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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天下縱橫》第7章 論道茶肆中 勁弓破惡匪
  其實雷雲並非不防備這個白冰,這一老一少,能在如此魚龍混雜的圜陽縣立足,看樣子還可呼風喚雨。幾千斤白鹽,說交易就交易。必定是不同凡響,但是觀察這人,目光清澈,毫無邪念。看到白鹽更多的是激動而不是貪婪,這兩者區別很大。激動是認為自己遇到了生意上的機會,而貪婪就不好說了。再加上雷雲主動的降價賣鹽,而這位白公子立刻主動再次抬價。所以雷雲做出了判斷,此人,必定不同。雷雲的靈魂,畢竟也是見多識廣,做出判斷不難。所以雷雲坦然接受了,這位白公子的造訪要求。

  “白公子既然有興趣,在下就亂說幾句,說的不好,白公子莫要見笑。”

  “雷公子請直言,在下候教。”

  “這天下的事情,咱們先不說,就說說眼下的河西大戰,我以為當下秦國要撤兵,並且也一定會撤兵。現在秦魏對持河西多年,魏國商路發達,但秦國商路閉塞。可以說國力已經消耗殆盡,現在雙方幾十萬大軍少梁對峙,魏國耗的起,秦國耗不起。不能耗,那就只有戰,或者退。

  戰,秦國境內還有可用之兵嗎?還有可征的糧食嗎?一旦在少梁的人馬拚光了。魏軍可隨時再調幾十萬大軍前來,而秦國還有人嗎?秦軍戰力枯竭,我們清楚,料想魏國不可能不清楚。但是滅了秦國?魏國還不敢。因為不可能不顧及其他五國的想法。割地,要錢都可以,但是滅國,說不定會讓其他五國聯合攻魏,則魏國危以。

  至於說割地,我認為魏國除去河西之地,應該對其他不感興趣,而是會直接想滅了秦國,除非秦國拿出河西之地給魏國,把潼關,函谷關讓給魏國,也讓自己國都複地暴露在魏國的兵峰之下,魏國才會放心,因為只有這樣做了,秦國才會成為魏國的盤中餐,什麽時候想吃就什麽時候吃。這樣不滅秦國,又避免其他五國的猜忌,而拿到河西最好。下一步可以不斷控制,蠶食。在不引起其他幾國反感的情況下,慢慢的乾掉秦國。而河西之地甚至包括上郡都會歸魏,那麽我們這裡,很可能要會歸魏。因為拿到了河西,則上郡成為了飛地。加上此地本事魏國故地,沒有理由不要。”

  說完雷雲頓了頓,喝了一口茶水。

  “雷公子之言果然妙啊,有理有據,絲絲入扣,還請公子細細道來。”

  “現在我認為,條件有兩個,一是我們這裡被魏國控制,那麽魏國肯定要在上郡諸縣處屯兵駐軍,對外說是戍邊,實際上是監視秦國,一旦秦國有何異動,則可如利劍一般直插秦國都城櫟陽,而平時則如頭頂懸劍,警告秦國不要有不軌意圖。其二是我們沒有歸魏,但是魏國只要了河西諸縣。那麽我們就成了胡人,匈奴人和魏國之間的緩衝地帶,加上西南方向的義渠,我們這裡就真的亂了,道理一樣,河西諸縣,魏國必然駐軍戍邊。即可防止胡人匈奴人異動,也可防止秦國異動,那將真的是兵禍連連了,魏國駐軍必定總來禍禍我們。加上義渠說不定也會為了擴大地盤來插一腳。總之不管是哪一樣,我們都不好受了,糧食多了會被搶,糧食少了會餓死。”

  “雷公子分析鞭辟入裡,絲絲入扣,將帥之才啊。在下甚是佩服。但不知公子以為我們當如何處之?”

