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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師兄扛下了末日》二十一.10近侍
  雲上,彤雲飛快散去。

  天地誦讀一遍的天地異像已是結束。

  展著金屬羽翅的黑車廂被一種玄奇的力量帶著飛行...

  車廂裡。

  “小詩,看不懂吧?”

  “義父,詩兒確實看不明白”,宋詩很坦率,“在我眼裡,這字體歪歪扭扭,根本不成筆法,而這畫...”

  她眼中無法克制地露出一股嫌棄之色,很坦誠,在義父面前,她本就不需偽裝。

  陰柔如娘的男子笑了起來,嗓子很尖。

  他看了看窗外,異像已過,但這等神法能夠引動天地為之誦讀,籠罩萬裡,哪怕只是讀了一遍,卻也已經毫無疑問地確立了這功法的地位。

  “小詩,你還年輕,看不明白正常。這功法...真的非常高深,而書下此卷宗的人根本不是血祖。”

  宋詩愣了下,失聲道:“啊?”

  陰柔男子仰望蒼穹,淡淡道:“就憑血祖也想留下這等功法,簡直是癡人說夢,無形而藏意,煞氣凝聚於筆尖,其中包含的這幾句詩,更是巍峨而雄奇,便是咱家也向往不已啊...

  不知是哪位前輩留下的,實在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讓咱家隻覺渺小無比啊,若有機會,咱家真想去見一見他,執個弟子禮,也算是全了這師徒情誼的心境。

  ...

  不過,也不能完全確認,說不定血祖得了什麽機緣呢?

  唔...等到了青龍皇都,咱家就閉關參悟此法,詩兒你去查一查血祖的事。

  若真是他,回來稟告。”

  “是,義父”,宋詩雖然看不懂這鬼畫符一樣的功法,但她旋即露出了幾分擔心之色,“可是義父,功法之道不是不能換嗎,心境,法門,甚至丹藥都完全定型了...萬一您...”

  陰柔男子道:“咱家看過了,這法門於殺道一脈相承,甚至可謂是半步無上法門,應當可以取代咱家原本修行的功法,但其中複雜無比,咱家需好好閉關融合參透,等到完全橋接上了,便可出關,至於修煉便是今後慢慢來吧。”

  “義父請一定要保重。”宋詩一方面真心為他高興,另一方面卻又擔心。

  因為在這世上,凡間江湖的功法可以隨意修煉,只要不衝突就可以。

  但到了地鎖天封層次,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兒。

  你修煉了一門功法,就無法再去修行第二門了,因為“心境,運行軌跡,藥浴配方,丹藥”種種種種都存在偏差,貿然改練,很容易出現心魔。

  心魔的恐怖,籠罩著這個世間,誰都無法忽視,誰都無法根治,任何自以為自己不同,能夠解決心魔的人都已經......瘋了。

  從遠無法查實的神話故事,到可以考證的遠古歷史,甚至到近代,從來沒有人可以解決心魔,這就是一條鐵律,宇宙不滅,鐵律不破。

  這就導致了,許多人即便有著天賦,但因為功法的先天缺陷,無法突破。

  就好像是去攀爬一座山峰,山峰有高有低,你若是開始爬了個低的,就注定了未來成就有限。

  這陰柔男子就是其中之一。

  可他雖然是太監,但確是有著大毅力和大智慧的太監。

  而這種人,可以選擇與自己修行功法契合的更強法門,嘗試著進行一次融合,如果橋接完畢,潛能就可以提升了。

  而這一卷“血祖傳承”,就是他的機會。

  他叫宋典,是宮中十近侍之一。

  東海國十余億人,他就是最接近天子的那十個人之一。

  ...

  ...

  “大師兄。”

  “大師兄哦...”

  小師妹杏眼帶著和平,染了胭脂的紅唇上下開合著,她獨自站在一條溪流邊,對遠處招了招手,神秘兮兮地喊著:“大師兄,你過來嘛。”

  此處前後不著城鎮,但距離青龍皇都也不過一天左右的時間了,眼看著天色暗了,祝鎮嶽就讓學生們就地駐營,休息一晚,明天一鼓作氣,趕到皇都。

  等到夏元走近了,祝靈雲拉著他坐到一棵巨樹下,背對著眾人,然後才歪了歪身子,湊到他耳邊輕聲問:“大師兄,我問過爹娘了,那一天我們聽到的殺字,其實是血祖傳承出世,引發的天地異象,爹娘甚至說那可能是半步無上功法。”

  夏元欲哭無淚啊。

  他到現在都還懵逼著。

  這事兒真不可能啊。

  自己瞎幾把畫的、生拚硬湊的那東西,怎麽可能稱之為功法?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功法可是非常嚴謹的...

