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壯叔,為何要小心虎山寨的人呢?”不懂就問,而從大壯嘴中,他得知了其中的原因。
並沒有太過出奇,無非就是生存和競爭而已,不管是青山寨,還是虎山寨,都處於十萬大山的外圍,往前幾千裡,就是黃色草原的邊緣,那裡生活著不少的遊牧獵頭族人,他們和蠻族是死敵,最希望做的事情是,把所有山林中樹木全部砍伐焚燒,種上生長迅速,能夠適合獸類吃的牧草或者糧食。
而蠻族向來習慣依靠大山,顯然是不想放棄生存的家園,於是在大山和草原交界五千裡處,便屬於兩個種族的戰場,這個雖然表面上對於青山寨和虎山寨敵對的事情沒有直接關系,但是卻有間接關聯。
青山寨和虎山寨,都是屬於小部落,一般活動范圍比較小,只能夠輻射自己周邊數十裡方圓,兩個小部落扎根在這裡,往前是交戰區,肯定前進不了,往後,卻是大部落和荒獸觸摸頻繁的區域,那更是不能後退的。
既然進退兩難,便只有橫向擴張了,因此,生活在這一片區域的寨子,關系都不算太好,而青山寨最為敵視的,那就是虎山寨了,兩個寨子相距不算太遠,不過百余裡的距離,兩者之間的狩獵范圍,經常交叉在一起,於是從一開始的競爭獵物,慢慢發展成了世仇。
虎山寨實力和青山寨差不多,因此相互糾纏了百余年,還是沒有分出勝負,雖然他們是同一個中型寨子領導,但是中型寨子卻化解不了他們的仇恨。
說到底,還是因為生存問題,大山的產出雖然豐富,但是一定范圍內的產出,卻是固定的,當產出滿足不了生存,自然便會產生競爭了,他沒有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既然聊了一會兒,他便告辭回去了自己院子。
在他傷勢還沒有恢復的時候,他是住在大長老,也就是寨子裡唯一一個白發老者家裡,當他傷勢恢復了,便自己一個人出來居住了,然後飯食問題,便落在了大壯家。
這其中到不是說他不願意自己做飯,而是寨子裡面都是按照貢獻分配食物的,他目前的食物,都是大長老從自己的份額裡面配給他的,他還有一個猜測,大長老一開始讓他來大壯家吃飯,也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讓大壯看住他。
因為配額的問題,也是他想著盡快去狩獵的原因,畢竟別人就他一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再想著白吃白喝,實在太過忘恩負義了。
一夜無話,天色才剛剛放亮,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墩哥兒就出現在門口,倒不是現在就出發狩獵,早上山林露水還沒有乾,並不適合狩獵,他來這裡,是和郭修遠一起鍛煉的。
郭修遠到底是修煉到紫府期的,對於體力境的功法,理解得非常透徹,有一次他見到墩哥兒在鍛煉,因為經常在他們家吃飯,便順便指點了他一下,從那以後,墩哥兒只要是不出去狩獵,便每天都會來這裡和他一起鍛煉。
郭修遠與其說是重新修煉,倒不如說是在慢慢恢復身體原本的機能,他自己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加上需要打探這個修仙界的問題,而墩哥兒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心思比較單純,他能夠輕易打探到一些常識,而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因此也沒有拒絕對方經常過來。
墩哥兒不是空手過來的,他還為他帶了早餐,兩人吃完東西,便開始鍛煉,體力境這一階段,其實就是對於身體的鍛煉,先是熟悉自己的身體,了解身體的發力方式,然後就是一次次的突破極限,讓自己身體力量更強。