  “白公子,在下山野村夫。亂世降至,大不了我一走了之而已。倒是白公子可曾想過。秦國要割讓河西之地與魏,那麽魏國則西線再無強敵。不管是今年,明年,必然東進閥趙韓,

而趙韓要想避免危機,只有服軟聯魏閥齊,或者聯合齊國抗魏,方可解自身之危。而秦國被魏國打殘,再無威脅,那麽楚必然感覺不安因為沒有了秦國的牽製,魏國兵力大盛對楚便是威脅,所以如果魏國出兵閥趙韓或者聯合趙韓閥齊,再或者趙韓聯合齊閥魏,只要戰亂再起,則楚國必然出手攻打魏國。如此這般,則天下必然大亂。四五個國家便會卷入戰爭,公子乃是生意世家,生意遍及七國。當知下邊該怎麽辦了把!”  “雷公子的意思是,天下戰亂,必然缺乏糧食,鹽鐵,綢緞,麻布等一應物品。咱們現在當大肆收購,到時便可待價而沽?”

  “白公子聰慧,一點即通”。

  “想不到啊想不到,雷公子不僅有製鹽本事,對兵家之事也甚是了得,商業之道竟然也精通。麒麟之才,真乃麒麟之才啊。但不知雷公子是那一家的弟子?”

  “在下山野小子而已,不是百家中人。”

  “雷公子客氣了,如此大才,竟不是百家中人,著實出人意料了。”

  “哦?白公子如此說是為何?”

  “當今之世。百家之說甚是盛行,以儒,墨,道,法,兵為最盛。醫,農,明,雜,商次之。藝,技,玄,工,術等等,皆自稱一家,公子若是百家之人,無論前往哪國,皆可以士子身份入君王坐,即便是封侯拜相也不是問題。”

  “哦?白公子所說,是白丁賤民,恐無晉身之法了?即便是人才,也是不行?”

  “這個。。。。雷公子有所不知,七國暫無白丁百姓封侯拜相之先例,天下士子或多或少都要找一個百家之說為晉身之法。”

  雷雲不禁搖搖頭,作為有後世思想的人來說,這簡直不可想象。人才的選拔出問題了,整個社會就出問題了。所謂百家,也可以理解為另一種世家。如此一來,首先就是貴族的世襲,控制了國家的大部分利益和權利。其次是技術條件的限制,當時既沒有紙張也沒有印刷術,以竹簡為載體的書籍價值極其昂貴,結果只能被富裕的世家掌控,世家對諸如教育,土地資源壟斷,百姓連個書毛都看不見,怎麽學習?

  然後就是諸侯國兵農一體的制度,老百姓在生活壓力極為沉重的情況下,還得隨時扔掉鋤頭去打仗,一不小心連命都沒了,怎麽可能讀書?

  而所謂百家,發展自己的學說,固然是對社會的一種推動。但反過來說,他們也壟斷了教育資源。只有門人,門徒,弟子,可以學習。而不是面向大眾百姓,這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世家。

  想想後世全國遍布的大專院校,中小學義務教育,每年向社會輸送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各類人才,那才是國家強大的基礎。多想沒用,於是雷雲岔開了話題。

  “白公子,這藝,技,玄,工,術。是何家怎麽說法?”

  “雷公子不知道?”

  “在下確實不知,還望白公子告知。”

  “藝,便是一些藝人所稱一家,主要是雜耍賣藝。技是一些民間的能工巧匠但是有分為兩家,一家為技,一家為工。但這兩家,很多都是墨家出身。有些兩家之人也自認為墨徒。玄家較為詭異,據說他們能通鬼神,較為神秘。然後就是術,此家專門研究算學,與世無爭。”

  雷雲只知道後世歸納戰國時期為九流十家,但是和白冰描述的很不一樣。

  “白公子,這商,也算一家?”

  因為雷雲的記憶中,古代的士,農,工,商。商家最末,歷代地位底下。

  “怎麽?雷公子也覺得商家不該成為一家?”

  “不,在下絕無此意。只是居於山野消息閉塞,有些混亂而已。白公子莫怪。”

  “哦?,那麽雷公子如何看待商家?”