  於是,他淡淡道:“師妹,我始終覺得,這血祖傳承,誰練誰死。”

  小師妹杏眼眨了眨,露出狡黠之色,她甚至蹭了蹭身側少年的胳膊,歪著腦袋道:“師兄,你就告訴人家嘛.

  為何赤月山滅了四宮唯獨我們沒出事,

  為何你深夜去和魔宗見面爹娘卻說一切正常,

  為何我們在皇都忽然多了貴人邀請,

  為何這血祖忽然隱居在我們後山...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

  夏元:...

  小師妹:“求求你告訴我嘛,我一定不告訴別人,如果告訴了,我...我就是小貓。”

  祝靈雲瞪著杏眼,雙瞳水汪汪地看著夏元,甚至忽的開始給他捶背,捏肩。

  女人的好奇心,就和鋒利的絕世魔刀一樣,一旦出鞘,必然功成,否則絕不回鞘。

  小師妹,就是這如同絕世魔刀一樣的女人。

  夏元知道魔刀不見血絕不回鞘,這一次是逃不了了,於是隨意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在後山閉關時,恰好遇到了一個老人,那老人白發蒼蒼,我一個人無聊,就請他喝酒,和他聊天,想著他也許是在深山裡的農夫,結果這老人竟是血祖。

  海魔宗想要從後山偷襲我們無心學宮,這老人知道我是無心學宮弟子,就幫我們去攔住了他們,但他大限已至了,臨死前把後事托付給了他的一位宗師朋友。

  再然後,他獨自去了深山,應該是留下傳承,再撒手西去了。

  就是這麽個故事。”

  小師妹得到了解釋,很是稀奇,沒想到大師兄還有這等奇遇,她也跟著開心了起來,這喜悅的心情得找一個人分享下才行。

  但,知女莫若娘,寧曉然很快瞅見了自家姑娘在說悄悄話,立刻就把她拉過去了好好談心了,總而言之,就是既然靈雲你知道了,那就絕對不可以再泄露了。

  談話結束。

  小師妹悵然若失,好像被憋住了喘不過氣來...

  早知道不問了,難受。

  ...

  ...

  此時。

  青龍皇都。

  巍峨的古式宮殿群居中聳立,隱約有著青銅編鍾的樂聲傳來。

  聲音悠揚,籠罩在四邊兒的護城河,又往外延伸。

  外邊,是鱗次櫛比房舍,還有府邸莊園、學宮道場、酒樓花樓、草藥中心、雜鋪市場、織房染坊、鐵匠鋪子、漆黑高塔等等等等...

  蹴鞠場裡的呼喊,鶯鶯燕燕的笑聲,孩童追逐的嬉戲,學子三五成群的探究,戲台四周的喝彩聲,鼎爐下大火的哧哧聲,四駕的青銅馬車馳過街頭的輪轂聲......

  穹蒼上的兩輪明月,已經從西邊兒的地平線探出頭,緩緩而起了。

  把這一切的一切都沐浴在皓潔的冰華裡。

  天空。

  還有大量的許願燈。

  天穹微紅,滿城微紅,顯得喜慶,還透著一絲淡淡的妖異。

  皇宮外,十近侍的十座府邸,呈環拱的姿態包圍著皇宮。

  十近侍雖然是十個太監,但他們得到天子信任,而且本身實力高強,所以這等安排,算是一種將任何危險都阻攔在皇宮外的安排了,這制度從數代前的天子就延續下來了。

  此時...

  正北角的一個近侍府邸側門,正停著一輛青銅馬車。

  車外,一個華服中年人正垂拱等著。

  府邸裡忽的傳來腳步聲,一個管事匆匆跑出來。

  那華服中年人直接往前走去,從懷裡取出了一塊金子,不動聲色地塞入管事懷裡,然後道:“義父他老人家怎麽說?”

  管事道:“項宮主,近侍這兩天在忙著張羅白龍王的百歲壽誕,沒空見你呀。”

  “白龍王?”華服中年人一愣,然後回過神道,“我知義父忙碌,但那一處湖心莊園的寶地,項某可是苦求許久啊...這怎麽沒什麽動靜,就忽然就掛上了牌子了?”

  管事默然無語。

  華服中年人歎道:“若是什麽大學宮也就罷了,但我去看過,掛的牌匾叫什麽無心學宮...項某聽都沒聽過,怕是不知哪個山旮旯裡的小學宮,哎,這讓項某如何心安啊。”

  管事:“我尋個機會幫項宮主問問。”

  “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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