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我覺得…那種行為很孩子氣啊。”
安雲酒店小雅間,李十三和250號吃飽喝足,聊起地塊的事情。
不管是血色殘月印記,還是人形召喚獸嚇人,真的很幼稚。
完全看不出對惡作劇者有什麽好處。
純粹尋開心?
250號也摸不著頭腦,如果是為了搞點靈yi傳說,把買主嚇唬走,導致地塊降價倒也可以理解。
問題是,除了西老板和李十三,真就沒人要那塊地。
“不過這個店員膽子挺大的。”250號指著還在桌面上狂吃的小閨蜜,“小姑娘沒被嚇到,胃口挺好。”
“怎麽沒被嚇到,只是她看見錢和食物就遺忘所有負面情緒了”
“單細胞生物嗎?”
“是的。”
不管怎麽樣,250號給小閨蜜開了一天假,去規劃別墅從早忙到晚,想來隔天沒法好好工作。
安雲酒店的工作就是這樣,寧可少乾,不能勉強,出了岔子損失巨大。
當然,其中有給李十三的面子。
後續連著幾天,官方會把空的管道、未通電的電纜向外分流,引到別墅區附近。
這些業務不能外包,只有官方才能接觸城市水電管線布局。
普通居民樓和城區免費部署,在較為的遠郊豪宅則是要繳納不菲的工程費用。
好在距離官方路段頂多一公裡路程,總計費用可以接受。
萬銳說工程耗時大約得五天,這五天內其他車輛沒法進出地塊。
李十三定製的建材未到,沒啥好折騰。
想想血色殘月代表的組織,李十三順便和萬銳提了一嘴。
官方修行者部門沒有相關資料,說明這東西沒啥底蘊,未被重視,倒是可以幫著查查警備署的案底,看看是否算普通的犯罪組織。
“有勞萬域長了。”
“十三兄弟說得哪裡話,什麽時候來我家玩?我經常跟萬安聊你的事情,他可想見你了。”
“哈哈哈,要不我明天去坐坐。”
“行,明天剛好是周末!”
官方城市規劃部門開始施工,用不著擔心他們被血色殘月襲擊,又不是頂尖宗派,哪敢動官方的人。
隔天,李十三換好便裝,去萬銳看看正常世界的小萬安。
另一邊,獲得一天假期的小閨蜜也收拾好東西,鼓鼓一包事物。
然後,出發…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是那位老婆婆。
並非噩夢,小閨蜜沒有被嚇到,反而覺得老婆婆的形象愈發屬性。
錢奶奶?
模糊的記憶裡蹦出這麽個名字。
小閨蜜在小學一二年級才遷到芙蓉市,真正出生和度過童年的地方是虹海市外的槐溪村。
這個村子早已從地圖上抹去,像牛梁村可以通過衛星地圖定位到。
槐溪村原本也能定位,但在經歷一次時空裂口後,本就不多的三十幾戶人起碼有六成遇難,在官方的扶持下,大家搬出槐溪村。
村子的真實位置距離李十三的地塊不遠,若是從別墅地基出發,地圖上手動畫出的直線距離大約五公裡。
翻山越嶺增加的實際路程無法預計,小閨蜜也沒打算翻山越嶺,槐溪村是有舊村道的。
村民中有像小閨蜜家去到其他城市的,可謂天南地北,再無音訊。
十多年間,小閨蜜從小學到大學畢業,從沒想起過槐溪村,畢竟舊址荒廢。
昨天被錢奶奶的形象一激,童年回憶在心頭翻湧,迫切想要回去看看,無論如何都想。
小槐、小花!
腦海中的記憶漸漸清晰,大家遷出槐溪村前一兩年,錢奶奶的兒媳婦生了一對龍鳳胎,乳名小槐、小花。
槐溪村,槐溪村。
名字非常樸素,有很多很多槐樹,有山間溪流,僅此而已。
“前方終點站,東城郊植物園。”
公交車內回蕩報站語言,城市公交最遠隻到這兒,從終點站到李十三的別墅私人道路大約兩公裡。
到槐溪村的村道反而近些…如果村道還在的話。
今天是周末,來東城郊森林公園的家庭不少,孩童和父母的歡聲笑語中,小閨蜜沿著城區道路,孤零零往更東方向走。
撥開路邊的綠化帶,一截荒草叢生的村道出現在眼前。
槐溪村以前出過有大本事的修行者,具體幾星不清楚,反正賺大錢回來反饋鄉裡。
先是把村道擴建一番,又修了許多公共設施,改善鄉親們生活條件。
若非有那位高星修行者衣錦還鄉改善村道,小閨蜜現在肯定找不到路。
十多年無人來往,改善過的村道有路面龜裂、雜草冒頭的跡象,也有樹木根系將水泥板撬開。
當前路況開車進來非常勉強,騎個自行車或者走路還不錯。
小閨蜜蹦蹦跳跳走在前往槐溪村的村道上。
她在虹海市念過幼兒園和小學一二年級,來來往往許多次,看著逐漸遠離城市的野路,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有些激動。
昨天見到疑似靈yi事件的錢奶奶並沒有徹底嚇到小閨蜜。
她清楚記得小時候村裡沒什麽零食,錢奶奶會釀槐花蜜水、會做槐花糕,同齡的孩子們經常粘著錢奶奶。
哪怕錢奶奶化為靈體,小閨蜜也打算去找她,告訴奶奶,當年天天被批評粗嗓門的野丫頭現在大學畢業了。
“錢奶奶知道大學是什麽嗎?”
小閨蜜想象著如何更鄉親們講述大學生活,眼角不禁濕潤。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一廂情願,槐溪村早就沒有熟悉的那些人了。
從背包裡拿出果汁解渴,小閨蜜繼續前進,哪怕村子裡空空蕩蕩,她也想再去槐樹下曬曬太陽。
7月槐花開,時節正好。
用樹枝挑飛路過的草蛇, 小閨蜜動作嫻熟,兒時不知有過多少類似行為,根本不怕蛇蟲。
翻過路面起伏最大的山丘,前方依稀看得見村子大門。
外圍的木質圍牆大多倒塌,寫著“槐溪村”的匾額落在半人高的荒草中,腐朽且爬滿青苔。
換做其他人來此十多年無人息的破敗村落,怕是早已心裡發毛,回頭跑路。
小閨蜜的感覺完全不同,像是放學回家的孩子,叫嚷著朝村子裡衝。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呼喊聲在山間來來去去,沒有人回應小閨蜜。
撒開步子衝進村落,前半部分還是兒時記憶中的模樣,小閨蜜甚至能叫出每戶人家的名字。
而後半段,是時空裂口吞噬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