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可道、張洵、法行天。”李恆開口叫道。
三人抬起頭來,目光看著李恆。
“把你們修煉的功法拿出來。”李恆說道。
張洵和法行天同時將目光看向了然可道,只見然可道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破的玉簡遞了上去。
“啟稟掌教,這就是我們修煉的功法。”然可道說道。
李恆大手一揮,那殘破的玉簡立刻被一道靈光帶起飛到了李恆手中。
李恆拿過玉簡,放出神念往其中一掃,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玉簡中記載的是《塵寰清華經》前三卷,但這前三卷全都是殘篇,甚至第二卷和第三卷殘缺程度達到了八成。
第一卷的殘缺程度雖然沒有這麽嚴重,但也達到了五成缺失的地步。
“歷代掌教都沒有補全嗎?”李恆問道。
須無言此時說道:“是這樣的,當年太玄宗遭劫之後,從宗門帶出來的功法、法術都由歷代掌教隨身攜帶。其中有五代掌教外出歷練時死於上玄宗或太玄宗的追殺,所以他們身上的功法典冊,也都被上玄宗和玉玄宗收了去。等傳到這一代,也就只剩下這些了。”
李恆聞言,手中靈光一閃,隨後那記載著殘缺《塵寰清華經》的玉簡瞬間炸得粉碎。
“無能!”李恆冷聲說道。
“你幹什麽!!”法行天見狀倏然起身,雙目圓瞪盯著李恆。
須無言立刻將法行天按住,然可道看著滿地的玉簡碎片,沉聲道:“現在連殘篇都沒有了。”
張洵眼眶一紅,低聲道:“我們只怕是太玄宗最後一代弟子了。”
李恆沒有理會他們的喪氣之語,而是看著法行天道:“我自就任掌教以來,你對我兩翻頂撞。暫不與你計較,隻望你好生反省,頂撞他人之時先想想自己有沒有實力,你若有那實力打敗我,這掌教交給你來做也並無不可。”
法行天聞言,立刻反駁道:“你怪我對你無禮,那你幾次三番辱罵太玄宗歷代掌教,又待怎講?”
李恆淡淡一笑,說道:“歷代掌教?就算太玄宗創派祖師站在這裡,我也照罵不誤!你看他敢不敢頂嘴?”
“你好狂啊!”法行天滿眼怒火地道。
李恆輕輕一笑,看著法行天道:“你若是好生修煉,有朝一日能將我踩在腳下,我也任你辱罵。”
法行天冷哼一聲,“你等著,我一定會的!”
“法行天!不許對掌教無禮,你給我坐下。”須無言此時厲聲喝道。
法行天看了須無言一眼,然後滿是不服地坐了下來。
李恆不再理會法行天,而是朝然可道問道:“這玉簡殘缺甚多,你是如何修煉到煉氣六重的?”
然可道淡淡地回道:“回掌教,我是自己參悟的。”
“哦?”李恆面色微異,然後說道:“且將你自己參悟的要訣說與我聽。”
“我看你是想偷學我師兄的修煉法訣吧。”法行天陰陽怪氣地道。
‘轟’一道靈光掌印從李恆掌中飛出,瞬間打在法行天胸口。
法行天慘叫一聲,嘴裡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撞在了大殿內的柱子上。
“啊!哇...”法行天撞柱落地,嘴裡又噴出一口殷紅的血液。
“天兒!”
“師弟!”
“師弟!”
須無言、然可道、張洵三人臉色大變,連忙轉身想要去看法行天。
但這時一股煉氣八重的威壓朝著三人壓了過來,
只聽‘撲通’‘撲通’‘撲通’三聲輕響,隨後然可道、張洵、須無言三人立時被這股威壓給生生壓得跪在了地上。 李恆起身看著趴在地上呻吟的法行天,以及跪在那裡滿臉憤怒的然可道、張洵二人,冷聲道:“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我李恆是太玄宗掌教,容不得你們如此放肆。”
須無言跪在地上,滿臉驚惶地道:“掌教息怒,掌教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孩子計較,天兒他不懂事,都是我的錯,掌教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李恆淡聲道:“可,須無言管教無方,責令面壁半月,深思己過。”
“謝掌教責罰。”須無言叩首拜道。
隨後李恆收了威勢,三人感覺身上一輕,然後飛快起身朝法行天跑去。
須無言扶起法行天抱在懷裡,然可道為法行天度法療傷。
張洵用自己破舊的袍袖擦去法行天嘴角的血跡,李恆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去打擾他們。
半晌之後,法行天的傷勢總算穩定了下來,但法行天本人卻已經暈了過去。
三人又把法行天送回了他的屋子,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以後,張洵轉身怒氣衝衝地朝大殿跑去。
“師妹!”
“洵兒...”