  “這個怎麽說呐!!!”

  “雷公子但說無妨,在下今日要向公子多多討教。”

  這話的味道怎麽怪怪的,看著這白公子臉色有點不自然了,自己沒說啥過分的話啊。就是問了問這商怎麽能成一家。後世沒聽說過啊。其實雷雲只是想求證而已,真沒其他想法。

  “好吧,既然白公子討教,在下自當言無不盡。”

  “願聞其詳。”

  “其實也很簡單,國,無兵不安,無農不穩,無商不富,無工不強,無士不治。這些,不分高低,缺一不可。”

  此時,白冰突然起身,朝雷雲深施大禮。

  雷雲趕緊起身扶住白冰。

  “白公子這是為何?”

  “在下白冰,家父白丹,在此,白冰替家父,謝過雷公子。”

  “白丹?”

  “家父白丹,原在魏國為相。後因朝堂多是非,棄官從商。勵志發展商賈一道,讓商道成為與儒家比肩的一家。今日得公子之言,足以慰藉。如若家父與公子見面,必引公子為知己。”

  說完再施一禮。

  雷雲不得不再次扶住白冰,心道。白丹,沒有聽說過此人啊,白丹,不會是白圭吧?

  “額。。。我說白公子,咱們坐下說話可好?”

  “雷公子請”

  兩人重新落座之後

  “白公子,令尊可還叫白圭?”

  “正是”

  好家夥,雷雲後世從商,自然知道這幾個歷史上的重要人物,僅次於商聖范蠡又叫陶朱公。陶朱公的商訓是雷雲的座右銘。而這一位白圭,起碼排在第二位,歷史上有名的富豪大家。

  “白公子,在下雖然年幼,但也聽聞叔父大名,甚是敬仰。其人棄我取,人取我與之法,深得商家精髓之道,實在是我輩楷模,在下歎服。”

  “雷公子,家父若是得知公子如此評價,必定甚是欣喜。只是家父這兩年將生意交予我和兄長打理,去了師門侍奉師公,否則必定要與公子相見歡談。”

  “哥,他們把帳算錯了,少了咱們的羊。。。。。”

  此時,小妹婉兒和福伯一老一少,走進茶肆,兩人大眼瞪小眼,一幅不算好帳不拉到的架勢。

  “公子,老朽算了多次,絕對無錯。不信咱們再算。”

  “怎麽了,婉兒,莫要亂講,快來見過白公子。”

  “雷婉見過白公子。公子安好。”

  “雷公子,這是你家小妹?怎的如此玲瓏俊俏,公子好福氣啊。”

  “小妹妹,你適才為何說少了你們的羊啊。”

  “白公子,我哥這次帶來鹽,2513斤,每斤鹽350布幣,和879550布幣。剛才送來馬匹509匹,每匹680布幣,和346120布幣。麻布1000匹,每匹兩布幣,和2000布幣。牛200隻,每隻63布幣,合12600布幣。糧食25萬石,每石2布幣,和50萬布幣。大車30輛,每輛90布幣,和2700布幣。羊8布幣一隻,應該送來2016隻,余錢兩布幣。但是反覆清點,羊只有2011隻並且沒有余錢。這個帳不對。”

  “小妹,你也太較真了,不過幾隻羊而已,數量這麽多,難免算錯,上下不過42布幣而已,不必在意,莫讓白公子笑話,你且去吧。一會我們就走,到時候哥給你買點好吃的。要吃什麽跟哥說。”

  “小妹妹,你好生厲害,如此巨大的帳目,你隻用的幾十呼吸便以算出,真是數術奇才啊。雷公子,令妹真是了得啊。”

  “客氣了,白公子,小妹年幼,讓公子見笑了。”

  “福伯,你可曾聽清楚?要不要讓小妹妹再算一遍。”

  福伯算了半天,終於核對無誤。倒是有些黯然。

  “公子,老朽老了,讓公子見笑了,確實差布幣42。”

