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函芝收起信符,對弘劫道:“去請權道友過來,到白苓樓議事。”
很快,權都一與弘劫便來到了白苓樓內。
而此時的白苓樓裡已經坐滿了人,權都一放眼看去,全都是仙坊內煉神五重以上的修士,共有十五人。
雖然人很多,但白苓坊的一切事情,主要是三個人做決定。
一個是坊主蘇函芝,一個是青玄宗弘劫,一個是天威門權都一,這三人是白苓坊的主事之人。
蘇函芝見權都一與弘劫到了,便請二人落座。
等所有人都到齊之後,蘇函芝拿出那張信符,對眾人道:“方才弘劫道友收到逆賊們送來的一張信符。”
話音剛落,眾人便低聲議論起來,雙方打了這麽久,今天為什麽突然會發來一張信符?
一名白苓坊執事問道:“坊主,內容是什麽?”
蘇函芝道:“信符是余家家主余化廷、金家家主金無恙二人一起寫的。”
“哦?”眾人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容,這二人可是率領眾人攻打白苓坊的禍首。
蘇函芝道:“他們信中說,圍攻白苓坊這麽久,對我們很欽佩。”
“嗤。”權都一當場就冷笑了出來,“傾佩?是咬牙切齒的傾佩吧?”
蘇函芝淡淡一笑,又道:“他們說,自覺攻不下白苓坊了,所以如果我們願意交出丹砂五百萬斤,煉神期法寶三十件,煉神期療傷、修煉丹藥三千瓶,余、金兩家就會撤走,再也不會參與攻打白苓坊。”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蘇函芝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這信符中提出的條件,以白苓坊如今的情況,完全可以做到。
白苓坊內本就囤積有許多丹砂、法寶和丹藥,雖然這些時日已經耗去不少,但湊一湊絕對是能做到的。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諸位怎麽看?”蘇函芝問道。
眾人再度沉默,如果余家和金家真的撤走,那麽其余的散修根本不足為懼,他們自己就能解決。
但,這信符內容,真的是這樣嗎?會不會是余化廷和金無恙的詭計?
蘇函芝說道:“信中還說,如果我們不信,他們可以先暫停攻打三日。”
說完,蘇函芝將手中信符傳給身邊的一名執事道:“請諸位道友傳閱。”
眾人將信符一一傳閱,其後又看向了蘇函芝。
蘇函芝吐了口氣,看著眾人道:“看我做什麽?我在問諸位是何看法。”
權都一冷笑一聲,說道:“不給。”
“我們堅守白苓坊數月,死了這麽多同道師兄弟,還想讓我們給他丹砂、丹藥、法寶?做夢!”權都一冷聲說道。
弘劫點頭道:“我與權道友看法相同,不給,讓他們來攻打就是,但有死而已,我天威青玄二宗,絕不屈服。”
權都一讚賞地看了弘劫一眼,然後默默點了點頭。
而此時一名煉神六重的執事說道:“如果此事是真的呢?”
弘劫立刻便將目光轉向了這個執事,“宣執事,難道你想向那些逆賊屈服?”
宣執事道:“這不是屈服。”
說著,他仔細分析道:“我們剛開始有多少人?兩千多人堅守了數月,到現在還有多少人?只有幾百人了。難道你們真的想讓所有人都死光嗎?眼下金無恙、余化廷主動來談和,提出的條件並不是不能接受。我請問諸位,是眼下堅守仙坊的數百條道友性命重要,還是那幾百萬斤丹砂重要?”
宣執事這話一說完,在場大部分人都表示了認同。
此刻,另外一名執事說到:“如果此信是真,那麽用五百萬斤丹砂和一些符咒、丹藥就能退去強敵,保存同道,自然是可以一試的。”
“是啊,袁執事說的不錯。”眾人紛紛點頭說道。
嘭權都一重重地一拍玉案,怒斥道:“難道你們都忘了先前死去的那些道友了嗎?”
袁執事說道:“沒有忘,正因為沒有忘,所以我們才更應該保存還活著的道友,這樣才對得起死去的道友。”
“不錯。”宣執事說道:“我們不是貪生怕死,如果逆賊真要不惜一切攻打白苓坊,我們就算拚死也要和他們周旋下去。可如今有了一個喘息之機,我們為什麽不接受呢?”
權都一道:“那難道就要和他們化乾戈為玉帛,既往不咎了?”
“大仇當然要報。”宣執事說道:“只是眼下我們需要保存實力。”
就在兩邊爭執不下的時候,蘇函芝開口了,她直接喝止了兩邊的爭執,道:“你們先停下來。”
兩邊同時將目光看向了蘇函芝,只聽蘇函芝道:“眼下說這些還為時過早,現在首先要弄清楚,為什麽這些逆賊突然要發出這麽一封信符?”
袁執事想了想,道:“只有兩個可能。”
眾人看著袁執事,只聽袁執事說道:“第一,他們確實認為自己難以攻下白苓坊,所以要和我們和談。第二,他們想用這一封信符,來挑起我們內部的分離。”
“剛才我們的爭執就體現了這一點。”權都一說道。
眾人神情一凜,的確,方才的爭吵確實讓他們產生了短暫的分歧,而這個分歧如果長期存在,眾人勢必就會分化、分離,從而不再一心堅守白苓坊。
蘇函芝點頭道:“諸位說的都不錯,但這是陽謀。”
“的確是陽謀。”弘劫道:“就憑這封信符,願意保存實力和談的,自然要堅持和談。不願意和談的,就要死戰到底,從這封信符出現的那一刻,我們的分歧就注定要出現了。”
“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原因呢?”這時一名煉神六重的女修士突然說道。
眾人微微一怔,隨後搖了搖頭,“什麽其他原因?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能讓他們發出這封信符。”
那女修士只是提了這麽一嘴,心裡也沒有想到是什麽原因,所以被否認後,也就不再說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權都一與弘劫二人一齊說道:“無論如何,我天威門與青玄宗絕不苟且屈服,必當死戰到底。”
話說到這個地步,所有人都明白了天威門與青玄宗的堅持。
同時其他的修士雖然口上不說,但心中卻很不滿意。
你天威門、青玄宗家大業大, 而且這些逆賊大多都是你們天威門和青玄宗的叛徒。
可是這關我們散修閣什麽事?也要遭此連累?
大家一起堅守這麽久,死了這麽多人,眼下好不容易有個和談的機會,你們卻讓大家陪你們一起死?
再說這也不是投降啊,只是和談,然後休整實力再圖報仇。
於是小閣內的氣氛頓時驟降了下來,變得沉寂無比。
蘇函芝也發現了這一點,她揉了揉額頭,揮手說道:“你們先下去,讓我考慮一下吧。”
眾人紛紛起身,朝蘇函芝拱手道:“是。”
權都一與弘劫起身後,對蘇函芝道:“坊主。”
蘇函芝抬起頭來,弘劫說道:“天威、青玄宗二宗弟子,絕不做絲毫妥協。”
蘇函芝臉上不知是什麽表情,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接著,那些以袁執事和宣執事為首的修士朝蘇函芝道:“坊主,眼下只有保存力量,才能東山再起,且這並非投敵,只是用丹砂換取一個喘息的機會,還請坊主三思。”
蘇函芝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什麽也不說,只是同樣揮了揮手。
所有人都離去後,小閣內隻留下蘇函芝一人,她像少年時期一樣,用雙肘撐住膝蓋,雙手托住臉頰,雙目迷茫地看著前方,臉上和目光之中滿是疲憊與憂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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