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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歐楚良》第233章 故技重施
孫技海進球後,阿根廷人徹底憤怒了。

他們踩著優雅的鼓點,書寫著每一份優美的篇章,朝中青隊翩翩而來。

但是健力寶上下已經品嘗過“野蠻”的甜頭,哪裡還會和你對奏?

於是乎,人們看到了一個穿著高貴的舞者,踩著輕快的步伐,一次次地朝另外半邊場地載舞。但是他們面對的並不是和他們一樣穿著得體,妄想混入“上層社會”的“下等人”。

他們搖身一變,不再追尋舞者的步伐。拿起了身邊的斧子和砍刀,一下下地劈在對方身上。

第43分鍾,隋冬亮中場鏟人染黃;第48分鍾,郝委左邊路鏟人染黃,5分鍾後被鄭義換下;第52分鍾,張曉瑞前場衝撞門將,干擾守門員發球,被裁判發了一張黃寶石卡片;第56分鍾,孫技海在右路踩人犯規,也同樣被處以極刑。

即便是對犯規判罰寬松的瑞典裁判也不得不連續出示黃牌,雖然健力寶在短短的20分鍾不到的時間裡獲得了4張黃牌,卻很好地阻截了阿根廷4次有威脅的進攻。

甚至在孫技海犯規後,8號裡克爾梅直接倒地不起。他捂著自己右腳,面露痛苦,在場上不停地打著滾。

這只是一次身後無意識的犯規,孫技海在伸腳前實際上是奔著球去。他手腳並用,先是拉住了裡克爾梅,隨後才大步邁出了左腳。

然而裡克爾梅先一步把皮球橫拉走,但他的右腳卻未來得及移動,便被孫技海的鞋釘狠狠踩中。

這一次,當阿根廷人再次看到黃牌時,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喂!裁判,為什麽是黃牌?”

“這明明是一張紅牌,你沒看到那個卷毛惡劣的故意犯規嗎?”

“裁判,這不公平,您應該出示一張紅牌,把那個該死的中青隊員罰下!”

“裁判,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

藍白軍團立刻把裁判為主,紅色軍團也不示弱,在李鉄的領銜下,不但把孫技海拉到一邊,自己和隊友還組成一道“防線”,以防憤怒的阿根廷人對裁判進行人身攻擊。

裁判的判罰也有理有據,首先孫技海不是故意的,其次不能把別人的犯規,強加在孫技海頭上。

比賽踢到這裡,雙方都有了火氣。但驕傲的阿根廷舞者一直不肯放下他們的“高貴”,不願與健力寶進行面對面力的碰撞。

這更合了健力寶的意,雙方一時間在中場踢得人仰馬翻,而受傷的多是阿根廷隊員。

身穿工作服的阿根廷隊醫拎著藥箱和擔架跑上球場,看到擔架的那一刻,所有阿根廷球迷都捂住了嘴,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噢,上帝啊,胡安千萬不能被換下。”

“我寧願用我腿和胡安的腿對換,只求胡安能踢完整場比賽。”

“該死的野蠻人,我發自內心地詛咒你們...”

裡克爾梅倒在地上,球迷們不吱聲了。他們閉上眼,為裡克爾梅祈禱。

比賽踢到這個地步,哪還有什麽“友好”和“顏面”?這是世青賽的決賽,成王敗寇,才是最重要。

球員們都很清楚,世青賽不像其它比賽。全場隊員除了80年出生的坎比亞索以外,沒有人有資格參加下一屆的世青賽。

所以這屆世青賽獲得多少張黃牌又如何?哪怕染紅了又如何?老子下屆世青賽讓我參加我也不參加了。

世青賽隻此一次,說不定趁機染個紅,還能為中國足球隊歷史中寫上自己的名字。

多年後,人們只會記得那一屆杯賽的冠軍歸屬,和紅牌球員為了勝利的積極拚搶。

他們甚至連比賽過程的視頻錄像都找不到,只會記得在那一天,球隊贏得了冠軍。所以,合理的利用身體對抗,利用合理的衝撞和鏟搶,在規則內進行肉體上的碰撞,從而獲得功利足球的勝利,這才是健力寶所需要的。

眾人來巴西的第一天朱光護就說過,既然沒有能力踢藝術足球,那麽就要將功利足球踢好!只有獲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冠軍,才有資格說出“我不在乎冠軍”這樣的混蛋話。

阿根廷隊員已經紅了眼,看著對面聚在一起補充水分、討論戰術的健力寶隊員,他們糾結著,考慮要不要在開球後,對某一個隊員實施一次故意犯規。他們在挑選健力寶最強壯的隊員,只要把對方最強壯的人打趴下,才有復仇的快感。

