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當然是放狠話了。
鄭塵在心中自我調侃著,看著眼前這人,不由得笑了出來:“我是鄭家嫡系。”
周圍人:“嗯?”
鄭紹陰聞言臉色一僵,頗有意外的看著說出這話的鄭塵。
鄭家嫡系人丁稀少,毋庸置疑。
家主鄭克先有一女,乃是鄭家年青一代大姐。
就在鄭家長女三歲時,鄭家二爺一年一個,連著生了三年。
再過了九個寒來暑往,便是鄭家三爺帶著鄭塵回了南湯。
鄭家嫡系面前,鄭家旁系不能不敬,這是明面上的規矩。
此刻鄭塵拿規矩來壓他,他確實是沒有太多辦法。
“你還是...是個男人嗎...你這樣說外未免也...”
鄭紹金在鄭紹陰背後竄出來說了這麽一句後,便在鄭塵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縮了回去。
他有心理陰影了。
“是不是男人?呵。”
鄭塵搖了搖頭:“都是一群乳臭未乾的孩子罷了,還在這裡說什麽男人,真的是太幼稚了。”
“幼稚?在我眼裡你也很幼稚。”
鄭紹陰渾然不在意鄭塵那略帶嘲諷的語氣:“你這種剛進入凝氣一層的鄭家嫡系,怎麽還有臉在這裡大言不慚。”
他那陰柔的嗓音很是獨特,再加上那副略微獨特的面孔;偶爾再去捋一下頭髮,讓人看了確實是十分不適。
那回敬鄭塵的語氣和他那言語,任何人聽了恐怕都有一股火氣。
“我是鄭家嫡系。”鄭塵無視了他的冷嘲熱諷,再次開口:“況且現在的你自己覺得你能比我強多少?”
“紹陰大哥可是凝氣八層,就你這個凝氣一層的家夥也敢開口。”
鄭紹業也從他背後竄了出來:“上一次你能嚇住我,那是我大意了,這一次在紹陰大哥面前還這麽囂張,你簡直是自討苦吃。”
“你...”
鄭元素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是立馬被鄭元志拉住了。
之前她確實是被鄭紹陰嚇了一跳。
但現在她已經反應了過來:自己身邊的這個可是鄭加的嫡系,論身份不知比所有人強了多少。
大哥為什麽不讓我說話反駁那個家夥...
她心中頗為不解,但是長兄如父,她不好再講些什麽,隻好蹬著眼前幾人。
眾人的小動作鄭塵自是看在眼裡,但他也可以理解:畢竟他現在僅有一個名頭,不能讓所有人都不起什麽心思。
不遠處的眾人雖沒有向這邊聚集,但也是支棱著耳朵眯著眼,一個個都在看熱鬧呢。
“嘿,凝氣八層?我說他已經凝氣九層了呢。”
鄭塵玄元法目一直在運轉著,早已經將眼前的鄭紹陰修為看了個通透。
“但凝氣九層又能如何?你除了能說幾句狠話還能做什麽?還是那句話:我是鄭家嫡系,除非是謀逆,不然你如何對我出手。”
鄭塵此刻自己覺得自己臉皮都厚的沒法再厚,但是沒辦法,自己雖然能跨境界與他人一戰,但那僅是普通的修真者罷了。
像這種一脈難處的天才,鄭塵就是有信心,也不可能跨越五個小境界。
鄭塵閉上眼來,一副油潑不進的樣子。
“不用謀逆也是可以的,五公子。”
鄭紹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向鄭塵揮去。
...
鋒利的指甲已經到了鄭塵眼前,甚至都有微微寒氣冒出。
鄭塵手中一直捏著一張護身符篆,但他卻沒有用。
因為他知道,鄭紹陰不會出手。
“咯咯...五公子當真好膽色呢。”
周圍的人似乎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因為在鄭塵一旦出了事情,在場所有人都難辭其咎。
他緩緩收回了已經到了鄭塵眼前的手臂,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自己那鮮紅的指甲不自覺的微笑起來。
“五公子難道不知道這天賦營有三場排名戰?到時候希望五公子能夠撐到最後呢。”說完帶著略帶茫然的二人向遠處走去了。
周圍沉寂了片刻,而後又變的嘈雜起來。
鄭塵一怔,隨即又笑了出來。
果然什麽地方都不缺這種人才...
...
