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礦山並不安靜,但是太累了。
哪怕不遠處有轟隆的機器轟鳴,甚或地面也有微微的震動,也擋不住雲沫的秒睡。
第二天,他們是被山石掉落的聲音給震醒的。
五人喝了營養液會合,劇都是一臉的萎靡。
林凡城看著機甲臂上被換了一款裝備,幽幽的說:“昨天是清理,今天不會就該去采礦了吧?”
劉躍般一臉複雜的看著他:“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一種迷之自信?”
林凡城單眼皮都抖了一下:“什麽意思?”
霍川倚在機甲上,神態萎靡的給他解釋:“采礦步驟很多,標記、鑽孔、爆破、排岩……你覺得你能乾哪樣?”
林凡城:……
花褲衩的老兵剛好走來,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懂得挺多,學過?”
霍川:“或許,家裡有礦?”
花褲衩:……就是一問,不如不問。
“我們今天幹什麽?”雲沫問。
老兵低頭掃任務單,漫不經心的說:“繼續。”
雲沫張大嘴:“意思是……繼續昨天的?”
“不然呢?”老兵眼皮都沒抬的說。
五人:……你好歹換個花樣啊。
然而,花樣是沒有的,他們只能自己找樂趣。
這樣的開礦工作其實也有好處,起碼強行糾正了他們許多不規范的操作。
第二天、第三天……每天的行程都簡單粗暴。
五人苦中作樂,忍過最初幾天的不適之後,發現比訓練輕松,適應之後還能開發機甲的新玩法。
“哇,胖哥,你這孔鑽的很整齊嘛,已經頗得我的真傳了。”
“喲呵,瞧莫墨這坑洞挖的,一鏟子下去一個,我看改造一下可以當陷阱用。”
“看我這個,高壓水槍調高頻率,強度可以比得上一般槍支了吧……”
五台機甲排排站,高壓水槍朝著面前的牆壁噴射,總有一種猥瑣的感覺。
每天都是挖礦,五人感覺自己熟悉了這款機甲,已經可以開出專業水準,去考個挖礦的證了。
霍川感歎,說不定他可以給他家節省一個人力成本。
劉躍般笑話他,爸爸終於不用擔心你的生計了。
霍川:滾。
老兵每天都來,一開始還能淡定的看他們耍。
後幾天已經開啟了咆哮模式。
“操!這特麽誰乾的?!鏟鬥呢?”
“你怎麽把劈裂機拆下來的?誰讓你一隻胳膊裝兩台?平衡!平衡!”
“01號機甲的動力系統為什麽又壞了!”
“雲沫,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又拆了什麽?!”
“你特麽會拆不會裝嗎?!開不回去你就給我抬回去,不然你也在這待著吧……”
原因始於幾天前。
同批新兵正在訓練,選拔也會在三個月後進行,一日不練就有可能落後別人千裡,在實力這個問題上,沒有人會等他們。
而得到三十個精兵名額,是他們一開始就定好的目標。
五人變得十分自覺,反正也沒有娛樂活動,乾脆按照先前的訓練內容,利用這片凹凸不平的山地進行基礎訓練。
每天傍晚都能見到四個男生奔跑的身影。
雲沫與他們不一樣,她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裡找到一本說明書,兩眼放光的盯住了那裸露的機甲線。
她已經研究很久了,那裸露的連接線怎麽布局,什麽走向都已經記到腦子裡。
之所以老實了這麽些天,也是想要通過操作,深入了解各部件的功能和結構。
現在,外觀和表象研究的差不多了,這些機甲似乎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起碼很多功能超出了她在學校圖書館接觸到的信息,絕對是有水平的機甲製造師的產物。
雲沫想要深入了解,但這裡沒人會教她。
願意教的沒能力,有能力的也不會來這裡。
最有效的途徑,或許是……拆一台看看?
雲沫恍然大悟,覺得找到了捷徑。
老兵不會允許他們私自破壞機甲,他也沒有權限,所以軟磨硬泡都不會有用,只能偷偷乾。
雲沫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決定先去摸一套工具。
工具間在山腳另一邊,這裡夜晚沒什麽巡邏,她要過去很容易。
維修師每天六點下班。保險起見,她會選擇天色將黑不黑,燈光還沒有亮起的時候作案。
八點,她給自己貼了張隱身符,翻進了院子。
輕手輕腳翻找了半天,按照印象中的需求,找到了幾款器械,又悄無聲息的翻牆離開。
工具數量是有限的,她能利用的時間只有每天晚上八點到第二天上午六點。
一般情況下,她會把時間控制在八點到夜裡十二點,然後休息,六點起床去還工具。
有時候實在研究的太入迷,第二天就會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繼續搬運。
霍川看不過去了。
一天休息的時候,他皺著眉頭蹭到她旁邊:“以後工具給我,我去還。”
雲沫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眼淚掛在睫毛上:“小川子,你長大了,懂事了”,爸爸很欣慰啊。
霍川:……
接下來的日子裡,就看到,每個傍晚來臨的時候,四個男生汗流如雨的奔跑。
雲沫也在揮汗如雨,只不過是在拆解機甲。
夜裡十二點,霍川準時過來要工具,然後又趁著天色將明未名的時候送回去。
只是,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濕鞋。
遠處一個沒亮燈的矮樓上,窗簾刷的拉開,對話的聲音傳來。
“什麽時候,軍營也能讓人來去自如了?”
花褲衩毫無形象的攤在椅子上, 沒有接他的話:“你什麽時候回去?”
那男人嚴肅的看著窗外,一板一眼的樣子:“快了,下個月吧。”
他皺著眉看著雲沫手裡拎著工具袋,身形隱入了黑暗,眉梢掠起不太舒服的表情。
花褲衩踢了他一腳:“別那麽古板,人又沒幹什麽……”
“沒幹什麽?”
男人回身,“要用工具,她為什麽不打報告?我去看看她幹什麽。”
花褲衩慢調斯理喝了口茶:“嘖,在這兒還能翻出天去?無非是拆機甲玩兒唄。你跟洛慕一起受罰的時候,不也乾過?”
男人狠狠鎖起了眉毛:“那是他做的。”
花褲衩歎口氣:“嗯,感謝你當時裝聾作啞。所以說,你這不懂變通的性格,有時候真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