然可道和須無言嚇了一跳,趕緊也跟著追了出去。
張洵衝進大殿,像一陣風似地來到李恆面前,“你身為掌教,卻對自己的門人出這麽重的手,你也太狠毒了吧?!”
李恆看著滿臉怒氣的張洵,毫不在意地道:“我出手再重,也沒有上玄宗和玉玄宗的人出手重。”
“那是仇人!我們是同門,豈能相提並論!”張洵朝著李恆怒吼道。
李恆看著張洵文雅恬靜的面龐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起來,說道:“如果你們不懂得尊重我這個掌教,同門就是仇敵。”
“隻許你罵前代掌教,我們就罵不得你?”張洵沉聲問道。
“對。”李恆看著張洵,目光沉靜而冷淡。
“洵兒,不許對掌教無禮!”須無言和然可道進入大殿,連忙呵斥道。
張洵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李恆一眼,然後轉身走到了須無言身邊。
然可道上前道:“掌教,弟子有話要說。”
李恆看著然可道笑道:“說吧。”
然可道朝李恆問道:“雖然是小師弟對掌教無禮在先,但掌教出手是否太重了些?”
李恆道:“門有門規,不能因為宗門落敗就疏忽門規。若是你們人人都能頂撞我,我還如何帶領你們重振太玄宗?”
“你...?”張洵剛說了一個字,就馬上被須無言給瞪了回去。張洵閉上嘴巴,但臉上仍然掛滿了不屑。
然可道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退出太玄宗總行吧?”
“可道,你在說什麽?!”須無言臉色一變,連忙呵斥道。
李恆面露笑意,看著然可道說道:“這就奇怪了,你們先前不是還說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宗門傳承嗎?”
然可道說道:“那是以前,現在既然有掌教在,自然用不著我們了。”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張洵也點頭說道。
須無言上前一步,朝李恆道:“掌教息怒,他們只是一時氣話...”
李恆擺手笑道:“你不必多言。”
隨即,李恆看著然可道和張洵道:“想要退出太玄宗,可以。但按照宗門規矩,退出宗門需要廢掉修為。”
“廢就廢!”然可道和張洵一臉決然地道。
“不可衝動。”須無言趕緊製止兩人。
李恆道:“你們廢除修為之後,就可以離開太玄宗,但須無言管教無方,致使弟子叛逆,當受宗門刑罰:雷擊石打,挫骨揚灰。”
“什麽!!”然可道和張洵瞬間呆在原地,須無言抬頭看了一眼李恆,然後慢慢走到李恆身後,不再言語,
李恆道:“沒聽懂嗎?你們自廢修為後可以離去,但須無言要留下接受宗門極刑。”
一時間,然可道和張洵愣在原地,再也沒有勇氣和李恆叫板了。
李恆看著發呆的兩人,冷冷一笑,問道:“做好決定了嗎?”
“不...”然可道搖搖頭,看了一眼李恆身後的須無言,一臉火氣頃刻間退了下去,“掌教...”
“我們只是開個玩笑。”張洵臉上扯出一縷強笑說道。
“以後我們肯定不敢再頂撞掌教。”然可道抱拳說道。
“很好。”李恆點點頭,然後看著滿臉憋屈,渾身不自在的兩人,右手伸進袖中取出一卷玉簡。
“然可道,你過來。”李恆說道。
然可道挪動腳步,來到李恆面前, 李恆將玉簡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塵寰清華經》前三卷,完整無殘缺的修煉功法。你是大師兄,拿去修煉,然後再傳給張洵和法行天二人。”
“完整無缺?!”然可道滿臉驚訝地接過玉簡,然後迅速將自己的神念投了進去。
半晌之後,然可道驚喜地道:“真的是《塵寰清華經》前三卷全篇,沒有缺失!”
這一下,就連一旁的須無言和張洵也都一臉的震驚。
“真的是前三卷全篇?”須無言和張洵開口問道。
然可道點點頭,道:“沒錯,絕對是,裡面很多和我自己參悟的沒有太大區別,絕對是完整的前三卷。”
“太好了!”須無言直接朝著祖師神像跪了下去,“祖師保佑。”
而張洵則看著李恆道:“你...您怎麽會有完整的《塵寰清華經》前三卷?”
李恆淡淡一笑,對張洵說道:“好好修煉,不要偷懶,日後你們會明白的。”
須無言此時轉過身來,朝然可道和張洵道:“還不謝過掌教?”
然可道拿著玉簡,與張洵對視一眼,然後拜道:“多謝掌教。”
李恆轉過身去,揮手說道:“這只是前三卷而已,你們要好生修煉,我這裡還有後六卷,都是完整全篇。我說要帶領你們重振太玄宗,這不是一句空話。下去吧,好好照顧法行天,他的傷並不重,只需休養一月就能痊愈。”
“都吐血昏迷了還不重...”張洵內心腹誹著。
三人抬起頭,目光看著李恆的背影,卻越發覺得神秘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