往常一般要鍛煉到力竭,然後靠著一次次的恢復,來增長力量,而今天需要外出狩獵,那麽當然不能讓自己力竭,所以他們主要是熱身和熟悉身體的發力方式為主,郭修遠指導了對方一些不正確的發力方式,然後日頭慢慢的出來了。
墩哥兒回去拿防具和武器,他便穿上大長老給的甲衣,拿上那根帶著尖刺的大棒,出門和帶好東西的墩哥兒,一起往寨子門口走去。
見到他身上的鐵甲,僅僅是套了一層皮甲的墩哥兒,表現得非常羨慕,十萬大山本身就缺少開發和冶煉鐵器的技術和設備,因此鐵器非常的珍貴,大長老這一件鐵器,還是傳承了好幾代,經過改造,穿在郭修遠身上非常的貼身。
對於這件鐵甲的防禦力,他倒是沒有太過在意,但是對於從小生長在寨子裡的墩哥兒,這件甲衣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寶貝了。
兩人來到寨子口,狩獵隊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有男有女,正在相互談笑,見到兩個年輕一輩最出色的少年到來,大家都發出善意的調侃,即使是郭修遠身體和眾人不一樣,他們也沒有歧視,從這裡可以看出,這些山民非常的淳樸。
昨天出現在廣場的另外四個少年,也已經早早的到達了,見到兩人來到,立刻圍了上來,開始嘰嘰喳喳的打起招呼。
“阿遠,怎麽樣,第一次狩獵,緊不緊張。”
“阿遠,哇,這是不是鐵甲啊,竟然全都是鐵器,哇,這個棒子,上面也有這麽多鐵器。”
“墩哥兒,我昨天經過大長老的指點,已經突破到體力段七層了,馬上就要趕上你了。”
“阿遠,墩哥兒,我這裡有地瓜,你們吃了早餐了嗎?”
他們關注點主要還是在郭修遠身上穿的鐵甲和對方第一次狩獵上面,他笑著應對了幾句,接著大壯就過來了,大長老作為寨子裡的第一高手,向來是留在家裡守護寨子的安全,而作為寨子裡食物主要來源的狩獵隊,就掌控在大壯手裡。
他的到來,讓狩獵隊眾人都紛紛和他打招呼,寨子小,人際關系就沒有那麽複雜,再加上常年累月的一起外出狩獵,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因此感情非常之好。
大壯的到來,代表著狩獵隊人員到齊,於是大家不再停留,開始確認帶足了食物和野外露營物品,就把幾個少年圍在中央,開始出發,旁邊一些農田裡面勞作的婦女和老者,便目視著眾人往外走去。
青山寨在青山邊上扎根已經數百年了,而旁邊的青山,也被他們開發了數百年,因此不管是野獸,還是荒獸,都在青山上見不到蹤影了,只剩下一些鳥雀和小型的野兔山羊等等,作為青山寨的食物來源。
因此狩獵隊為了能夠捕獵到足夠的食物來源,只能遠離青山,遠離寨子,因為離山寨過遠,所以每一次都要外出三五天,狩獵到足夠的獵物,才會考慮返程,這樣一來,野外過夜的物品,就是必須的了。
轉眼就到了落日時分,眾人已經走了大半天時間,走出四五十裡了,除了中午停下來吃力一頓飯,一路上雖然沒有遇上大型獵物,但是小型的野兔野雞,倒是抓到了一些,還遇上了一頭巨大的野彘,被大壯帶著另外兩個力氣境修士,花了不少的時間,捕殺掉了。
而同行的婦女,就在眾人的陪伴和保護下,采摘到了不少的野菜菌類,撿到不少的植物種子,還掏了不少的鳥窩。
大家走到一片山谷,走在最前面的大壯舉起自己拿在手裡的斧子,眾人立刻停了下來,他帶著以為拿著弓箭的力氣境修士,兩人走進了山谷,而另外一前一後兩位力氣境修士,便指揮者眾人自動圍成一個圈子,成年男性在最外面,中間是負責采摘野菜的婦女還少年。
大家等了將近一刻鍾,才看到大壯和另外一個修士返回,然後見到他點點頭,眾人就邁著整齊的隊形,往山谷裡面趕去。
