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伊人看著跪在殿中的方氏族人,心念一轉便有了主意。
這些人中有大部分都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只有七八人,但他們卻都是出自錦城方家。
此次李恆將錦城方家滅族,他們也就成了無根之萍,更要命的是,他們頭上還懸著一把利劍。
那就是私通上玄宗,雖然這是家族做的,而且他們已經十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但他們還是被家族連累了,自從那通告一出,平日裡那些關系很好的師兄師弟都對他們避之不及,生恐被連累。
雖然天威門沒有牽連他們,但總是面對這些怪異的目光,他們也難以安心修煉。
所以他們就找到了嶽伊人。
“我等願追隨左長老,只求左長老為我等正名做主。”
“我們對天威門忠心耿耿,家族之事,與我們無乾!”
眾人不斷地朝著嶽伊人發著毒誓,並且將自己從這件事種擇出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宗門事件,這是要人命的。
他們好不容易修煉到這一步,可不想就這樣被耽誤了。求李恆?他們可不敢去,所以只能來求嶽伊人了。
嶽伊人目光看著他們,道:“你等父母兄弟,皆被我宣威閣長老誅滅,你們心中就沒有怨恨嗎?”
為首一名煉神五重的方氏子弟立刻說道:“我等即入仙門,便了斷塵緣,何來怨恨一說?家族棄明投暗,私通上玄宗,長老所為皆是公義,我等心中只有敬佩之情!”
其他人也是一臉正氣地點了點頭。
嶽伊人看著他們的樣子,眼神一個恍惚,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記不清父母的模樣了。
她想了許久,才逐漸從腦海最深處將關於父母家族的記憶翻查出來。
難道修行久了,真的會變得絕情嗎?
正在嶽伊人愣神之際,嶽伶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啟稟長老,既然諸位師兄師弟如此誠摯,長老慈悲,不妨就幫他們一次吧。”
此言一出,那些方氏子弟都無比感激地看了一眼嶽伶。
嶽伊人被嶽伶從愣神中拉了出來,她掃了一眼地下的一眾方氏子弟,然後朝嶽伶道:“伶兒,你有什麽看法?”
嶽伶有些詫異,自己雖然是嶽伊人的堂妹,但她很少如此溫柔地對自己說過話。
雖然詫異,但嶽伶還是很快答道:“長老,弟子以為,此次宗門征伐洛廷山脈,以我宣威閣為先鋒。不如就讓他們加入我宣威閣先鋒隊伍之中,到時候殺妖立功,也可以自證清白。”
嶽伊人聞言,點了點頭,道:“甚合我意。”
說著,她又看向一眾方氏子弟道:“你等可願意?”
眾人紛紛說道:“我等願意!”
做先鋒沒什麽,反正這種宗門征伐行動,都有宗門前輩壓陣,而且這種宗門歷練弟子的行動,也不用怕被當作炮灰。
“那就這樣吧。”嶽伊人點點頭,淡淡地道。
...
黥娘雖然已經被外門大長老收為弟子,而且被掌教親賜褒獎,但她還是回到了藥園那一畝三分地。
現在再也沒有人因為她的外貌而瞧不起她,再也沒有人對她的容貌投以詫異驚奇的目光。
但是也因為如此,她反而更難交到朋友了。
藥園很安靜,平常除了那些來取藥草的道童,一般沒多少人會來。
而且藥園守備嚴密,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藥園執事現在對黥娘的態度非常恭敬,再也不是以前那樣隨便呼來喝去了。
畢竟今非昔比,黥娘不僅是褒邛的弟子,更是親傳衣缽弟子,可以說前途無比遠大。
不過,就這樣一位前途遠大的青玄宗年輕一輩弟子,此時卻身著粗布道袍,腳上穿著自己編織的草鞋,頭上帶著一頂鬥笠,正蹲在藥園裡面照顧靈藥。
而另一位在煉氣期中聲名顯赫的年輕一輩修士,被她帶來禁錮在藥園裡的然可道,也和黥娘一樣的裝扮,同她一樣蹲在靈藥叢中翻看著。
“那株沒必要看,好著呢。”黥娘見然可道抓這一株青翠欲滴的靈藥翻來覆去地看著,不由得開口說道。
“哦!”然可道站起身來,小翼翼地來到黥娘身邊,看著她的動作問道:“怎麽看的?我不會。”
黥娘從一叢靈藥裡面找到一株比較矮小的靈藥,對然可道說道:“你看它,它周圍的靈藥根莖圓潤粗大,只有它又細又矮,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然可道仔細盯著那株靈藥看了許久,道:“是不是有藥蟲?”
黥娘搖頭道:“如果這株靈藥有藥蟲,那麽它的葉子應該發黃,而且還會有孔洞。”
然可道想了想,又道:“那...會不會是泥土的問題?”
黥娘道:“泥土是專門用翻土靈蚓翻過的,如果泥土出問題,不可能只有這一株靈藥受影響,而是周圍整片靈藥都會受影響。”
然可道聞言,頓覺此中學問深刻,於是請教道:“那是什麽原因呢?”
黥娘指著那一株矮小的靈藥周圍說道:“你看看這一片,有什麽感覺?”
然可道朝那邊看了一眼,道:“靈藥生長繁密。”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黥娘說道:“這一片長得太密了,而那一片泥土中的靈氣又不足以供養這麽多靈藥生長。”
她說道:“先長出來的靈藥,根須扎得深,扎得遠,就能吸收更多的靈氣。而後生長出來的靈藥, 根淺須近,周圍的空間都被別的靈藥佔據了,所以它難以吸收到更多的養分,從而造成了眼前的情況。”
然可道聽著黥娘的解釋,又仔細朝那邊看了看,發現那些矮小的靈藥的根須甚至都長出了地面。
他恍然大悟,接著虛心請教:“原來是這樣,那應該怎麽做呢?”
黥娘說道:“很簡單,將這株靈藥移到別的空地裡去。”
然可道拿起藥鋤,“我來。”
“慢點,別傷到根須。”黥娘囑咐道。
然可道應道:“明白。”他猛然起身,卻不小心震動了琵琶骨位置的傷口,立刻就放緩了動作。
黥娘抬頭看了一眼,淡淡地道:“你的傷還沒好,注意一點。”
然可道點點頭,道:“好。”
雖然接觸了沒多久,但然可道卻能看出,眼前這個黥娘,雖然天資獨秀,外表靦腆,但她心底深處卻是一個淡漠薄情的人。
想要勝過她,短時間內怕是不行。而且靠苦修也難以超越她,因為她的資質並不比自己差。
所以,想要打敗黥娘,還得從‘法術’上面著手。然可道一邊小心翼翼地挖著靈藥,心中一邊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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