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待臉上傷疤消失得差不多了,張洵便回了棲霞山。
如今的棲霞山早已非同以往,只見山道、山峰上到處都是忙碌的修士。
他們或搬石運料、或掘土開壕、或扛運靈木、或望山測水,總之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然可道也忙得腳不沾地,現在須無言把蜂園內的所有事務都交代給了他,而須無言自己則全面負責重修太玄宗的事務。
法行天也被送到了棲霞山山門處臨時搭建的雲房裡,也只有然可道閑下來才能照看一下他,法行天已經有五六天沒見到須無言的面了。
張洵來到蜂園內,看著正在蜂園裡忙碌的然可道叫道:“師兄。”
然可道轉過身來,正看到張洵一身素色道袍,面帶輕笑,淡雅寧靜地站在蜂園門口。
“師妹,你可舍得回山啦。”然可道看著張洵,連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張洵抱拳道:“山下事務繁多,耽誤了回山,還請師兄原諒。”
然可道走上前來,上下看著張洵道:“這些時日你變得越發沉穩了。”
張洵微微一笑,問道:“師弟呢?”
然可道說道:“在山門處臨時搭建的雲房裡,他的傷還沒好利索。”
“我記得這是他第二次受傷了吧。”張洵說道。
然可道聞言,笑道:“對,第一次是掌教剛來的時候...”
“我去看看他。”張洵說道。
“慢。”然可道連忙叫住張洵,看著張洵詫異的目光,然可道說道:“他對你有氣...”
張洵臉色微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笑道:“他是怪我沒有回來看他?”
“是的。”然可道笑著點頭。
張洵也笑道:“沒事,現在我不是回來看他了嗎?”
然可道說道:“我帶你去吧。”
“不用了,師兄照看蜂園,也不好走開,我自己去就是了。”張洵說道。
然可道點頭道:“也好,那你去吧,不要和他爭吵。”
張洵看著然可道,目光含笑道:“師兄看我像是和他爭吵的人嗎?”
“不像。”然可道說道:“但凡事總有萬一。”
“哈哈。”張洵輕笑一聲,道:“那我先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蜂園,往山門處那一片臨時的房屋走去。
房屋雖多,但這個時候還有人住在裡面的也就法行天那一座。
而且張洵和法行天修煉的都是同一種功法,只要稍微運轉功法就能感應到。
張洵推開房門,法行天正在榻上打坐修行,看他氣色已經完全好轉,不再是剛被救回來時的那種蒼白之色。
“師兄,你今天怎麽...”法行天在張洵推門的那一刻就收功了,只是話剛說一到一半就生生止住。
法行天目光看著面帶笑意推門而入的張洵,忽然冷哼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師弟,好些了嗎?”張洵走進房中,朝法行天問道。
法行天閉著眼睛看也不看張洵,只是冷淡淡地說道:“不關你事。”
張洵聞言走上前去,坐在榻邊道:“師弟,你怪我沒來看你嗎?”
法行天道:“我可不敢,你是大忙人,身負大事業,我們這些小人物怎麽能入你的心。”
張洵輕輕一笑,“你說話陰陽怪氣的,這可不像你。”
法行天嘴角一抽,乾脆一句話也不說了。
張洵見他這個樣子,輕聲道:“師弟,是師姐不好,我前段時間確實沒時間回山,師姐在這裡給你賠禮道歉了。”
說著,張洵起身朝法行天抱拳作揖。
法行天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站在面前的張洵道:“可別折煞了我。”
張洵目光一閃,上前道:“師弟,你說吧,要如何你才能原諒師姐?”
法行天別過頭去,一言不發。
張洵眼睛一轉,道:“你想吃什麽?買什麽?告訴師姐,我都給你買回來。”
法行天不為所動,還是不理會張洵。
張洵又道:“那這樣吧,你有什麽要求,告訴師姐,師姐盡量滿足你。”
法行天轉過頭來,對張洵道:“沒有,師姐去忙吧,不要在我們這些閑人身上耽誤時間。”
“好吧。”張洵站起身來,目光依舊那麽柔和,“你好好養傷,師姐過幾天再來看你。”
法行天已經重新閉上眼睛,入定修煉了。
張洵見此也無可奈何,轉身走出了屋子,輕輕關上房門後,她便朝太玄大殿的方向走去。
來到太玄大殿這邊,外圍的圍牆和院子內的房屋都已經全部拆除,只剩下一座孤伶伶的大殿佇立在原地。
四周都是來來往往乾活的散修,須無言此刻正站在太玄大殿前,身邊跟著兩個煉神期的修士在商量著什麽。
其中一個煉神期修士正是李羨,他被李恆安排到了須無言身邊,有一個煉神期修士,也能鎮得住這些來乾活的散修。
而另一個煉神期修士,則是專門招來的擅長修建宮觀的修士,名叫陳吉。
術業有專攻,原本他這身本領在修行界是沒有多高的價值的,因為那些開宗立派的修士,最少也是金丹期或者元嬰期,金丹期觸類旁通,一通百通,修建宮觀自然不在話下。
而元嬰期修士,更是簡單,只需揮手之間便能建起一座宮殿。
所以他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單是萬事總有巧合,太玄宗一沒有金丹修士,二沒有元嬰掌教,所以正好需要他這樣的人。
張洵走上前去,只聽陳吉道:“這大殿也要馬上拆掉。”
須無言聞言,沉凝片刻,道:“但祖師神像和歷代祖師牌位都在大殿內供奉,怎麽辦?”
陳吉說道:“可以先請到別處供奉,大殿是必須要拆掉的。這大殿的位置正好在棲霞山中央,拆掉大殿後,便從中間開始修建宮觀往四面延伸鋪開。”
須無言聽了,有些猶豫,“可是拆了大殿,再也沒有合適的地方供奉神像牌位了。”
陳吉沉默不語,他隻說他該說的,這轉移神像牌位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插言的了。
須無言想了想,抬頭看了一眼李羨,然後又低下頭去仔細思索起來。
就在此時,張洵上前說道:“言伯,不防先將祖師神像與歷代祖師牌位請到聽風崖洞府中去, 如何?”
須無言猛然抬頭,當她看到張洵時,臉上頓時露出了慈藹的笑容、
“洵兒,快過來。”須無言叫道。
張洵走上前去,須無言仔細看著張洵,隨後點頭道:“回來就好,山下的事做完了嗎?”
張洵點頭道:“暫時做完了,但很快還是要下山去的。”
須無言點頭道:“現在棲霞山正在重修,山上住著也不方便,你在雲霞坊內住著也好,只是要注意安全。”
“好的言伯,我知道了。”張洵點頭笑道。
隨即,須無言道:“你剛剛說把祖師神像和牌位都請到聽風崖洞府?”
“是的,這樣再合適不過,只需要秉明掌教便是了。”張洵說道。
須無言想了想,道:“你說的對。”
隨後,須無言朝陳吉抱拳道:“道友,我這就去秉明掌教一聲,先生稍候。”
陳吉點頭道:“無妨,長老請便。”
須無言對張洵道:“洵兒你在此陪著陳道友和李道友說說話,我去去就來。”
“好的,言伯。”張洵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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