  “福伯哪裡話來,左右就是個帳目,數量較多難免出差,不妨事,不妨事。”

  “敢問雷公子,你家小妹師從何處啊。不會是術家高手吧。”

  “福伯客氣了,哪有什麽術家高手啊,是我閑來無事,看見小妹整天滿山跑的瘋玩,所以給她傳授了一些歌訣而已,不登大雅之堂。”

  “雷公子,是何歌訣不妨唱出讓我們品鑒品鑒。”

  “既然白公子這樣說了,婉兒,隨便,背誦一些把。”

  “好,哥。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余力,則學文。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冬則溫,夏則凊。晨則省,昏則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業無變。。。。。。。。。”

  “百家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褚衛,蔣沈韓楊。朱秦尤許,何呂施張。孔曹嚴華,金魏陶薑。戚謝鄒喻,柏水竇章。雲蘇潘葛,奚范彭郎。魯韋昌馬,苗鳳花方。。。。。。。”

  “增廣賢文,昔時賢文,誨汝諄諄。集韻增廣,多見多聞。觀今宜鑒古,無古不成今。知己知彼,將心比心。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相逢好似初相識,到老終無怨恨心。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運去金成鐵,時來鐵似金。讀書須用意,一字值千金。然後。。。然後。。。。這個不會了,才開始讓哥哥教。”

  “雷公子,這些都是你教給妹妹的?”

  “是,閑來無事,胡言亂語而已。讓白公子見笑了。”

  “雷公子,不,雷兄,在下以不知如何言表此時的心情。公子之才情,冠甲天下毫不為過,觀今宜鑒古,無古不成今。。。。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字字珠璣,皆是佳句。實在令人折服。”

  “白公子莫再說笑,不過山野俚語,貽笑大方。此時時辰以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就此上路,有什麽事情路上慢慢聊可好?”

  其實雷雲是不好意思了,後世的增廣賢文,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規,這都是對學齡前兒童的啟蒙讀物,雖然作者有些已經無從考證,但是讓雷雲背下這個名頭,確實有些不合適了。自己不過是借後世之書,給妹妹啟蒙而已。

  “好好好,雷兄,咱們邊走邊聊。”

  幾人出了茶肆,此時已近正午,集市上人少了許多。倒是雷雲的一乾人等收攏了大量的馬匹牛羊,還有幾十輛矮馬大車,拉著糧食。

  “白公子,怎麽沒見有牛羊皮子出售?”

  “雷兄,莫要在叫我公子,如不嫌棄,叫我一聲賢弟便可。”

  “好,為兄也不矯情,賢弟可知為何集市上牛羊皮子不見出售?”

  “兄長有所不知,今年北地白毛風異常罕見,胡人,匈奴人損失慘重,大量牛羊牲畜凍死,餓死,且在冬日。牲畜死後被凍的堅硬如石,無法去皮,等天氣轉暖,則大量腐壞,自然也就無皮毛可取了。如果兄長急用,我這裡倒是還存了一些皮子。不知兄長要牛羊皮準備做什麽?”

  “賢弟,我準備做一些戰靴。要是賢弟這裡有些,那就麻煩賢弟先裝車,到咱們村裡,拉鹽頂帳。”

  “兄長這是哪家的話,怎麽聽都不是自家的。福伯,去吧這裡存的皮子拿出來全部裝車。”

  “公子。。。。。”

  “修要囉嗦,速速取來裝車。”

  “諾”

  雷雲有心詢問,但是白冰轉過頭去,根本沒想搭茬,也只能作罷。

  “柿餅,柿餅賣了。冬存的柿餅,又甜又香的柿餅。。。。。。”

  “老丈,這柿餅怎麽賣?”

  “這位公子,又甜又香的柿餅,軟糯可口。30錢一斤,公子要多少?”

  “你這還有多少,我弟弟妹妹多,你有的我全要了。”

  “公子,小老兒這裡只有兩擔,240斤。全要給你便宜些,25錢如何?”

