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回到宗內,看到然可道師兄妹三人正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發呆。
“老須呢?”李恆問道。
然可道抬起頭來,看到是李恆,連忙起身道:“掌教,言伯在大殿裡面。”
“嗯。”李恆點點頭,對然可道說道:“去把今天采的靈藥放入倉庫。”
“啊?”然可道微微一怔,“還要放嗎?”
“放進去還不是要搬出來。”張洵紅著眼睛說道。
李恆淡淡一笑,道:“誰說要搬出來?”
張洵道:“剛剛那位章執事不是說要收回棲霞山嗎?”
“事還未定,尚有轉機。”李恆說道。
“真的?”張洵倏然起身,眼中含著淚花,“我們太玄宗不會被解散嗎?我們還能住在這裡嗎?”
就連法行天也抬頭看向了李恆,眼中滿是期待和忐忑。
李恆面色沉穩,語氣平和地說道:“我有辦法,你們不用擔心,現在該做什麽做什麽去。”
三人看到李恆如此沉穩自信,臉上頓時恢復了一絲希望與神采。
“我這就去把靈藥放進倉庫。”然可道說道。
“我也來幫忙。”張洵連忙說道。
法行天看了看李恆,又看了看然可道與張洵,立刻起身喊道:“我也來。”
李恆看著去放靈藥的三人,回身進入了大殿之內。
須無言看到李恆進入大殿,連忙起身問道:“掌教,怎麽樣?章執事有沒有松口?”
李恆搖頭道:“沒有松口。”
須無言臉色一沉,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隨後苦笑道:“想不到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到老了反而無家可歸了。”
李恆揮手關上殿門,道:“章台雖然沒有松口,但卻告訴我一個解決的辦法。”
須無言沒有在意這些細節,而是問道:“什麽辦法?”
李恆道:“附庸,成為青玄宗或者天威門的附庸。然後讓主宗掌教去昊陽山錄冊,道盟就不會解散太玄宗,也不會收回棲霞山。”
須無言聽了,皺眉道:“難,太難了。青玄宗掌教趙虯光是元嬰八重的修士,天威門掌教華彥鈞也是元嬰八重的修士,而掌教你雖然是我們裡面最強的,但也只是煉氣八重的修為。別說見到元嬰八重的修士並讓他們為我們太玄宗去說情,恐怕就連這兩宗的山門都進不去。”
“隻好投石問路了。”李恆緩緩說道。
投石問路,那也要有石頭才行,須無言苦澀地道:“太玄宗一窮二白,哪裡有問路的石頭...”
李恆將右手伸出了左手道袍的袖口中,實際上是打開了手腕上的須彌空間。
須無言只看到金光一閃,隨後一卷金光燦燦的玉簡出現在李恆的手中。
“這是?”須無言雙目一睜,看著那金燦燦的玉簡凝眉問道。
李恆道:“這是《玉靈周天寶籙》的全篇功法。”
“《玉靈周天寶籙》??!”須無言神情大駭,“那不是在九百年前就失傳了嗎?”
李恆道:“我這裡還留有一卷。”
須無言眉頭緊皺,道:“掌教,拿《玉靈周天寶籙》去換取一個元嬰宗門的庇護,實在是得不償失。這《玉靈周天寶籙》乃是太玄宗的主要傳承功法,歷來只有掌教和諸位殿主、以及宗門嫡傳弟子才可以修煉。”
“而且《玉靈周天寶籙》和玉玄宗的《上衍妙道真訣》、上玄宗的《開皇劍籙》同屬洞玄界三大傳承功法,
據說修煉到圓滿可以直接破碎虛空,飛升成仙!” “掌教,山門沒了就沒了,只要人還在,功法還在,就總有翻身的機會。若是拿《玉靈周天寶籙》去換一個附庸身份,實在太過可惜,望掌教三思。”
須無言一番話說完之後,李恆點頭道:“你說的都有道理。”
“《玉靈周天寶籙》雖然很重要,但並非不可或缺。現在無論是我的修為還是可道他們的修為,都遠遠達不到修煉《玉靈周天寶籙》的要求。”
“與其說我將《玉靈周天寶籙》送與他們,倒不如說是我暫時將寶籙存放在他們那裡。”
李恆低頭看著《玉靈周天寶籙》上閃爍的金光,那其實是一種封印,只有元嬰期修士才能破解的封印。
“就算他們得到了《玉靈周天寶籙》,此功法對於他們也只有參考觀摩的價值,而沒有修煉價值。想要修煉就只能自廢修為從《塵寰清華經》開始,可以說,此物對於他們,只是雞肋罷了。”
須無言看著李恆問道:“掌教,這些事情應該都是太玄宗不傳之秘,您是怎麽知道的?”
李恆笑了笑,說道:“你可知上玄宗、玉玄宗在滅了太玄宗後為什麽能一直獨佔洞玄界修真宗門鼇頭的位置嗎?”
須無言搖搖頭,問道:“是什麽原因?”
“原因就在功法這裡,如果我把太玄宗基礎修煉功法《塵寰清華經》送到天威門或青玄宗, 那麽《塵寰清華經》立刻就會變成他們宗門的核心傳承功法。這就是三大宗門的底蘊所,還有一點,那就是無論太玄宗、上玄宗還是玉玄宗,必須要修煉過宗門基礎功法並圓滿之後,才能修煉核心傳承功法,否則就是周天動搖,經絡俱碎,神魂消散。”李恆說道。
李恆看著手中的《玉靈周天寶籙》,語氣清淡地道:“現在可道他們有全篇的《塵寰清華經》修煉,他們的除了修行資源上比不了以外,功法方面並不比上玄宗、玉玄宗的弟子差。”
“舍取舍取,現在正是該舍的時候。”李恆清聲說道。
須無言見李恆心意已決,無奈地道:“既然掌教已經做了決定,那弟子便沒有話說了。”
李恆看著須無言,道:“今天我們說的話,還有《玉靈周天寶籙》的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是,掌教放心,弟子明白。”須無言躬身應道。
“嗯,明早我會離開太玄宗前往青玄宗和天威門。快則一兩日,慢則四五日便歸,不要讓可道出去采藥了,你們所有人留守宗門等我回來。”李恆說道。
“是,掌教。”須無言應道。
“嗯,你先去忙吧。”李恆笑道。
須無言離開後,李恆的面色逐漸變得冰冷起來,他右手拿著《玉靈周天寶籙》,左手輕輕拂過玉簡上的金光。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李恆語氣淡漠,不含一絲溫度,沒有分毫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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