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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駕到》第18章 王恭廠
  二月二,龍抬頭,京城已經有了一絲暖意,院牆內也滿是鮮綠。

  乾清宮南書房中,朱由校略顯悠閑地翻看著奏本。

  隨著周王的上書、“福王搶秀女”的傳言以及《新宗藩條例》的頒行,有關宗室的紛亂,終於告一段落了;似乎是怕觸了皇帝眉頭,最近除了日日拜見的皇弟由檢,已經沒有什麽人入宮求見,聽說慈寧宮也是日日閉門不出。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手中有了銀子,也該花出去才是,把手中奏本一放,見王安剛從外間進來,朱由校隨口吩咐道:“王大伴,朕要出宮一趟。”

  “陛下,”司禮監掌印太監聞言,面色古怪道:“皇弟由檢求見。”

  朱由校本來是正待起身,聞言一頓,臉上浮現起苦笑不得的表情,歎了一口氣,擺手道:“讓他進來罷。”

  不一會,邁著規規矩矩的步子,皇弟由檢走到天子近前,下跪、叩首、行禮,口中道:“臣弟朱由檢,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罷。”朱由校無奈道。

  “臣弟有言進諫!”又行了一禮,皇弟方才緩緩起身,又是拱手道。

  “說罷。”天子臉上的無奈表情更甚。

  “陛下,宗室如藩籬,女子如衣服,豈可為身外之物,而自毀天家拱衛呢?”不到十歲的臉上,滿是痛心疾首,皇兄竟然為一女人,而懲處宗室,在他看來完全是深陷迷途。

  “朕知道了,”天子臉上木然,這些日子以來,已經不止聽過一遍了,皇弟執拗如此,他已經懶得去分說了。

  半晌,見皇弟仍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朱由校大感頭疼,壓住心中鬱鬱,問道:“皇兄還有其他地方要去,由檢你可還有事?”

  朱由檢臉上滿是不信,囁喏片刻,終是道:“.......不知陛下要去哪?”

  “王恭廠。”見皇弟松動,朱由校趕忙道。

  ......

  皇弟終究是走了,朱由校以手扶額,歎了一口氣。

  王安見狀,知道他們一向感情甚好,心中暗笑,口中勸道:“陛下,皇弟由檢,也是讀書讀多了,方才如此......”

  朱由校苦笑一聲,不僅是身體的記憶,外加對方是個小孩,他實在是硬不起心腸,輕聲道:“讀書啊.....”

  “是啊,現在京中朝野都傳,皇弟由檢有君子風范呢.....”王安說道,一臉的欣喜之色。

  朱由校聞言,臉色卻慢慢淡了下來,不由看了一眼司禮監掌印。

  呵,不滿十歲的孩童,竟然就“譽滿京城”了;這內書堂出來的太監,果然是心向讀書人呐......

  “走罷,去王恭廠。”

  “是,陛下。”王安方才回過神來,趕忙回道。

  慈寧宮中,鄭氏一臉陰鷙,這兩個月的折磨,已經讓她不成人形,身體消瘦,雙眼浮腫,眼中充滿血絲,頂上白發日多,但在崔文昇看起來,卻更是可怖。

  “那小崽子走了?”如金屬摩擦一般的聲音響起。

  “是,娘娘,”顧不得耳中的不適和心中的發毛,太監趕忙回道。

  特別是捉拿福王問罪的旨意下了之後,鄭氏的脾氣愈發狠厲,不僅是宮人內侍,連有品級的內官,都已經被杖斃幾個了,饒是他也是戰戰兢兢,又在積威之下,更是不敢絲毫違逆。

  “他說另一個崽子去王恭廠了?”鄭氏的臉上竟有了一絲笑意,

看著很是瘮人。  “是,娘娘,”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崔文昇哀求地看著皇貴妃,身子竟然抖了起來。

