,見沒痕了,才慢慢松下一口氣。
“小姐,這裙子有什麽問題麽?”身旁的丫鬟額頭沁出冷汗,小心翼翼問道,這裙子是她親手置辦的,從選料、款式、繡花都是她精挑細選的,難得這回主子滿意了些,如今卻又露出這樣可怕的眼神。
“問題可大了。”白月瑩暗下眸子,只是微微抬起了嘴皮,似在出神。
聞言,丫鬟立刻“噗通”一聲跪下,顫抖道:“主子饒命!”
白月瑩微微眯起雙眸,平靜道:“起來,前面就是世子,你敢讓我出醜就死定了。”
“是……”丫鬟壓低了聲音,
顫抖起身,佯裝若無其事地繼續坐下。 “我讓你買全帝都最好的料子,為何楚姣杏的料子比我的好?”白月瑩死沉道,四下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聞言,丫鬟眼角擠出了淚,顫抖道:“回小姐,帝都第一的料子確……確實是錦瀾緞,可……統共也不超過十匹,宮裡的李貴人買了三匹,太子爺買了三匹,齊世子買了兩匹,晉世子買了兩匹,真的買不到了呀……除了錦瀾緞之外,這月冰絲也是不輸給任何料子的呀……”
“除了錦瀾緞。”白月瑩挑出了她最討厭的字眼,瞳仁漸縮,陰沉地重複道。
丫鬟表情凝固,淚水流了下來:“小姐……饒命……”
“看來回去該好好給你洗洗眼睛了。”白月瑩平靜道。
“小姐!小環對您赤膽忠心呀小姐!求求您不要毀了我的眼睛!求求您!”丫鬟急道。
“不想舌頭也被割掉就少說話。”白月瑩似乎想到了釋放怒意的法子,心情平複了不少,舒展了一口氣,輕輕勾起唇角。
前方。
謹言悠閑地駕著馬車,忽然橫過一個帶刀侍衛攔住去路,他驀地將韁繩拉緊,頓了一下。
微微眯起雙眸,看著眼前攔路的黑衣人。
這個人他認識,是太子的侍衛。
馬車內,楚姣杏身形不穩,撞到了腦袋,她吃痛揉了揉, 桌上的茶盞也向她倒去。
她陡然一驚,正要閃避,卻見那向她潑去的茶水凝在了空中,又慢慢落入杯中,恢復原樣。
楚姣杏差點驚掉了下巴,看著對面北宮千秋方才操控杯中茶的手。
北宮千秋悠然將手放下,卻被好奇心強烈的楚姣杏抓了過來,正反翻了翻,除了一個白玉扳指,好像也沒什麽問題,難道袖子裡有機關。
她抬起他的手,往袖子裡掏了掏,好像也啥都沒有,目光又狐疑地看向那枚漂亮的扳指,手指轉了轉。
忽然,眼前的手掌一收,抓住了她搗蛋的小手。
楚姣杏想抽卻抽不回,抬眼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想逃離他。
最後,懲罰性地捏了捏她的指甲蓋,才緩緩抽回手,側首,朝簾外平靜道:“何事?”
謹言挑簾,對裡面的兩人道:“世子,是太子的人來攔路,他讓我把這個轉交給……楚老板。”說罷,將一封信交給楚姣杏。
聽到“楚老板”這個稱呼,楚姣杏倍兒爽!她得意洋洋地接過信拆開,愣住:“擊鞠請柬?”
語落,信被北宮千秋搶了過去,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便收入自己懷中。
“你幹什麽!”楚姣杏嚷嚷道。
北宮千秋挑了挑好看的眼角,道:“你是我的奴仆,不需要這個。”
有了這個請柬,她在擊鞠場上和北宮千秋就是平等關系了!
她蹙眉,往他衣領裡掏去:“你還我!這不是你的!”
北宮千秋一閃,楚姣杏便撲到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