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品嘗著用雪水煮出來的靈茶,慢慢悠悠地道:“雖然少了一些靈氣,但卻多了一絲凜冽,喝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方肅卿道:“長老若是喜歡,我再煮一壺。”
李恆笑道:“多煮幾壺也無所謂,難得如此清閑,正好賞梅觀雪。”
說到這裡,李恆對方肅卿道:“我欲留你在此鎮守申國,你以為如何?”
方肅卿聞言,猶豫片刻,道:“弟子恐怕能力不足。”
李恆道:“鎮守一段時間,能力就足了,你是在怕那些金丹期妖王,是不是?”
方肅卿點點頭,道:“若是金丹期妖王造亂,弟子無能為力。”
李恆道:“我留你在此鎮守,主要是防止有宵小之輩禍亂申國,至於那些金丹期妖王、修士,若真出手,你只要保住我道盟修士,撤出申國便是,其余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方肅卿聽完,頓時松了口氣,道:“若是如此,弟子領命。”
“嗯。”李恆點點頭,又端起玉盞喝起茶來。
方肅卿一邊煮茶一邊為李恆斟茶,李恆看著她呆呆地坐在那裡只知道煮茶斟茶,不由得笑道:“如此也太無趣了。”
“嗯?”方肅卿轉頭看著李恆,“長老您說什麽?”
李恆從袖中取出一卷玉簡,道:“這個你拿去看吧。”
方肅卿伸手接過李恆手中的玉簡,只見上面寫著三個泛著明光的大字:悟道篇。
“這是?”方肅卿有些疑惑地道。
李恆道:“這些是我太玄宗前輩修煉的心得與體悟,你拿去參研,對你的修行會大有益處。”
方肅卿聽了,臉色一凝,道:“長老...這...我能看嗎?”
李恆淡淡地道:“只是一些心得體悟罷了,有什麽不能看的。”
方肅卿手握著玉簡,頓時感激地拜道:“多謝長老厚賜。”
李恆只是輕輕擺了擺手,方肅卿鄭重地打開手中的《悟道篇》看了起來,只是看了開篇的一小段,她整個人就徹底沉浸了進去。
不知不覺間,李恆的一盞茶已經喝完,方肅卿仍舊沉浸在《悟道篇》裡面。
李恆微微一笑,手指輕點,茶壺立刻被一道靈光帶起,落到了李恆面前。
李恆親自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此時方肅卿陡然驚醒,目光看向李恆和他手裡的茶壺,連忙放下玉簡道:“長老,我來吧。”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李恆說道。
方肅卿愣了愣,然後又坐了回去,隨即面色興奮地道:“長老,這《悟道篇》當真玄妙無比,我只是看了三四篇,就感覺已經快要突破煉神六重了。”
李恆道:“修行一是法力,二是境界,你法力不差,只是境界欠缺,所以這《悟道篇》正好能彌補你境界上的缺陷。”
方肅卿點點頭,道:“長老說的是,弟子困於煉神五重已經一年多了,卻遲遲沒有等到煉神六重的劫障降臨。”
轉而她又開心地道:“但是方才讀了這《悟道篇》裡的心得體悟,頓覺天門洞開,豁然開朗,煉神六重的劫障隱隱已經快要降臨了。”
“那便好。”李恆點頭說道:“早日提升修為,也能早日有所作為。”
正說話間,忽然不遠處的山林間傳來一陣腳步走動的聲音。
李恆執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滯,然後轉頭朝那邊山林間看去。
此刻寒風呼嘯,風雪大作,原本的晴朗天氣已經消失,轉而又是一片陰雲密布,大雪紛飛。
“是誰?”方肅卿朝山林間喊道。
李恆揮手製止了方肅卿,道:“此人修為不在我之下。”
方肅卿神情一凝,面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李恆心中也十分警惕,來人雖然就在山林之中,但卻只能聽見腳步聲,不能看到其人身形。
而且李恆神念放出籠罩方圓百裡之內的區域,也不曾發覺到此人所在。
這說明來人的不僅修為遠超李恆,就連法力也超出李恆極多。
“這狂風暴雪的天氣,道友卻能安坐小亭飲茶,真是令人羨慕。”一個清靈柔雅的聲音從山林中傳出,語氣中並無任何敵意。
李恆站起身來,微微笑道:“開來是友非敵。”
那個清靈柔雅的聲音再次說道:“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敵人,不過是世人好爭鬥殺伐罷了。”
李恆目光一閃,道:“世事混亂,爭鬥殺伐在所難免。”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雙腳踩在雪中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音越來越清晰。
李恆凝目看去,方肅卿也緊緊地盯著那片風雪迷霧之中。
只見一個身著淡青色布衫,腳穿青玉登雲靴,頭戴墨竹鬥笠,右手拄著一根竹杖的人影從風雪中走來。
她的身材曼妙挺秀,氣質清雅淡純,如同清雪白雲一般。
只見她拄著竹杖一步一步走到小亭前,然後摘下頭頂的鬥笠,露出那一張冰清玉淨,超凡脫俗的絕世面容來。
方肅卿看到眼前這副絕世容顏,也愣了愣神,不由的在心底發出一聲:真是雲中仙子、花中菡萏一般的人物。
倒是李恆對眼前這一副絕世容顏沒有絲毫的觸動,反正對眼前這人的來意和修為很感興趣。
“肅卿,請仙客進小亭入座。”李恆輕聲說道。
方肅卿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對女子道:“仙客請。”
那女子道謝一聲,然後邁步進入小亭,在李恆對面的蒲團上直接坐了下來。
“上茶。”李恆又道。
方肅卿又馬上來到爐邊煮茶,並取來玉盞放到桌上。
李恆抱拳道:“貧道太玄宗李恆,不知道友是?”
女子也笑著抱拳拱手道:“貧道自山野而來,無名無姓,名號中有一個‘秀’字,你就叫我秀道人吧。”
李恆稽首道:“見過秀道友。”
秀道人說道:“早就聽聞征伐使威名,故而今日特來一會。”
“哦?”李恆有些奇怪,“道友是專為貧道而來?”
秀道人道:“閑來無事, 得知道友近日在全一山暫住,故而冒昧前來拜見。”
李恆看著秀道人道:“道友修為不下於金丹八重吧?”
秀道人沒有否認,等於是默認了。
一旁的方肅卿心頭一凝,隻盼眼前這人真的是友非敵,否則可就麻煩了。
“似道友這樣的修為,為何卻對我一個金丹一重的修士如此感興趣呢?”李恆問道。
秀道人笑道:“不感興趣,只是來找道友閑談幾句罷了。”
“哦,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李恆道:“我最喜歡與修真界英傑坐而論道,談天說地,卻唯怕有人對我李恆感興趣,那真是個大麻煩。”
秀道人哈哈大笑,只見她拿起鬥笠,用雪白玉潤的纖手彈了彈上面的積雪,然後看著李恆道:“道友真是個有趣的人,只可惜殺戮太重,恐有傷天和。”
氣氛微微一滯,方肅卿連忙朝李恆看去,但李恆卻面帶微笑,毫無怒意。
隨即,李恆淡淡地說道:“現在殺是為了以後不殺,現在殺的多是為了以後少殺,此乃出於一片仁慈之心,道友何必如此呢?”
秀道人一怔,隨後失笑道:“道友之言,細細想來卻也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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