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看著終於規矩下來的七人,笑著說道:“你們不必如此拘謹,若不是掌教付我以宣威閣重任,恐怕我見到你們還要叫一聲師叔。”
“不敢不敢。”七人連忙擺手說道。
李恆緩緩走到首座的蒲團上坐下來,朝宋青山問道:“宋執事,你與我說說,宣威閣主要有哪些職責。”
宋青山上前一步,說道:“回長老,職責有三:刺情、逐叛、禦外。”
李恆眉頭一皺,道:“仔細講來。”
“是。”宋青山恭身一拜,隨後說道:“刺情便是刺探情報,刺探散修或其他宗派的情報。”
李恆問道:“這有用嗎?刺探修士的情報?”
“至少可以知道青玄宗又收了多少弟子,養了幾隻靈獸,開墾了多少靈田...”宋青山回道。
李恆搖搖頭,道:“這些東西隨便出去打聽一下便能知曉,那更隱秘的東西你們能刺探嗎?”
“比如?”宋青山看著李恆問道。
“比如青玄宗掌教有哪些厲害的手段、法寶,比如青玄宗內有多少傑出的弟子,比如青玄宗內的金丹長老有多少。”李恆說道。
“哈哈哈...”宋青山聽完發出一陣輕笑,隨後認真地答道:“不能...”
李恆聽完,說道:“嗯,修行界不是人間的那些朝廷,刺探這種事情在修行界本就沒有多大作用,那逐叛呢?是什麽意思?宗門裡還會發生叛亂?”
宋青山搖頭道:“不是叛亂,是叛逃。有一些弟子在加入宗門之後,學了功法,得了法寶,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叛離師門。我們宣威閣有責任將這些叛離師門的弟子抓回門中,以門規處置。”
李恆說道:“這倒有些作用,但若是金丹期或元嬰期修士叛逃,又當如何?”
“若是金丹期修士叛逃,宣威閣此前一直是金丹期長老坐鎮,所以自然能夠追捕。”宋青山有些猶豫地說道。
“可現在是一個煉氣八重的長老坐鎮。”李恆笑著說道。
宋青山想了想,說道:“長老容稟,修煉到金丹期與元嬰期的修士,基本是不會叛離師門的。”
“因為傳承功法?”李恆問道。
“是的。”宋青山點頭說道:“元嬰期本就具備了修煉宗門核心傳承功法的資格,一旦叛逃,不僅得不到後續功法,就連一身修為可能也會停滯不前。轉修別的功法,又得不償失。至於金丹期,就更簡單了,進入金丹期的修士,總是雄心勃勃想要衝擊元嬰期的,他們更不可能叛離宗門。”
“只有那些煉氣期和煉神期的修士,只要給他們足夠的誘惑,就能讓他們叛離師門。”宋青山緩緩說道。
“嗯。”李恆頷首道:“那現在還有叛逃的弟子嗎?”
“有。”宋青山道:“至今為止,只剩兩人未曾抓回,且已逍遙法外二十多年。”
李恆道:“三日之後,將這兩人的卷宗拿給我看。”
“是。”宋青山點頭應道。
接著,李恆說道:“那最後一個,禦外,是抵禦外敵的意思嗎?”
“是。”宋青山答道,但很快又搖頭道:“也不是。”
“什麽意思?”李恆目光平淡地道。
宋青山道:“禦外的意思,就是說當我們天威門弟子與青玄宗弟子發生衝突時,宣威閣有責任保證這次衝突不會傷及天威門的臉面。”
“哦。”李恆淡淡地應了一聲,又說道:“也就是說,要去幫那些弟子和青玄宗的弟子打架?”
宋青山眨了眨眼睛,
然後說道:“其實勸架也可以。” “勸得住嗎?”李恆緩緩道:“天威門與青玄宗兩派弟子可是水火不容。”
宋青山道:“的確水火不容,但是當你處於兩者之間,並且要為其負責的時候,就難免需要包容一下...”
