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沒有半點內力……難道這女孩不是……
看著她的眼眸,確實是她不錯……
思緒有些亂,他臉色陰沉了些許,看著她道:“你只要乖乖在這裡待上兩年,其他什麽都不用理會。”
楚姣杏挑眉:“兩年?”
“沒錯,北宮千秋已煉成禦水神功,以你現在的水準是萬萬敵不過他的,不過縱使他再厲害,也活不過兩年了。”
楚姣杏怔然:“北宮千秋為什麽活不過兩年?!”
墨無憂輕輕挑起她的下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身上的毒,只有我一個人有解藥。”
楚姣杏看著他那怪異的眼神,內心更加警惕。
忽然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密密麻麻的小雨落下。
墨無憂抬手,雨滴打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他仰頭看了看,輕聲一歎:“也罷,寶貝徒兒可不能感冒了,等雨停了再練吧。”
說罷,他牽起楚姣杏的手,往裡屋走去。
楚姣杏想要掙脫,卻未果,掙扎了一下隻好放棄。
“師父!師父!”秦鸞從外面發了瘋一般跑了進來,身上被雨水淋濕卻毫不在意,捂著胸口,一臉難受,她撲在墨無憂身下,搖尾乞憐道,“師父!求求你給我解藥!徒兒受不了了!”
墨無憂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從懷中掏出一瓶解藥。
秦鸞露出了充滿希望的笑容,直至他將瓶蓋打開,遞給了楚姣杏,她的笑容瞬間變得猙獰了起來。
“寶貝徒兒,快服下,不然你也會像二師姐這樣了。”
聞言,秦鸞怔住,拉著他的衣擺哭著道:“師父!求你了!秦鸞知錯了,再也不會跟小師妹作對了!師父原諒我一次!原諒我一次!”
她怔然地看著秦鸞,沒敢抬眼看他。
他竟然也給她下了藥!
忽然胸口開始隱隱作痛,墨無憂立刻抬起她的下頷,將藥瓶送至她唇邊讓她咽下,隨意將空藥瓶丟在地上。
緊接著,他睨了一眼地上的秦鸞,將衣擺用力一拉,便揚長而去。
秦鸞狼狽爬到藥瓶前,拿起張口渴望飲下那麽一兩滴,卻連半滴都不剩,她倒在原地,痛苦慘叫著。
“師父!饒了我吧!秦鸞知錯,秦鸞知錯!”
楚姣杏聽到身後的慘叫聲,隻覺得慎人。
墨無憂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勾起唇角,道:“只要你忠心,為師定然不會虧待你。”
“要是……沒有解藥會如何?”楚姣杏看著他可怕的笑意,聲音淡淡。
“也沒怎麽樣,胸口如上億隻螞蟻啃咬,疼個七天七夜罷了。”墨無憂語氣悠哉,如同談論今天要穿什麽顏色的衣服一般。
又瞥了一眼有些懼怕他的她,抬頭望了望天,道:“眼下到了谷雨,他身上的毒,也該發作了。”
他?北宮千秋?
墨無憂看著驚魂未定的她,笑道:“只要你乖乖聽話,為師會一直給你解藥的。” 楚姣杏不敢作聲,袖間的手緊緊握拳。
原來,墨無憂就是這樣控制幽聖教的……
秦鸞雙眼模糊,看到了眼前一雙黑色的靴子,卻不知是何人。
落千夜單膝跪下,從懷中掏出一瓶解藥,抬起她痛苦的臉讓她服下。
聞到那熟悉的味道,秦鸞睜大了滿是希望的眼,如狼似虎地瘋狂飲下,而後大口喘著氣,她抬眼,看著面前的落千夜。
“都說了不要去招惹小師妹,你偏要,快到谷雨了還自討苦吃。”落千夜嗤笑一聲。
秦鸞蹙眉,倒沒反駁他,她看著他道:“你給我了,你怎麽辦?”
落千夜滿臉得意地看著她:“我表現好,師父給我兩瓶。”
這藥飲下一瓶能稍稍緩解一年,飲下兩瓶毒性則會減弱,到了明年發作時就不會那麽痛苦了,但這解藥極其難得,師父竟給他兩瓶!
秦鸞嫉妒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片刻,落千夜走到角落,“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俯首看著手,另一手緊緊捂著胸口,喘了喘,冷汗直冒,苦笑一聲道:“傻丫頭……”
幽聖教教徒約三千人,每年生產的解藥卻只有兩千瓶,賜給表現好的教徒,而那些資質平庸的人,若是熬過去了,這一年也算過了,要是熬不過,也死不足惜。
齊世子府。
北宮千秋徹夜翻遍了整個皇城,現下已精疲力盡,忽然,胸口一疼,他緊緊抓著胸口,瞪著眼睛,單膝跪了下來,冷汗直冒。
“世子!”謹言立馬扶住他,滿臉擔憂,“世子又該閉關了。”
谷雨時節,又開始了麽?
再疼兩次,他就會心臟衰竭而亡了。
“一定要找到楚姣杏……”北宮千秋喘著氣,臉色慘白,額頭沁出黃豆大的汗,眼神堅定道,“她可能是被墨無憂劫走了……”
“屬下遵命,世子隻管好好休養,謹言和慎行勢必將楚姣杏帶回!”
望凌崖,入夜,雨勢漸小。
楚姣杏躺在床上,睜著空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
四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墨無憂給所有徒弟都下了毒,每年谷雨時節發作,若是沒有解藥,需要極其強大的體魄和堅定的意志才可克服熬過這生不如死的七天七夜。
而就算熬過了,十年不得解藥,也活不成。
想到了白日時她那生不如死的幾秒鍾,北宮千秋竟要每年熬上七天七夜,這八年,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挺過去的……
想罷,許是憐憫,她眼角有些濕潤,抬手擦了擦,輕輕眨了眨眼,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找到真正的解藥!
偷偷開了一道門縫,四下竟無人看守。
這山頭雖僻靜,卻藏了一百余人看守她,而眼下正是毒藥發作期間,全都爭先恐後地堵在墨無憂門口求解藥。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一些對墨無憂無所作為的弟子,就隻得忍受這份強烈的痛苦,記住這刻進骨子裡的教訓。
所以淒慘聲才會如此延綿不絕。
雨天路滑,燈盞熄滅,她也無法點燃火折子,轉頭回去,拿起桌上一顆夜明珠,偷偷順走。
打開門,忽然跑過來一個年輕弟子,臉色慘白,抓著胸口的手已經溢出了血,怒目圓睜,直直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