  “哥240斤一斤25錢,就是6000錢,大概是55布幣。柿餅真的很好吃哦。。。。。”

  “小鬼頭,就知道你湊上來就是為這個,你且等著。”

  “老丈,我沒有秦錢或者布幣,不過我有這個,你且看看要不要。”

  說吧遞給老漢一袋子鹽,大概有100克左右。這是之前為了方便,雷雲分了一些小袋子,放在幾人身上。不想打開大袋白鹽免得麻煩有扎眼。

  “公子,這如何使得,你這白鹽怕是不便宜,這一袋子起碼四兩,這怕是需要七八十布幣把,小老兒怎好佔公子的便宜。”

  “沒關系,自然使得,老丈是秦國人把。”

  “公子,這可讓小老兒佔大便宜了,沒錯,公子好眼力,小老兒正是秦國人。”

  “這掛柿餅的手藝,只有老秦人會,老丈賣柿餅,自然是秦人。”

  說著拿了幾個柿餅,遞給妹妹。白冰。

  “去,把這些裝上車,拿一些,分給碎娃子們,新來的碎娃子也有份,莫要欺負他們。”

  “好,哥。”

  “公子,看樣子也是秦人?”

  “對。老丈,這柿餅撩怎咧。”

  濃重的陝西長安的口音從雷雲口中飄出。撩怎咧,就是好的很的意思。

  “公子居然是鹹陽人士,小老兒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故土之人。已經好久沒見到過秦人了。尤其是鹹陽的。”

  “老丈為何來此地謀生啊?”

  “哎。50年前,河西大戰。小老兒還是個少年,一場大戰,爹死了,家毀了,只能逃難。一路輾轉來到這裡,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回去。”

  “老丈,總有一天可以回去。這天下,總有一天會太平。所以,背井離鄉的人總有一天會回家。”

  “那就成公子吉言,小老兒不打攪了。告辭。”

  “老丈慢走。”

  “雲哥,車都裝好了,咱們可以出發了把。”

  “出發,想坐車吧?你想的美。除去趙括帶來的人上馬車。碎娃子上馬車,所有人,包括我在內,一人一代糧食,上裝備,負重行軍。出發”

  “兄長這是弄啥?咱們皆有馬匹,完全不必如此啊!”

  “弄啥,我要弄死這幫龜孫兒。哈哈哈哈,賢弟有所不知,此法乃是練兵之法,叫負重行軍。就是要把他們練的如鐵似鋼。賢弟且上馬而行便是。”

  眾人一道,包括白冰的親隨,福伯等人,一路浩浩蕩蕩的出了圜陽縣縣城,踏上了歸途。一路行軍,一邊和眾人聊天,天色漸漸黃昏。

  “聶直,杜澤。放下糧食,外放10裡,我總感覺不對勁,此地溝壑縱橫,是打埋伏的好地方。今天咱們惹了匈奴人,還有那幫假裡正官差,這幫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要找咱們的麻煩,此地怕是正好。”

  “諾”

  “兄長多慮了,我這有50名親隨,各個武藝高強,就怕他們不來,來就他們就走不了了。”

  “賢弟,你有所不知,你且看周圍,溝壑較多,如果有人在上邊伏擊咱們,一通弓箭,咱們就夠嗆。”

  “對了兄長,適才兄長為何會說大梁的俚語?”