約摸到了正午,整個演武台上空忽然變了天,轉眼之間便陰雲密布。
“哈哈...”
伴著一聲狂笑,天空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鄭塵看著這略顯渾濁的雨水眼睛一眯,在第一時間撐起了符篆。
但符篆上的真氣在肉眼可見的范圍內迅速變淡。
這是覆靈陰水。
鄭塵抬頭看著天上的烏雲,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這到底在搞什麽...
眾人紛紛驚呼起來,一時間整個演武台上略顯嘈雜。
但在這略微混亂的情況下,鄭家的小輩們還是采取了自認為最有效的方式。
除了幾個自認為英雄配酒刀配雨的家夥在雨中十分中二的練起了刀法外,大部分人都撐起自身真氣抵擋。
還有幾個如同鄭塵一般釋放了護體符篆或法術,靜靜的等待著大雨的結束。
“怎麽回事,我的真氣...”
忽然間,有人略帶驚恐的喊了出來。
因為他感覺自己體內真氣竟然少了將近三分之一。
等到他發覺時,陸陸續續有人發現了相同的情況。
雨水淋到眾人身上之後每一滴都微微一頓,而後轉眼之間變得清澈起來。
在落到地上後竟然便成了一粒粒的冰晶。
不下片刻大部分人的真氣都被吸收殆盡,只有幾個或明或暗的符篆在哪裡苦苦支撐。
“這一批小子比上一批強點...”
正北的閣樓上,一個儒生打扮的男子開口。
他輕搖著手上羽扇,笑這對身旁的人講道:“孫兄,你說到最後有幾人能通過考驗?”
“誰知曉呢,這都還沒開始呢,你就想要開始猜?”
一個後背上背著一柄開山兩刃斧的大漢兩眼一瞪,怒視著他:“去年你可是讓我輸得好慘,今年是不可能了。“
“話不能這麽說,我記得十年前你也是贏過一次的。”
他摸著自己的長須笑起來,臉上滿是真誠,沒有半點虛假:“你說是吧,孫妹妹?”
“哼,你們男人嘴裡沒一個是說真話的。”
她穿著一身重甲,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漫無目的的喝著茶水。聽到有人叫她後僅僅瞥了一眼。
“公孫牧,你說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整日裡搞這些有什麽意思。”
她的注意力從來沒有在些個身上,只是牢牢的盯著下面的幾個小姑娘。
“這幾個水靈姑娘都歸我教,你們誰也不能搶。”
說完也不理會身後的兩人,站起身來走到了閣樓憑欄處。“呼延酒鬼,你撒完酒瘋嗎,還不收了神通?”
她雙手叉腰,一副大姐大的樣子。
伴著她這一嗓子,讓眾人的注意力紛紛轉移到了閣樓之上。
他們或是怒目而視,或是若有所思,還有幾個在擦口水。
...
此時演武台上眾人大部分已經成了落湯雞,但鄭塵卻看的饒有興趣。
手上的符篆已經換了一張又一張,但他還有。
沒辦法,自己可不想試一下被這覆陰靈水的滋味。
可就在那女子喊話之後,鄭塵卻微微一頓。
神通...
他在一開始就知道這場大雨是人為法術,但沒想到竟然到了神通級別。
那麽這人...
鄭塵看著閣樓上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
“好吧好吧,既然孫妹子開口了,那老道便不在這裡獻醜了”
伴著天上陰雲瘋狂的旋轉收攏向著一處湧去,演武台上空出現了一個手握拂塵,腰懸葫蘆的老道。
漫天的陰雲全部收走之後,老道再一拍葫蘆,地上的冰晶也隨即卷起,向著那葫蘆卷去。
待冰晶收盡後,他將葫蘆摘下輕輕一晃,而後又“咕咚咕咚”的牛飲起來。
這老道晃晃悠悠的下了雲頭,一直飄到了閣樓上。
演武台上的這些小輩那見過這種景象,一時間精神一陣,七口八舌的討論起來。
“老道呼延,應鄭家之邀,擔任此次天賦營的第一職教。”
他長袖一揮,一股威壓席卷而來,壓在了眾人胸膛上,讓演武台上為之一靜。
這股威壓來的突然,甚至有幾人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當真...有個性。
鄭塵輕輕的呼了一口氣,覺得這人應當是在立威。
但是...剛才這陣仗已經有了至少金丹境界的威勢,你跟一群凝氣境犯得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