郭修遠也被包圍在最中心,他已經從墩哥兒嘴中得知了這一幕的原因,這處山谷生長著不少的野生植物,非常的吸引野獸光顧,而且生長了不少的地瓜和其他可以使用的根莖,加上離青山寨不算太遠,基本上是他們每次狩獵必經之處。
而大家這麽慎重的原因,就在於虎山寨離這處也不算太遠,雖然比青山寨多了十幾裡的路程,但是這處山谷豐富的產出,還是吸引了他們往這邊來狩獵。
兩邊人馬已經在山谷裡面交手了好幾次了,最嚴重的一次,是青山寨被對方伏擊,造成了七死九傷,如果不是當初帶隊的是大長老,作為一個力氣段後期的高手,青山寨眾人怕是要全軍覆沒在這裡了。
後面大家再進入這處山谷,就表現得非常的小心了,一定要確認安全,才會進入。
大家小心翼翼的進入,才走了不遠,就發現十幾隻山羊,正在吃著一些盛放的鮮花,羊群驟然見到人群,立刻啟動自己的四蹄,準備亡命奔逃,只是它們快,青山寨的眾人速度更快。
一些力氣段的修士,直接奔跑著追向最前方的羊,幾個擅長弓箭的獵手,也瞄準了目標開始攻擊,其他人便分散開來,嘴上呼喊著,一是為攻擊的獵手助威,二就是威嚇羊群,讓它們緊張起來了。
站在後邊的郭修遠,雖然沒有弓箭,但是他並沒有如其他少年一般,只是站在一旁呼喊助威,他看到一隻羊被以為獵手攔了一下,轉變了方向逃跑,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木棒,於是輕輕一甩手臂,木棒就飛了出去。
“砰!咩!啪!”
木棒帶著呼嘯聲,快速的砸在了這隻羊的頭部,發出一個響聲,羊應聲而倒,而大棒因為頭部有尖刺,所以扎入了羊的頭部,掛在了上面。
片刻時間,幾隻羊跑沒影了,大家把捕獵到的羊收集起來,發現一共捕殺了七隻,其中就有郭修遠砸中的那隻,僅僅是捕殺一頭羊,他並不覺得算什麽,但是青山寨的眾人,卻對他讚不絕口。
幾個少年,更是露出了欽佩的神色,他們以為對方第一次出來狩獵,能夠抓一些兔子野雞,掏一些鳥窩就算不錯了,哪知道僅僅是一場突遇的狩獵,對方就比不少成年人都厲害了。
這裡處於山谷外圍,而這次捕獵羊群,並不在他們計劃之內,所以留下一半人手守在谷口,其他人就往裡面探去,郭修遠就被留在了山谷外圍,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並不適合展開狩獵,所以他們是先進去探查獵物,明天才會正式深入去捕獵。
幾個婦人開始處理起來剛剛捕獵到的羊來,她們先是熟練的剝皮,然後取出內髒,再用刀把肉切成一塊塊,掛在山谷旁邊的樹上,沒有抹鹽的原因是,這些羊會被做成稍後的晚餐。
幾個少年都聚集在郭修遠身邊,向他打聽為什麽能夠丟得那麽準,然後表達自己的佩服之情。
他也沒有不耐煩,只是說自己那一下是運氣好,然後主動帶著大家轉移話題,打探這座山谷裡面的情形。
“這個我知道,這座山谷可不小,雖然寬不過是幾百米,但是延綿了好幾十裡呢,如果不是離虎山寨太近了,當初發現山谷的大長老,還想著把整個寨子搬過來呢。”
墩哥兒作為狩獵隊長的兒子,知道不少寨子裡的事情,加上他已經出來捕獵三年了,來了不知道多少次山谷,所以對山谷很了解。
“不過我們一般只會狩獵從這裡到後面五裡范圍內的野獸,再往裡面,就可能出現荒獸了,上次我阿爹擊殺的荒狼,就是從裡面跑出來的,如果不是實在捕獵的數量不夠,我們都不會再深入裡面的。”
郭修遠了然,一般來說,低階荒獸也就是妖獸,都是只靠本能生存的,它們不可能會和修士之間存在默契,而為何這樣,大家都不深入,應該是探查出了荒獸的活動范圍,一般只要不接近它們的活動范圍,荒獸就不會出來。
“沙沙沙!”
突然從外面往谷口吹起了一陣風,正坐在少年中央的郭修遠內心一動,他拿起放在旁邊的大棒,往一個正墊腳往樹上掛羊肉的婦人丟去。
“砰!”
腦漿迸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