  這就沒法好好聊天了吧,正說如何行軍埋伏。怎麽就突然換台了。

  “額。賢弟啊,家母大梁人士,家父鹹陽人士。在家中自幼與母說話時常用大梁俚語。與父交談則多用鹹陽俚語。”

  說吧,也是一天冷汗,多虧妹妹年紀尚小,這要是大一點,真的不好解釋。

  “伯母老家大梁何處?家中可還有親人?我對大梁非常熟悉,可以幫伯母尋找家人朋友。”

  “哎,家母這次在胡人劫掠中遭難了。未曾提起家中是否還有親人。”

  “兄長,對不住,提起兄長傷心事了。”

  “賢弟無妨。不必介懷。”

  “雲哥,前方五裡確有埋伏,大概200余人,手持兵器弓箭,附於高坡之上。”

  戰國的一裡,就是300步,大約是後世的210-220米。5裡,也就是1050米到1100米。

  “所有人,放下糧袋。亮出兵器。前行1200步,先用弓箭射擊這幫混蛋。如果他們試圖衝下高坡,則我們迅速後撤,始終和他們保持300步距離,不要給他們突入百步的機會,盡可能利用弓箭殺敵。同時防止對方用弓箭。所以保持距離很重要,一定要在咱們箭矢消耗完之前,乾掉他們。起碼乾掉對方的所有弓箭手,如果箭矢用完,還未結束戰鬥,那就必須迅速接敵,不給對方射箭的機會。”

  “兄長,我的這些親隨,也給兄長調遣,助兄長一臂之力。”

  “不用,賢弟。你讓他們警戒周圍,護住大家,免得對方另有伏兵。”

  “諾,兄長,所有人,全部散開,周圍警戒。”

  雷雲此時心裡異常興奮,戰國的第一戰,就這樣來了。一群少年,一字排開。手持弓箭,背負唐刀,緩緩而行。1200步,眾人站定。此時天色漸暗,但是高坡之上的身影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尋找目標,自由射擊,開始。”

  嘭。嘭。嘭。嘭。。。。。。。連續的射擊,弓弦爆發出陣陣嘭嘭聲。隨之而來的是陣陣慘叫。三輪勁射之後,高坡上滾下了二十幾個中箭的匈奴人。不停的在嚎叫。高坡上的匈奴人開始組織反擊,弓箭拋射而出,開始和少年們對射。但是基本到了兩百多步就沒什麽力量了,紛紛有氣無力的插向地面。有些飛到了近前,但始終夠不著。然而,每一次站起身拋射的弓箭手,都會遭到少年們的勁弓射殺,漸漸的飛向少年的弓箭越來越少。此時高坡上有人大聲叫嚷,但是不知說些什麽。片刻之後,附於高坡之上的匈奴人開始衝下山坡向少年們殺來。

  “交替後退,50步為基準,相互掩護,準備接敵。 ”

  雷雲迅速的發出命令。隨著命令的發出,少年們迅速分成兩隊,一隊迅速後撤,一隊連續發箭阻擊,然後再後撤,動作近乎整齊劃一。而直衝而來的匈奴人,尤其是衝在前邊的被像割麥子一樣的射倒。漸漸的,傷亡越來越大的匈奴人有點吃不住了,但此時,雷雲知道,勝利再望了,這些匈奴人,跑不掉了。

  眼看著剩下的七八十人,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傷亡,終於崩潰了,開始後撤。

  “停止後撤,前進射擊。一個不留全數射殺。”

  少年們馬上停止了後撤,成扇形隊形開始前進射擊,漸漸的前進變成了奔跑。一直到最後的匈奴人倒下,少年們停止了追擊。

  “打掃戰場,取回箭矢。未死的全部斬殺,一個不留。小心輕傷者反撲。”

  難以掩飾的興奮感,雷雲自己都感覺很奇怪。沒有恐懼感,沒有惡心,嘔吐的表現,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反而讓他異常的興奮。他畢竟來自後世,一個高度發達,高度法制化的社會。雖然從軍,但確實從未打過仗。如此血腥的場面居然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的不適感,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報,雲哥。所有箭矢全部收回,匈奴人共207人。十倍於我,沒想到讓咱們給幹了。真痛快。”

  “雲哥,屍體怎麽辦?”

  “杜澤,帶人挖坑埋了把。”

  “雲哥,這會怕不行,他們好多人都在吐。”

  “這是正常反應,多見見血就好了。讓他們休息一下,把屍體埋了,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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