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原從地上抓起一把精砂,這些五行精砂光澤瑩潤,散發著絲絲靈氣。他細細感受一下,眼中一亮,道:“這些五行精砂品相極好,洞窟裡有這許多怕是能用來煉製一件法寶了。”
所謂精砂就是自靈砂之中精挑細選得來的上品,可作為煉製靈器、法寶的輔料來用,若是數量夠多,也可作主料來用。靈砂脈若是能得靈氣滋養,那麽約莫千斤靈砂便可挑出一捧精砂來。
張巧雨把嘴一撇,道:“此地情形未明,你我又被困於陣法之中,這精砂再好又有何用?”
豐原一指那座白玉台,笑道:“道友此言差矣!你看此人早不知死在此地多久,即便生前他留下了陣法,想必也不是凶險殺陣,何況到如今陣法也未必能剩下多少威力,這座上好洞府正是天賜機緣。”
說著,他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口二尺長的飛刀法器,口中道一聲:“去!”
一道刀光向玉榻上盤坐的骸骨斬去,然而在這刀光堪堪斬到之時,玉榻上七十二口飛劍齊齊一動,全都飛騰而起,劍影翻飛間,這飛刀頃刻就被斬成了不知多少片。劍氣銳鳴呼嘯聲中,這些飛劍又是一顫,竟然齊往豐原飛來。
一旁傳來張巧雨一聲驚呼,在這劍鋒之下,豐原隻覺有一股寒意直透心神,涼徹骨髓,眼前一時間只有道道劍氣縱橫交錯,繚亂紛飛,除此再看不到其他事物。
恍惚間覺得自己就要死於亂劍之下,竟生不出半點抵擋的心思。
然而這些飛劍到了豐原面前丈許遠,驟然間靈光全失,光彩黯淡,紛紛跌落塵埃,那許多劍氣也都如泡影一般消散。
豐原看著那數十口短劍墜落在地,隻覺渾身氣力全無,竟然站立不穩,噔噔後退幾步,倚著石壁緩緩滑下來,癱坐在地。他哆嗦著伸手一捂胸口,驚覺渾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張巧雨急忙上前幾步,她看豐原雖駭然失色,臉色蒼白無血,卻沒受什麽傷勢,才又放下心來。
半晌,豐原才回過神來,急忙運轉功法,很快便把氣息平複下來。但他臉上驚懼之色猶在,道:“主人早已化為枯骨,這些飛劍卻還能飛縱數十丈殺人,想必就是金丹修士祭煉的法寶了。”
方才他所站位置若是往前一丈,此時怕是已魂飛魄散了。
張巧雨見他確實無礙,笑道:“道友方才似乎是說,此處並無凶險殺陣?此時卻已經險死還生一回,可還有心思在此修煉嗎?”
豐原重重歎了一聲,道:“道友的罡氣也破不開門上禁製,我就更無法可想了,為今之計,也只有靜心修煉,待修為增進之後再行設法離去。我們只要不胡亂走動,想必也不會觸動陣法的。”
說罷,豐原趺坐石壁之下,隨著他運轉功法,身周也有絲絲縷縷的靈氣聚集過來。張巧雨見豐原竟真的要在此修煉下去,她一人也無法可想,便也自去擇了地方打坐。
……
這石窟中靈氣精純且豐裕,豐原在此修煉比小月峰洞府快了數倍不止,不過三月光景便把法力積蓄到極限,丹田中法力充盈,再也增無可增。
修士修煉到這一步,便要設法以法力煉成罡氣。以罡氣為依托,才可再進一步開擴丹田,這一步極為關鍵,因關乎日後道途,實乃是修道之根基,故而以“築基”稱呼。
若是能以十數年苦工慢慢耗磨,豐原也能自行煉成罡氣,然而他如今已三十有余,是不可能如此做的。
修士雖然衰老緩慢,
但五十歲之後便會經脈閉塞,血氣衰敗,若不能在此之前築基成功,那麽機會便會越來越渺茫,豐原既然心中期盼著能有修成元嬰甚至法相的那一天,自然不會讓自己空耗這許多時日的,所以還需設法尋來丹藥相助修煉才行。 他從丹田中提出一縷法力,按著法訣運轉,丹田中無法容納的靈氣很快便散逸到經脈中,其中又有些許不斷匯聚到這股法力中,這本來沒什麽奇異的一縷法力在經脈之中遊走,也漸漸生出了變化。
如此運轉三日之後,豐原這一縷法力已經變得晶瑩白潤,泛著五色光華,好似一條玉帶,此氣凝厚堅實,似乎不管往其中灌注多少法力,都不會從中散發出來。
此便是凝練罡氣的最上乘的方法,以自身法力為基,不斷匯聚靈氣到其中,只要修士的法力足夠深厚,能夠將那許多靈氣都統合於一處,這一道罡氣便能不斷壯大。直至增無可增時,這一道罡氣才算煉成。
不論用何種方法煉出的罡氣都與自身真元法力緊密關聯,修士要以此匯聚靈氣,開闊經脈,唯有如此才能築基,要是損傷了一道,便會傷及根本。所以修士對已經煉成的罡氣都看得極重,若非不得已絕不會放出來,而未煉成的隨時可以打散重來,自然就無甚緊要。
豐原把這罡氣放出一看,只見好似有一塊美玉伏在掌中,放出一圈瑩亮靈光。
“恭喜道友!只要煉成這第一道罡氣,築基之日便更近一步了。”張巧雨笑著過來恭喜。
豐原神色驚奇,道:“不是說凝氣成罡比修煉法力更加艱難嗎?為何我卻沒遇到礙難,如此順利就煉成一道?”
張巧雨道:“你這罡氣雖成,卻還不夠凝實,日後還需每日勤修不輟,每一道罡氣都要用自身法力不斷喂養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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