然而健力寶並不怕阿根廷人的報復,甚至有些人還躍躍欲試,希望自己成為目標。

“如果他敢鏟我,我就直接躺下!”孫技海輕蔑地說道。

“我不光要躺下,我還要滾到對方的禁區,不給點球不起來!”張曉瑞也不甘示弱。

“那你還不如直接滾進他們門裡,說這是一次進球!”李金禹在一旁拌著嘴。

雖然比分依舊是1比1,但是兩支球隊的氣勢截然相反。

在發現和對方踢高貴的優雅足球行不通時,歐楚良果斷要求隊員改變戰術。雖然只是普通的一句話,但卻起到了轉折性的作用。

比賽踢到這個地步,不止是各個俱樂部的球探關注場上雙方隊員,一些國家隊和俱樂部的教練也都緊盯住屏幕,陷入深思。

像是英格蘭主教練格倫.霍德爾,他就吩咐一定要助手把這場比賽的全程錄下,然後好好研究。

這場比賽任誰都看得出,健力寶全體無論是實力還是配合都差阿根廷一截。但現在比分是平局不說,被動的一方竟然是阿根廷。

“或許在這場比賽中,能找到阿根廷隊的弱點。甚至在未來幾年中,找到一個很好地對付阿根廷人的方法。”法國隊主帥艾梅.雅凱說道。就算這些國家隊主帥不為將來著想,他們也要考慮一下明年的世界杯。

他們不會錯過任何一個鉗製對手的措施。

雖然歐楚良的要求是隊友盡可能地在離球門更遠距離的1V1對抗中實行一些帶有故意性質的身體碰撞,但在李鉄等人的傳話中,卻變成了“只要過半場就乾掉對方”的命令。

正是這陰差陽錯的偏差,讓阿根廷人剛一獲得球權,就不得不提防身後有沒有健力寶隊員的逼搶。

一時間,阿根廷上下風聲鶴唳。

他們雖然能打出連串流暢的一腳觸球配合,但卻在進攻時變得畏首畏尾,不敢向前。

一方面想著找機會“報復”一下子健力寶隊員,一方面在帶球中,時刻提防著對手的鏟搶。

在這樣的心態下,哪怕擁有裡克爾梅和艾馬爾雙組織內核的阿根廷,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打穿健力寶防線,更別說威脅歐楚良的球門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看台上響起一陣歡呼。

在隊醫的攙扶下,裡克爾梅竟然又神奇地站了起來。

前後試探性地走了幾步後,隊醫便又拎著擔架跑下了球場。

“噢,上帝,看來您果然聽到了我們的祈禱,我為您送出最美好的祝福。”

“噢,天呐,我們還有希望!”

“胡安,加油!讓那群該死的野蠻人為他們的愚蠢和野蠻付出代價!”

健力寶隊員對視幾眼,最後都把目光聚焦在孫技海身上。

“看我幹嘛?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孫技海攤了攤手,“他只是運氣好罷了。”

“沒事沒事,誰說你是故意的了?”李金禹上前一把摟住孫技海的肩膀,“我們也是無意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是!”

“沒錯!”

“我們也是無意的!”

孫技海看著面前嚷嚷起哄的眾人,不禁低聲鄙視了一句:“一群野蠻人!”

雖然裡克爾梅重新回到了球場,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不但在跑動中右腳有礙,也很少在進攻中尋求突破了。

更多的是剛接到球,在防守隊員還未靠近他時,便把球傳出,或是和隊友打一些撞牆配合。

這樣的裡克爾梅即使是朱光護也看得出來,“他已經畏懼了。”

沒錯,這一次受傷讓裡克爾梅突然醒悟。

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在綠茵場上翱翔。如果在這裡受傷,他甚至有可能毀掉整個職業生涯!

於是乎,在不到20歲的年紀,裡克爾梅便學會了要保護身體。

這樣的意識或許會讓他的職業生涯延長,卻在這一刻,永遠地失去了一個年輕人應有的衝勁兒。

健力寶接二連三地身體對抗讓阿根廷人杯弓蛇影,阿根廷主帥無奈之下,也連忙改變戰術。

他們開始頻頻傳球,加強小范圍內傳接球配合。關於健力寶的身體對抗戰術也將計就計,只要稍碰一下就故意倒地,一點點地拉近任意球和球門之間的距離。

在刻意製造前場定位球的戰術下,第78分鍾,阿根廷人再次在門前25米處,再度獲得了一個位置不錯的任意球。

艾馬爾和李鐵兩人雙雙從地上爬起,不同的是李鐵已氣喘籲籲,艾馬爾卻在深呼幾口新鮮空氣後,和隊友挨個擊掌。

這是一次勝利的臥倒,不但沒有受傷,還獲得了一個位置極佳的任意球。

對阿根廷來說,這簡直是天降的大禮包。

“乾掉,乾掉他們!”