“就像巡山弟子有責任守護山門不被外敵入侵,卻永遠不希望有敵人來入侵山門,對嗎?”李恆笑著說道。
包括宋青山在內的幾人都發出一陣輕笑,隨後宋青山抱拳說道:“長老英明。”
說完,宋青山話鋒一轉,道:“總之,宣威閣有責任讓天威門的聲望與名譽不受損,正如掌教所言:何為宣威,乃宣我天威之意。”
說到這裡,宋青山幾人昂首挺胸,滿臉地驕傲與自豪感。
“那前一任宣威閣長老是如何離任的?為何他離任之後宣威閣十多年沒有長老坐鎮?”李恆忽然問道。
“...”宋青山臉色一僵,其余人也紛紛低下頭去。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李恆有些疑惑,道:“有何難言之隱?”
宋青山張了張嘴,但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李恆頓為不滿,道:“說話。”
宋青山撓撓頭,一臉尷尬與無奈地道:“回長老的話,前任長老被打死了。”
“...”李恆無言,但很快便問道:“被誰打死了?”
宋青山臉色微紅地回道:“青玄宗外門長老厲長青。”
“其實這也不怪陳長老,他當時畢竟才剛剛突破金丹期,而那厲長青已經是一個金丹三重的老金丹了。”鄒菱此時開口說道。
李恆道:“那這一次宣威閣應該給天威門丟了大臉了,所以掌教才十多年沒有重新任命長老?”
“哈哈哈...”宋青山幾人一陣乾笑,隨後磕磕絆絆地說道:“是...其實也不是。”
“什麽意思?”李恆皺眉道:“有什麽話,直接了當地說罷。”
宋青山說道:“是這一次丟的臉太大了。”
“哦...”李恆明白了,不是這一次丟了很大的臉,而是一直都有丟臉,只是這次丟的太大了,所以才導致華彥鈞十多年沒有給宣威閣任命新的長老。
李恆也終於明白,華彥鈞為何如此大方地給了自己一個長老的位置。
雖然地位不低,但掌握的權利和力量都是最小的,而且還是一個現在說來十分丟人的位置。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三天之後的卯時到這裡來見我。”李恆揮手說道。
“遵命。”七人齊聲抱拳應道,隨後躬身拜辭李恆,轉身離開了宣威殿。
七人離去之後,李恆便拿出自己的長老令牌,朝令牌內注入一道法力。
令牌緩緩亮起一道白光,接著李恆便手執令牌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候著。
不多時,一名身著天威門執事雲繡道袍、明眸善睞、碧玉窈窕的煉神期女修士走進了大殿。
女子進入大殿之後,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李恆,清眸中微微閃過一道驚異之色。
但她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恭敬地拜道:“寶傳閣蘇蓉,拜見李長老。”
李恆見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姓氏,有些好奇地道:“你認識我?”
蘇蓉答道:“赤霄殿已經向外門諸殿發布了敕令, 宣威閣有一位叫李恆的長老已經上任。”
李恆點點頭,道:“我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蘇蓉點頭道:“早已準備好了。”
說罷,蘇蓉走上首座高台,取出一條青色的彩繡儲物袋遞了上去,並道:“宗門規定,長老上任可領取玉蠶避塵絲道袍兩件,飛行法寶憑風亭一件,含蘊丹三十瓶,天威門歷代譜志一卷。”
李恆將儲物袋接了過來,問道:“這些是按照金丹期的標準給的嗎?”
蘇蓉搖搖頭,道:“不,是按照長老本身的修為給的,除了這件憑風亭,其余所有都是符合您煉氣期的修為使用的法寶和丹藥,另外您每月可以領取三十瓶煉氣期丹藥含蘊丹,會由我親自給您送來。”
“好,幸苦了。”李恆點頭說道。
蘇蓉退下高台,又道:“李長老,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李恆問道。
蘇蓉道:“你雖然是宣威閣長老,享受宗門給您的丹藥供奉。但您也有太玄宗的掌教,太玄宗身為附庸宗門,需要每年向宗門繳納五千斤赤金丹砂。”
李恆神情微凝,但很快又恢復了笑意,“好,我記住了。”
蘇蓉點頭道:“李長老只需在今年最後一月的最後一日之前,將五千斤丹砂繳納到寶傳閣就行。”
“我知道了。”李恆點頭說道。
“那就不打擾長老了,弟子告退。”蘇蓉朝著李恆行了一禮,然後款款退出了宣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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