  “那你還等什麽?嗯?!”似乎在極力壓抑著自己,鄭氏死死地盯著大太監。

  “是,是......”連滾帶爬的太監,出了宮門,聲音已是哭腔。

  從乾清宮出發半個時辰後,鑾駕來到了一所略微陳舊的府衙門口。

  看了一眼略顯髒亂的前門,又人來人往,朱由校眉頭微皺,想著“後世”的那匪夷所思的記載,不由駐足不前。

  這便是王恭廠了,在京師內城的西南隅,明永樂十八年設立,隸屬於工部軍器局,是專門做火藥的地方,算是大明中樞碩果僅存的火器廠了,而隸屬宮內的兵仗局卻已經是擺設了。

  正因為是火器廠,又是做火藥的所在,實在緊要。故將它安排在城內,而不把它布置在城外;但又怕它萬一影響皇宮的安全,才把它安排在城旮旯的地方,距乾清宮大約六裡。

  “陛下,徐大人來了。”半晌,王安見皇帝出神,不由在旁輕聲提醒道。

  朱由校方才回過神來,只見兩位身著紅袍,頭戴烏紗的文臣,領著一眾工匠模樣的人,匆忙出門而來。

  及至一丈以外,兩人領頭叩首行禮,口中山呼萬歲,其中當先的文臣道:“不知陛下前來,臣等有失遠迎,準備不周,請陛下贖罪。”

  “免禮平身罷。”朱由校輕輕擺手,本就是臨時起意,卻是目光疑惑地看向徐光啟身旁的文臣。

  “陛下,這便是畢懋康,畢大人。”徐光啟起身後,連忙將身旁的文官介紹道。

  “陛下。”那文臣聞言又是上前行禮。

  哈,這就是那位被徐光啟推崇的火器專家,竟然願意從正四品順天府丞降為正五品的工部郎中,朱由校微微點頭,抬頭看去,四十來歲,也是清瘦。

  “陛下,”徐光啟見皇帝不出聲,又是略微為難道:“微臣這些日子,一直在這王恭廠中,卻是發現弊病多多......”

  “哦?”朱由校看著他眼袋發青,顯是近些日子操心不少,不由問道:“卻不見.....”

  轟!轟!轟!

  猛然,衙署中閃出猩紅色火光,又是一大股黑煙升騰,隨即就是只聽到稀裡嘩啦的倒塌和裡間人短促的慘嚎;如同地動山搖一般, 木製的窗欞支離破碎;本在衙署門口的工匠,瞬間被掀翻在地。

  朱由校隻覺得一股熱流襲來,耳旁幾聲巨響,然後瞬間就聽不見其他,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去,跌在身後的內侍身上。

  “皇上!”

  “救駕!”

  “救駕!”

  轟!

  又是一聲巨響。

  慌亂迅速在長街上蔓延,街上已經是一片混亂,呼喊聲,從王恭廠院子裡跑出來的受傷的人,周圍街坊的哭喊聲,倉皇而凌亂的腳步聲紛紛響起。

  朱由校不由微微睜眼,只能看到一個個慌亂的面孔,口中呼喊著什麽;臉上似乎有塵土,他想抬手去抹一把;見眾人慌亂地圍著自己,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本想說點什麽,卻隻覺得一股倦意襲來......

  周圍人更是慌成一片,王安失聲大喊道:“快扶陛下上鑾駕!回宮!召太醫!快快!”尖利的嗓音還帶著哭腔,此時卻是無人在意,又不停地喃喃呼喚著:“陛下?陛下?”徐光啟眼中滿是絕望和祈禱。

  失措的眾人護衛著皇帝的鑾駕,迅速離開了王恭廠,隻留下慌亂的街道和冒煙的府衙,遠處傳來順天府衙役的驚聲呼喝,京中已是震惶一片。

  ——————————

  元年二月,京城中聞巨響,王恭廠火起;後救火諸役,從廠中救出淨身男子吳某,問之,口稱:身系廠中,本撮火藥人役;但見飆風一道,內有火光,致將滿廠藥壇燒發,同作十余人皆被燒死,止存吳某。

  ——《兩朝從信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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