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友,莫非我們就這麽回去嗎?”何蔻操禦飛舟一路疾行,沉聲問道。
王武把眼一翻,“何道友不是已經拿了豐原的好處了嗎?還想怎樣?何況其師很可能是一個金丹修士,你我可不能得罪了。”
他看了何蔻一眼,又說道:“以一頭妖獸結交一個金丹修為的煉器師,想來九爺也不會怪罪的。”
何蔻聽他這樣一說,便也按下心思,不再多想。此時黑水潭那邊應正在論功行賞,設布禁製陣法,分劃洞府靈脈,一念及此,不由把飛舟驅得更急了。
豐原也想過將何蔻、王武二人留下,但他也不是嗜殺之人,既然他們,自然是好。剛好假借一個無中生有的師門與徐九爺結上交情。
豐原守在陣樞旁,借陣法觀望大陣之外景象,直到十日後,見那兩人並未去而複返,才終於放下心來,將重巒幻雲陣發動起來,自陣基之上,一條條白練豎起,縱橫交錯,很快將整座山峰都包裹了進去。
此時若是有人再來,眼力不夠者只會在無知覺中繞過此山,即便是發現了陣法所在,也休想找到陣法門戶,更別說破陣了。
豐原想道,“如此我可安心矣。”
他修為已許久沒有長進,對日後的修煉也有了安排。需得先閉關修煉一段時日,隨後便是在羅雲山脈中尋覓妖獸,既是為了祭煉玄霜劍,也是為了妖獸身上的煉器材料。
也不知吳兄是否已經找到了五行精氣,待出關後,便去聚寶樓走一遭吧!豐原這樣想著,密室石門緩緩降下,一層禁製靈光無聲無息地閃動著。
……
白雲悠悠,這密室石門一閉就是十年。
豐原趺坐雲床,雙目微闔,身外有三十六股精純靈氣圍繞,隨著他的呼吸起伏。
這一日,他眼一睜,緩緩收了功法,那些靈氣也消散不見,他抬眼看了看室內時晷,道:“一次閉關便是十載,《一氣清元書》卻只差一步即可修到第二層,到時也可修煉到築基中期了。”
一心沉浸與修煉之時,渾然不覺時日流逝,但是到如今,豐原在棲雲宮修煉近二十年,由於張巧雨亦是常常修煉或是煉丹,是以豐原整日裡都是一人獨自修行,任由光陰飛逝,亦能坦然視之。
豐原本身資質不凡,但是若非身在真宮之府,也決計無法修煉得如此順利。他自覺短時間修為再難增進,心知是遇到了瓶頸,便不再堅持,決定就此出關了。
接下來有三件要事,其一為祭煉玄霜劍,其二為斬殺妖獸尋覓煉器材料,其三則是準備煉製本命靈器。
築基修士祭煉的本命靈器受真元、精血、元神滋養,不但威能更大,且日後煉成法寶的機會也大得多,但若是本命靈器遭了損傷,修士自身也會因此受到牽連而元氣大傷。
所以,除非是靈器材質上佳不懼損傷,或是有什麽獨到的玄妙之處,很少有修士願意祭煉本命靈器。
而豐原的打算,是用那塊五行玉煉製一枚元符,來作為本命靈器,有此物在手,鬥法之時便不虞法力枯竭。
且這元符藏於丹田之中,不用放出與敵拚殺,自也不必擔心會受損。
他察驗了一番陣法,見各處禁製如常,便放下心,拿了靈石與自家煉製的眾多法器,轉出陣門,便駕起劍光往觀月山遁去。
……
聚寶樓三層會客室中。
吳清芸擱下茶盞,向對面那人說道:“四海堂步步緊逼,竟派人襲擊我吳氏三長老,
以致其重傷,險些身死,李師弟可得討回一個公道!” 此人錦衣繡帶,神色從容,他此時神情凝重,道:“若是世家之間的紛爭,我倒還能請蘇師姐出面調解,可是四海堂是散修出身的長老、弟子所有,師弟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哼!”吳清芸語氣一冷,“三長老不僅是我吳氏族人,還是聚寶樓的煉器師,李師弟若是連樓中客卿都護不住,只怕會遭同道恥笑吧。”
“這……”李小江神情一滯,隨後他搖頭一歎,道:“既然如此,我隻好去與蘇師姐說一說此事,定會給吳兄一個交代。”
“有師弟此話,我便放心了。”吳清芸起身告辭,“師弟請留步!”
李小江將其送到門外,方才轉身回去,他歎息一聲,喃喃道:“吳師兄與蘇長老相交甚密,如今蘇長老有意回歸蘇氏,如此一來吳氏也勉強算是蘇氏附庸,聚寶樓與四海堂的爭鬥怕是不能善了了,想來蘇長老不會責怪我才是。”
他正想著,卻聽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眉頭一皺,就要開口呵斥,卻聽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傳來:“還不讓開,當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只見一個身形纖細的女修走了進來, 她柳眉櫻唇,一雙玉手若雪若霜,只是眉宇間滿是冷意,身後跟著幾個聚寶樓中婢女雜役,全都唯唯諾諾,垂著頭不敢出聲。
他見李小江在此,立刻展顏一笑,道:“師弟果然在此,爹爹召見,特來尋師弟同去。”
李小江上前去,緊緊握住蘇師姐雙手,笑道:“師姐只需派下人傳話即可,何必親自來呢?”
隨即他面色一冷,對蘇師姐身後說道:“還不快滾!”
眾人急忙退了出去。
待李小江和蘇師姐遠去,聚寶樓中幾個仆役又聚到一處,一人感慨道:“以往只聽聞蘇師姐是個世間難見的美貌女子,不想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
旁側一人小聲說道:“可不敢亂說,你等可知,方才若不是李師兄,我等怕是就要被打死了。”
“什麽?王師兄何出此言?”有人問道。
這王師兄左右看了看,才又說道:“我聽聞,蘇師姐早年修煉功法出了差錯,以致於性情大變,喜怒無常,洞府中役從若是惹她心煩,隨手就打殺了呀!”
“竟是如此嗎?”一人禁不住呼出聲來,他已是滿頭冷汗,方才蘇師姐進了門便要直往樓上去,偏偏他不認得這位師姐,要上去招待,卻反遭了一頓呵斥,本還不放在心上,不想已是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回了。
蘇師姐可是金丹長老之女,身份非同一般,即便是打死了他,也無人會為此出頭的。
王師兄很滿意幾人的反應,又一臉正色地說起來,其余人也靜靜聽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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