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碎石散落一地,李恆朝尚在發愣的然可道說道:“厲流掌是煉氣期的基礎法術,配合《塵寰清華經》功法威力極大。只要不是遇到石明獸那種有強大防禦力的妖獸或煉氣修士,你基本都能佔得上風。”
“這麽厲害?”然可道驚訝地說道。
李恆淡淡一笑,“厲害有什麽用?太玄宗敗落成這個樣子,你就算有厲流掌,除了自保又能如何?”
然可道默然,的確是這樣,別的宗門門中金丹、元嬰大修士一大堆,門中弟子自然有橫行霸道的資格。
可太玄宗有什麽?什麽也沒有,就算有如此厲害的厲流掌,拿出去也只能自保防身。
而且就算自保防身,也還得小心翼翼,萬一打死了某個大宗門的弟子,太玄宗就有覆滅的危險。
“以後總會有的。”然可道並沒有垂頭喪氣。
李恆笑道:“對,總會有的。”
說完,李恆將厲流掌的法訣傳給了然可道,“記住了嗎?”
然可道閉目墨記,隨後點頭說道:“記下了。”
“很好,接下來我要教你的這一套法術,才是你們外出行走真正的倚仗。厲流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而這套法術卻可以讓你們少卻許多麻煩。”李恆說著,手中指訣一掐。
下一刻,一道靈光迅速從李恆身上亮起,隨後轉瞬間消散無形。
而跟著靈光一同消散的,還有李恆的身體。
然可道大驚,連忙左看右看,卻都沒有發現李恆的蹤跡。
“在上面。”李恆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然可道仰頭一看,只見李恆竟然出現在自己頭頂三丈多高的位置。
但還不等然可道看清,李恆周身靈光又是一閃,接著李恆身形又消失在然可道的眼中。
‘啪’一隻手搭在然可道肩膀上面,把然可道嚇了一跳。
他轉身一看,不是李恆又是誰。
“這套法術名為‘倏影訣’,運轉靈力便可隱匿身形氣息,然後在一息之內移動到三丈以外你想去的位置。這一套法術是太玄宗入門法術中最頂級的法術,等你修煉到煉神境後,這套法術還會有新的變化。”李恆對然可道說道。
然可道喃喃自語道:“這麽厲害的法術,我怎麽從來沒聽任掌教說過呢?”
“多半是遺失了。”李恆面色一冷,朝然可道說道:“以後盡量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些人。”
然可道猶豫片刻,李恆看他模樣,道:“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就是。”
然可道想了想,說道:“掌教,他們好歹也是宗門前輩...”
“好了好了,不要提他們!”李恆皺眉擺手說道。
然可道立時沉默不語,李恆來的這段時間,從來都是沉穩有度,還從未如此不耐煩過。
“我要是喂幾頭豬,都還能給我拱一拱地。這些人幾百年裡不說振興太玄宗,竟然還給糟蹋成了這個樣子,你說,豬是不是都比他們強?”李恆看著然可道冷聲斥道。
“...”然可道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掌教息怒。”
下一刻,李恆滿臉的怒容突然煙消雲散,轉瞬換上了一臉笑容,“不說他們,來,現在我將倏影訣傳授於你。”
“...”然可道心頭一顫,眼神略有些惶恐地看著李恆。
李恆看著他的表情,笑容逐漸收斂,負手而立淡淡地道:“是不是覺得我喜怒無常?”
然可道沒有說話,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李恆也不生氣,只是輕聲說道:“今後,你們要習慣!”
...
半個時辰後,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現在懸崖邊的巨石上,眨眼間又出現在了李恆的身邊。
然可道收法落地,長出了一口氣。
李恆笑著說道:“不錯,當初我修煉倏影訣時,只花了一盞茶的時間,你用了半個時辰便已經學會,足可見資質上佳。”
然可道立身站定,朝李恆躬身道:“弟子愚笨,都是掌教教導有方。”
“不要說這些廢話,是你的能力就是你的能力。”李恆擺了擺手。
“倏影訣要先融會貫通,厲流掌可以慢慢修煉。”李恆對著然可道說道。
然可道點點頭,“只是這倏影訣發動一次,消耗的法力實在太過驚人,一次就要去掉十分之一的法力。”
“等你將其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之後,發動一次需要消耗的法力微不足道。這門法術你越熟練,消耗的法力也就越少。”李恆點頭說道。
“是,弟子一定勤修苦練,不負掌教期望。”然可道躬身拜道。
李恆點頭道:“今夜你就在這裡好好修煉,明天早上隨我進山。”
“是。”然可道應道。
...
翌日,然可道早早地便進入大殿等候李恆。
李恆朝然可道說道:“你先出去,把殿門關上。”
“是。”然可道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後便走出大殿,關上了大門。
然可道離開後,李恆將身上的玄素道袍脫了下來,然後從須彌空間中取出了一件嶄新的麻布道袍。
李恆身上的玄素道袍,名為‘玄素鈞天袍’,來歷極為不凡。
但他現在的修為仍然不能發揮它的威力,所以現在穿在身上不僅沒用,還很不適合,並且還會招來有心人的惦記。
李恆將玄素道袍放進了須彌空間,然後換上了那件雖然嶄新但卻十分樸素的道袍。
這件道袍是他下界時特意準備的,隻準備了這一件,要是早知道太玄宗已經變得如此一窮二白,他就該多準備幾件了。
因為然可道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縫縫補補穿了好幾年了。
李恆換了衣服之後,打開殿門走了出去。
正在外面等候的然可道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面色頓時變得柔和恭敬起來。
而正在山門前處理剩余石明獸屍體的張洵與須無言看過之後,眼睛裡的疏遠少了一分,卻多了一分親近。
穿著玄素道袍的李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仙靈之氣,顯得清冷孤傲,無時不刻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孤高氣質。
但換上麻布道袍後,雖然依舊掩蓋不住李恆身上的那清靈之氣,但總算沒有穿著玄素道袍那麽耀眼了。
來到庭院內,然可道已經背上了藥簍,窮成這個樣子,連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更別說儲物袋這種東西了,只有藥簍背。
李恆雖然有須彌空間,但千言萬語還是那句話, 實力不夠,這些東西不能過早地在外面展露。
“大師兄今天要當一回采藥童子了。”張洵笑著說道。
然可道笑了笑,對張洵道:“師妹,今天你就下山去坊市買一些乾糧和傷藥,還有香料。”
“我去就行了,下山那麽遠,她一個女娃去不方便。”須無言說道。
張洵道:“可別,言伯您留下來照顧小師弟吧,我可不想伺候他。”
“對,言伯您就留在山上照顧小師弟就好了,這些雜事讓師妹去。”然可道說道。
李恆走上前去,目光朝石明獸那巨大的骨架看了一眼,道:“如果骨殼卸不下來,就連骨架一起放進倉庫裡面。”
“好的,掌教。”須無言笑著應道。
張洵此時起身朝李恆道:“掌教,我有個請求。”
“講。”李恆目光轉向張洵。
張洵指著地上擺放著的一大張石明獸獸皮說道:“可以把這張獸皮給我嗎?”
李恆道:“拿去吧,這獸皮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也能賣一些赤金丹砂。”
張洵見李恆答應,臉上一喜,躬身道:“多謝掌教。”
“可道,我們走吧,今天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李恆回頭說了一句。
“是,掌教。”然可道應了一聲。
“掌教,山裡危險,多加小心。”須無言說道。
李恆笑著道:“放心吧,你們看好山門就是。”
說完,李恆將昨晚須無言找出來的布袋搭在肩上,然可道背著藥婁,倆人迎著朝陽走出了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