“讓野蠻人瞧一瞧我們的厲害!”

還未開球,看台上的球迷們便把持不住,大聲高呼起來。

歐楚良站在門柱旁,一會兒讓人牆往左,一會兒讓人牆往右。有了之前被對方任意球洞穿球門的經歷,人牆五個人也不敢有怨言。在歐楚良的指揮下,不停地挪動著小碎步。

事實上,歐楚良也在糾結,這五個人要如何站位。

上半場裡克爾梅的任意球還記憶猶新,這五個人似乎怎麽站,面積都不夠大。

在裁判的催促聲中,歐楚良無奈喊了立定。

李金禹、張曉瑞、隋冬亮、李鉄和孫志,五個人捂著褲襠,低頭偷瞄著前方。

對面的阿根廷人並不喜歡踢那種力量性的任意球,但保不準他們在“盛怒”之下,會借著任意球的機會采取報復。

五人就像搶圈失敗的輸家,站成一排,等待勝利者取舍。

歐楚良踩在門線上,鬢角不知不覺間,流下一滴汗水。

啪嗒。

汗水低落在草皮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十分清楚,球前的裡克爾梅並不會像那幫傻蛋所想的那樣幼稚,會在這麽重要的比賽中故意悶人牆一腳。

看他的眼神,肯定又是在打量著球門。

是左,是右?

這一次,任意球的位置更近,角度更正。左右腳無論內旋外旋,不把球踢出去,誰都不知道是傳球還是射門。

在判斷不出後,歐楚良突然深吸一口氣,趁裁判還未吹響哨子前緊緊閉住雙眼,不斷把眼前看到的黑紅反饋到大腦中。

黑也好,紅也好,歐楚良需要一片“空白”,一片可以書寫任何“程序”的“空白”!

“嗶!”

裁判哨聲剛響起,歐楚良便睜開眼睛。

他知道,裡克爾梅的快速任意球是不會給他更多時間去思量的。

紅黑世界一下子變成彩色,甚至面前還有剛睜開眼帶來的模糊。

但歐楚良不管不顧,第一時間朝裡克爾梅腳下望去。

然而他看到的,依舊是一片綠色的空白場地。裡克爾梅站在原地,還保持著剛剛擺腿的姿勢。

球,又不見了。

一瞬間,歐楚良剛剛書寫的程序迅速在大腦中運轉。全身緊繃,每一個細胞都嚴陣以待。大腦這台極為複雜的機器,正朝歐楚良的四肢下達著各種各樣的命令。

空無一人的門前,歐楚良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朝左側橫跨一步。然後重心轉移,全部壓在左腿之上。

單腳跳也是守門員平日裡訓練的一種,這一刻歐楚良幾乎把全部力量都放在坐腿上。此時的左腿像是一支收到最緊的彈簧,在歐楚良調整好身形前不斷緊繃。

呼!

就在這時,在起跳的人牆邊上,一隻黑白色皮球突然出現。它一出現在歐楚良的視野中,便以每小時一百公裡的速度超球門飛去。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是一個低空球!

哢噠哢噠...

歐楚良的左腿響起了骨節之間的摩擦聲,在皮球繞過人牆的一刹那,繃緊的彈簧迅速舒展。原地留下一堆被掀起的草屑和泥土後,歐楚良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裡克爾梅任意球...”

“打門!”

“球撲住了!”

這一刻,張鷺短短的四個字,牽扯住全國百萬球迷的心。

站起的羅西和我孫子陳塘一時間都愣住了,甚至忘記了揮舞手中的大旗。

電視機前,白班長也忘記了剛剛要吞下的口水,雙眼呆呆地望著屏幕,望著那個神情堅毅的男子漢。

所有看台上的球迷都緊盯著門線,他們有些害怕。哪怕皮球被歐楚良碰到了,他們也不安心。

嘭!

這一次,低空掠過的皮球竟剛剛好撞在兩支手套上。手套中央的乳膠第一時間卸下皮球全部的力量,彈落在歐楚良面前。

歐楚良墜地後不顧疼痛迅速彈起,一下子把皮球壓在身下。哪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張燃,才跑到距離皮球三米左右的地方。

胸口壓著皮球,歐楚良支撐起上半身,偷偷地用眼睛打量著。

透過球員的雙腿,歐楚良清楚地看到了裡克爾梅站在原地,不停地活動著自己的右腳腳踝,似乎想把這一腳“失利”,安插在他剛剛受傷的右腳上。

“呵,不是你腳法不行,而是同樣的伎倆,你以為還會有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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