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

　　知道雲沫要教他，凌九來不及想太多，立刻把眼睛瞪得溜圓，甚至打開了智腦的錄像功能，準備捕捉她所有的動作。

　　雲沫畫符，幾乎不需要儀式，一點靈力即成符。

　　但她之前試過凌九，他還沒有找到過那個契機。

　　所以，此時只能按部就班，做好全方位的配套，包括設壇、供桌、蠟燭……全都擺放妥當。

　　雲沫看著凌九，慢慢的普及:“畫符前，先要淨心，以及要淨身、淨面、淨手……”

　　凌九嚇了一跳，溫雅的面容有些糾結，兩腿下意識的並攏:“淨……淨身?”

　　他到處搜羅古文化，見多識廣，對這個詞匯還是懂的。

　　窺天機幸福還是性福生活幸福?這是個要命的選項啊！

　　“呸，想哪兒去了”，雲沫皺了下眉頭，橫了他一眼，“淨心！”

　　畫符之前上香跪拜，祝告天地神，雲沫要凌九跟著做。

　　作為星際人士，凌九其實是有些排斥的。

　　但雲沫說了，心誠則靈。再加上她此時面色凝重，竟有一種格外莊重和威嚴之感，凌九不自覺地跟著做了。

　　祝告完畢，取出紙墨或朱砂。

　　“看好了！”

　　既然準備讓凌九做能量池，她教的就是金剛符。

　　雲沫正襟危坐，存思運氣，調動精神力，右手執筆，一鼓作氣在黃紙上繪製，筆尖不曾有過停頓和間斷。

　　畫符的同時，嘴裡輕輕的念咒。

　　同時，她左手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內彎。

　　此為天綱訣，用此指法，畫符時借天綱指取綱氣引入符內。

　　畫符畢，雲沫將筆尖朝上，筆頭朝下，以全身精神力貫注於筆頭，用筆頭撞符紙三次……最後將已畫好的符紙，提起繞過爐煙三次。

　　凌九激動的渾身發抖……他只在家裡祖先遺留下來的古書上看過這個儀式！

　　沒想到雲沫能畫出來，更沒想到，自己也要學了！

　　他倒沒覺得雲沫忽悠他，因為雲沫已經把金剛符貼到了花盆上，示意他擊打。

　　“砰！”

　　作為一個3S體質的戰士，他輕輕發力，花盆已經飛了出去，然而落地之後，除了泥土滾了出來外，居然完好無所，除了金剛符碎裂散落在地面。

　　凌九激動地手腳都有些發抖。

　　“雲，雲沫……”他喉頭髮乾，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

　　活了近二十多年，真的讓他找到了，找到能夠教他的人了！

　　雲沫表情淡淡，“明白了嗎?”

　　凌九:……??

　　雲沫問他:“會畫了嗎?”

　　凌九心裡一百匹草泥馬開始翻騰。

　　雖然他很激動，但是臥槽，就看一遍就問會畫了嗎?

　　雲沫:……尼瑪你剛才就是看熱鬧了嗎?這要換成她當年，不得被老頭子念叨死?

　　雲沫瞟了眼凌九，丫還沉浸在震撼之中無法自拔。

　　她“嘖”了一聲，將拿起剛剛用過的那支毛筆，遞到凌九手中。

　　“畫吧。”

　　“剛剛那是金剛符，講究一氣呵成，中間不能斷。同時要調動你的精神力，將它凝聚在筆尖。”

　　凌九忙接過毛筆，卻一臉懵逼:“怎……怎麽調動精神力?”

　　雲沫:……

　　“就想像你要畫個東西，意隨筆走。你駕駛機甲的時候那種感覺，自己找找。”

　　凌九站在原地，幾乎成了石頭人。

　　悟之一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機甲操作是因為有系統幫助啊，這玩兒意就一根筆，什麽線路都沒有，他怎麽調動?

　　雲沫站在他旁邊，筆走龍蛇，又示范了幾次，得到十張金剛符後收了手。

　　“這樣吧，你先把筆法和走向記住，等記熟了再調動精神力來畫。”

　　凌九很乖地點頭，這個還是能做到的。

　　雲沫觀察了一會兒後，就讓他自己練習了。

　　“我還有課，下午來看看你成果。”

　　凌九:……“求別走，我喊你師傅行嗎?”

　　雲沫無情臉:“別，我沒你這麽大的徒弟。”

　　在凌九泫然欲泣的眼神下，雲沫回到了她的課堂。

　　風水總是輪流轉。

　　下午的時候，張戈的訓練，讓她充分認識到，傳道受業解惑的真諦。

　　“張教官，拔苗助長的時候，您是不是先看看那顆苗……”雲沫幽怨的看著張戈。

　　張戈無情地黑臉:“還有余力，說明練得不夠。”

　　雲沫:……我有一句話。

　　張戈:……不當講！

　　MMP！

　　拖著疲憊的身軀洗漱完畢，雲沫決定將多年媳婦熬成婆的酸爽，轉嫁給凌九。

　　嚴師出高徒嘛。

　　凌九已經透支了一整天的精神力，晚上見到雲沫的時候，眼睛裡面迸射出一絲欣喜。

　　“我好像感覺到了”，凌九說。

　　“喲，那試試，我看看”，雲沫說。

　　凌九認真的挽起袖子，握著毛筆的手微微收緊，指尖都被捏得發白。

　　他深吸一口氣，蘸了朱砂，集中精神，朝著黃紙的上方，落筆。

　　凌九精神力不弱，可以說得上很強。

　　他提著毛筆，筆尖行雲流水，在黃紙上畫著金剛符。

　　此時他集中精神調動精神力，就連一旁的雲沫都感覺到了。

　　只可惜，畫到一半的時候，筆尖突然頓住了，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繼續畫下去一般。

　　凌九的腦門上瞬間就出了汗，整個人也仿佛是大戰了幾百回合般，顯出了疲累的狀態。

　　雲沫了然，這是初學者的正常反應。

　　她握住筆杆上部，帶著凌九移動， 當最後一筆收尾的時候，凌九感覺到了一絲波動。

　　那是他從前畫鎮宅符從未有過的感覺。

　　一種虛脫，一種暢意，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他抬頭看著雲沫:“我明白了。”

　　雲沫點頭:“那就好。”

　　她又指點著凌九畫了幾張，然後指著滿屋子的能量原石，說出了讓凌九後悔了足足兩個月的話。

　　“這些都歸你了，沒了再跟我說，兩個月的時間做一塊能量池，能做到吧?”

　　凌九瞪圓了眼睛:……你再逗我?把“能”前面加個“不”，再把那個“吧”去掉，行嗎?

　　雲沫拍拍凌九的肩，“好好練，你的學費就是一塊能量池。”

　　凌九直接背起的軍用背包，“我覺得，我需要先休息。”

　　雲沫一攤手:“隨意。”

　　待凌九腳步踏出門檻的時候，她慢吞吞的念叨，“啊，六爻卜算，上知天命下曉地理，天地萬物，無所不知……”

　　凌九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回身。

　　“我明天再來！”

　　蕭南看著凌九有些發白的臉色，覺得萬分同情，“姐，他那個樣子，行不行啊?”

　　雲沫瞪了他一眼，“不要小看任何人，你不行了他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