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小百合閉著眼坐在床上冥想，身邊飄蕩著或綠或紫的氣流，房間溫度明明很高，卻透著股陰森。

　　“回來啦?”

　　壺壺做完晚餐，小百合也從修行狀態恢復。

　　“是呀，今天去報了個志願，有點夠嗆。”

　　“哈哈，大表哥那種分數，能報什麽學校呀?”

　　李十三故作神秘笑了笑，“一所讓你意外的學校。”

　　“啥?”

　　“傾夜學院。”

　　“嗯?！”小百合大吃一驚，很少在她臉上看到這麽大的表情變化。

　　“不愧是大表哥，有眼光。”

　　李十三才叫摸不著頭腦，可要是這時候反問傾夜學院的情況，會暴露自己是無知亂選的事實，小百合那種反應，傾夜學院肯定有蹊蹺。

　　老油條特性觸發，李十三露出懶散的表情，自然而然躺在沙發上。

　　“不然呢，假如我的分數很高，傾夜學院也是最合適的選擇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

　　小百合順著話題往下延伸，李十三隨口應和著，其實心裡根本不知道那野雞大學到底有什麽底子。

　　不過根據零零碎碎的話題內容，至少可以判斷出傾夜學院牽扯上了‘開天’。

　　“大百合，其實我的情報也不全面，只知道傾夜學院背後有‘開天’活動的跡象。”

　　“就覺得。”小百合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大表哥沒有加入進來，能得到表面上的情報已經很厲害。”

　　傾夜學院原本只是個幾年前成立的野雞大學，投資方是一個紡織廠，在度假村基礎上改建的，結果紡織廠不怎麽景氣，反倒是這種花錢買文憑的學校辦得有點漂亮。

　　後來投資方嫌這裡條件太惡劣，帶著其他投資人又去別的城市搞了類似的野雞大學，打算把傾夜學院轉手賣掉出。

　　正好碰上金杭市封牢囚犯一股腦全逃掉，其中幾個囚犯買下了傾夜學院。

　　李十三有點沒聽明白，“買個學校幹什麽?洗身份確實挺方便的，但運營起來不簡單吧。”

　　“為什麽要運營啊?野雞大學就維持野雞大學的狀態，用不著怎麽管理…”

　　反倒是‘開天’，買下傾夜學院，連帶著可以便宜買下嵐棋島，一整座荒島隨便開發，想建造一些特殊場所隨時可以放開手腳。

　　而且這地方和陸地板塊的聯系只有一條橋，四面環海，氣候又比較糟糕，沒人吃飽著撐著上來玩，再適合‘開天’一部分成員生活不過了。

　　“這麽一想，確實很有道理…”

　　“大表哥來傾夜學院也好，大家夥可以熟悉熟悉。”

　　“不不不，我沒有打算加入‘開天’。”

　　李十三連連擺手，咱身上這個013號封牢囚犯的頭銜完全是巧合之下不得已的偽裝。

　　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人揭穿，面對‘開天’，隨機抓一個都夠嗆。

　　“別緊張，‘開天’很隨便的，至今為止逃出來的封牢囚犯有一半沒加入‘開天’，相互間交流交流還是很和睦的，只是觸及不到深層次的東西。”

　　“好吧，反正我報傾夜學院了。”

　　從志願填報完畢到錄取通知書下來，大致需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李十三沒想到等待過程是如此焦急。

　　傾夜學院基本已經確認錄取，招生辦來了電話，李十三對於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啥時候來無所謂，焦急的是顧婉那邊。

　　顧婉的狀態越來越差，每天處於昏睡狀態的時間甚至超過20個小時，而且越來越虛弱，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大家都希望她能在離開之前收到錄取通知書。

　　以顧婉的天賦和才華，眼中渴求的東西應該更高更遠，大多數學生能完成的心願，她卻要撐著一口氣堅守和期盼。

　　7月中下旬，連著好幾天的陰天給燥熱了半個月的天氣帶來了少許的陰涼。

　　小百合中途去了一趟倉台市，又返回出租屋住著，說是要過一段風頭才會離開。

　　李十三正打算出門買點東西，手機響起的鈴音。

　　“青瓷?”

　　“十三！顧婉快不行了！”

　　這一天還是降臨了，李十三心中不知該說焦急還是悲涼，總之極為複雜，昨天才剛去別墅看過顧婉，沒想到今天…

　　“我馬上過去！”

　　“大表哥?有急事要幫忙嗎?”

　　小百合在家裡住了這麽久，從來沒主動提出要乾點什麽，此時發覺氣氛有些不對。

　　“不客氣，我的私事…”

　　從背包欄取出自行車，用意念控制著往自建別墅區方向趕。

　　天空中的雲層越積越厚，很快就要醞釀出一場暴雨。

　　即將到達別墅區門口，李十三發現一輛郵局的麵包車，一位穿著製服的小哥拿著信封，正在核對上邊的門牌號。

　　郵局小哥見到李十三乘坐某種低空飛行靈器過來，覺得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這位同學，請問一下，別墅編號…”

　　“收件人是顧婉嗎?”

　　“對對！”

　　“前面那間別墅，給我吧，我把你帶進去。”

　　出於職業的謹慎考慮， 郵遞小哥核對了別墅的編號，放心把郵件交給李十三，一直目送著李十三進入半開啟狀態的別墅正門才離去。

　　“雲姨！青瓷！”

　　李十三跑進別墅大廳，發現裡頭空空蕩蕩，於是從樓上叫了一聲，很快得到回應。

　　“十三，快上來！”

　　李十三隻覺得心被某種東西揪著，鐵面忍者附身，一下跳上二樓，進入顧婉的房間。

　　“情況怎麽樣?”

　　答案不言而喻，顧婉像是昏昏沉沉的睡美人般半閉著眼睛，雲姨緊緊抓著女兒的手，沉默不語。

　　青瓷滿臉掛著淚花，“十三…雲姨說不用叫救護車…”

　　“如果救護車有用，早就有用了，還是讓她在自己家離開吧。”

　　李十三把手中的信封遞出，“雲姨，這應該是顧婉的錄取通知書。”

　　雲姨立刻從床邊站起道了一聲謝，伸手取走信封，另一隻手還要緊緊抓著女兒的手掌。

　　“顧婉，醒醒，解決錄取通知書到了。”

　　顧婉半睜半閉的眼睛稍稍恢復了一些神彩，似乎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看著母親幫忙拆開郵件的外包裝。

　　郵件裡的東西像是大號的明信片，暖暖的色調，上邊寫著“錄取通知書”，斜下方還有的虹海財經大學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