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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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剛剛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幫忙……”
?楊丹整個人看著都有些憔悴,強振精神過來和鵬飛道謝,請他進屋裡說話。
??“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楊丹抿了一下下嘴唇,攏了攏頭髮,臉上重新掛上了微笑。
“我看你剛才也被他們打了兩下,沒受傷吧?”
“哈哈!我經常鍛煉,他們兩個拳頭落我身上,跟撓癢癢似的。”鵬飛說著還比劃了一下。
“哪,進來坐一會吧!別站在門口了。”楊丹招呼著說道。
鵬飛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沒想到,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環視了一眼房屋,這個比鵬飛的房子裝修的還要豪華的屋子,現在沙發、桌子都都亂糟糟的。
房間裡空空蕩蕩,只有門後放著兩個大號的行李箱。
“要不要喝點酒?”楊丹伸手把房門關上對著鵬飛提議道。
“行,反正沒事,喝點!”鵬飛有所明白,此時她一肚的委屈,想要朝人傾訴。
而剛剛過來幫忙的鵬飛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再加上他倆的關系,也算不錯。
鵬飛左右無事也就同意了。
從廚房的冰箱裡拿出啤酒,放到餐桌上,
“東西都收拾好了,就顯得空一點,冰箱裡還有一袋開心果,也沒有菜,就湊合喝?”
“我怎麽都行。”鵬飛沒有意見。
楊丹從冰箱裡拿出那袋已經開封的開心果,起開啤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腿盤上,仰頭喝了一大口。
氣氛有些沉默,鵬飛先開口問了道。
“你打算去哪?”
鵬飛走過去坐下,拎起一瓶啤酒,用牙咬開瓶蓋,靠在沙發背上,左手也放在靠背上,灌了一口啤酒,靜靜的看著她。
“不知道,出了事,也沒臉回家了,那群人直接鬧到了家裡,爸媽現在都不敢抬頭見人。”
“工作也沒了,手裡還有十幾萬塊錢,準備在哪兒做個小生意吧,等安頓下來,再把我爸媽接過去,暫時就這個想法。”
?她似乎灑脫,已經想開了很多事情,左手肘放在沙發靠背上,斜著身子,手掌杵著側頭,抿了一口啤酒,帶著淡然的微笑。
鵬飛盯著她看,她也無懼鵬飛的目光,仍然帶著笑意,一如鵬飛第一次見她那般,酒紅色的波浪頭髮,帶著性感和俏皮。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鵬飛,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她仰起頭,把一瓶啤酒咽了下去,打了個酒嗝,房間裡很安靜,外面下人們的嘈雜聲都能聽見。
她扭過頭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氣,呼出來的時候有些顫抖,還不小心咳嗽了一聲。
??“鵬飛!”
?“怎麽?”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很傻的故事,講的不好,你別笑話我。”
“講吧,我聽著呢。”
“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記得當時我才十六歲,在公交車站等車上學,從家裡著急出門,連書包拉鏈都沒拉好,一個小偷看到我書包裡的錢包後,
想要動手去偷。而這時候,一旁的他站出來了,小偷這才沒能得逞!” “到了學校後,我才發現,我倆竟然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的,是我隔壁班的學生。而且,我倆的家還在同一個小區住。”
“就這樣,我們兩個認識了,慢慢的就相戀了。”
“高中的時候,我們約定好考同一個大學,共同努力。”
“可惜高考前夕的他家裡出事了,發揮嚴重失常,連三本線都沒掛上。”
“他也沒有選擇複讀,直接輟學出去打工,我問了好久,才問清他在哪個城市,隨即選擇了那個城市的大學,只為了和他離得近一點。”
“大二的時候,她告訴我和別人打工,沒前途,我們湊了點錢出來擺地攤,我也已實習的名義跑出來支持他。”
“那時候是真苦,也是真幸福,為了陪著他,我們兩個人住在地下室,有一個月,兜裡就二十二塊錢,吃了一個星期饅頭榨菜,他餓的眼珠子都冒綠光了,我就想著怎麽,我也得讓他吃點肉,解解饞。”
“可是那時我也沒錢,室友們,能借的都借遍了。幸好我找了份兼職,掙了40塊錢,還得留六塊錢做地鐵,不然走回家都天亮了,可最便宜的魚香肉絲蓋飯都得十八,錢只夠買一份”
“沒辦法,來一份後,我又去超市買了一個雞爪子,又去胡同最裡最裡面,要了一碗十塊錢的炸醬面,配雞爪子,把魚香肉絲飯給他帶回了家。”
“很難想象他當時饞成什麽樣,能差點把雞骨頭都吃了。”
鵬飛剝開一顆開心果扔進嘴裡,潮了,一股擰巴味兒,皺著眉頭舉起啤酒把剩下的都灌進肚子裡,衝淡了嘴裡的霉味。
她沒流眼淚,很平靜,目光有些渙散,這是喝多了的症狀,鵬飛只能當一個聽眾,靜靜的聽著,然後不斷的把酒水送進自己的肚子裡。
很快,一打啤酒下肚,沒夠,萬幸她家裡還有點存貨,兩人接著喝,她的酒量不高,第四瓶下肚時,舌頭都大了。
她也吃了一顆開心果,估計也是潮的,臉色一變,吐在垃圾桶裡,然後對著鵬飛嘿嘿笑了一聲,這副不設偽裝的模樣,應該就是她最真實的自己。
“但那時我們倆真的很愛她,那時為了逗我開心,還學會了唱歌。 ”
“有一段時間東西被城管查了,要要不回來,我為了多賺一點,做酒店的迎賓小姐,三九天在正州,光著大腿,凍的骨頭縫都疼,還不敢給他說,怕他誤會。”
“慢慢的過了幾年,我也畢業了,參加工作,他的生意也越來越好,還辦了公司,我本以為好日子就要來了。”
“18年拉著他要回家正式的見見父母,確定一下關系,他說行,讓我先走,他好好準備一下,過幾天就上門。”
鵬飛默默聽著,手上不自覺拿起煙盒。
她搓著腳心,像是一個摳腳大漢一樣,邊傻樂邊搓,身子還前後搖晃,模樣倒是挺可愛的,拎起啤酒又悶了一口,最後一口也被她喝進了肚子。
“我從年前等到年後,從初一等到十五,等到一個短信說他要結婚了。”
“和他合作公司的女兒,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
“他說他對不起我,但他沒有辦法,他說公司上有一個很大的漏洞,他補不上公司就倒了。”
“他不愛她,但他沒有辦法,他不想那麽多年的心血,那麽多年的努力都白費。”
“他說讓我等他,等他把資金周轉過來就和她離婚,”
“我信了,我等了~~”
鵬飛看著她情緒失控,躲在沙發的犄角嚎啕大哭,喝光瓶中最後的酒,從桌上掏出紙抽坐在她身邊。
“你說我傻不傻?”
“我等了,我真的等了,我等了很長時間!”
楊丹嘴裡不清楚的,一直在嘟囔著,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