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城龍雀司。
此地建築與南湯郡龍雀司大同小異,只不過規格上小了數倍。
而且龍雀司和布政司兩方府衙就在一處並著,看起來也算是不小了。
殿內正有兩人坐在案前看著手中的宗卷,不由得大皺眉頭。
因為就在前一刻他所稟報的事情傳回了消息:那王修武是有人冒充的,真正的王修武正在南湯湖邊修行。
“孟護兄,消息來了,那王修武不是本尊,而是有人冒名頂替。”
“冒名頂替?經偉兄,那有沒有給個推斷,若是抓捕留不留活口?萬一錯抓錯殺了,你我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此時雖已經到了子時,但依舊是燈火通明。
不是其他原因,正是今日那場劫道之案。
雖說劫道之人被殺了個乾淨,但從身份上來看確是正經的護鏢人,兩方打鬥也是因為利益緣故。
若是沒有鄭塵插手,這案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可偏偏鄭塵將劫道的一方殺了。
殺你就殺好了,可你偏偏留下了活口。留了活口就代表著這件事要有個交代。
因為鄭塵自報身份是王家公子,所以他們也不好直接出手,隻得向南湯稟報此事。
可現在核實了不是本人,那就更不好出手了:敢這麽做的人,在南湯這片地界可不多。
“孟錦兄此言差矣。“馬經偉做了山南城三十余年的布政司鎮司守,處理的事情也是多如牛毛:
“那人大搖大擺的進了客棧,就是等著我們前去商討。至於身份,我想也就不外乎三家了。”
“你這樣說我倒是有些思路了。”孟護只是一個喜歡用拳頭說話的武夫,對於這些個事情他向來都是聽這位老哥的。
“會不會是李家子弟?一直聽聞李家與王家不合,莫不是李家在這裡攪混水?”
...
“大人,有動靜了。”此時一個身穿玄甲的中年人走入了大殿,見到馬經偉後還不忘了行一個禮。
“九品龍雀衛林紀良不聽行動想去活捉王修武,結果被擒;之後問了幾個問題便將他放了回來。”
“胡鬧!”孟護聞言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留下了一個不淺的掌印:“那小子就是個惹事精!若不是當年他爹救了我一命,說什麽我也不會帶他來山南!
他去活捉人家結果被擒了,還他娘的放了回來!”
他越說越氣,直接將桌子掀倒在地。
“那人問的什麽事情...對了...林紀良那臭小子有沒有受傷?”
“林紀良並沒有受傷...那人問的是一個月前青波湖的案子...”
“這小子太不讓人省心了...你去替他盯著,讓他給我抓緊滾回來面壁思過!等明日一早,我倒要去會會這條過江龍!”
...
鄭塵眼見那林繼良離開後,輕笑了一聲:這家夥還不如個盜賊...
無他,他沒有將窗子關嚴。
等到重新將窗子關好後鄭塵靠在椅子上思考起來。
他用拇指摸了摸中指的中截指骨,而後又用中指在椅子扶手上輕點起來。
兩人的話都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這很有可能是無憂教對鄭家子弟的一個局,但為何自己沒有聽說,那就當真不知曉了...
一想到林紀良說的青波湖異象,讓鄭塵不由得眯了眯雙眼: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
出門在外讓鄭塵相對的提高了自己的危機感。
一直到卯時鄭塵都沒有出門的意思,直到敲門聲響起。
“講-”
鄭塵睜開雙眼,盯著門口的地方開口。
“已經卯時了,客官要不要洗漱,要不要點些吃食?本店各種早點一應俱全;若是沒有的樣式,只要客官開口也是可以做的。”
聽起來不錯...
鄭塵摸了摸下巴,緩緩開口:那便給我來一碗荷葉粥、兩碟小菜、三屜小籠包;對了,再給我來些熱水。”
“好嘞-”
...
約摸過了一刻鍾,鄭塵的早點便送了上來。
鄭塵看了這人一眼並沒有說什麽,只是擺手讓他離去。
小氣鬼...
這跑堂小廝見沒有賞錢可領,退出去之後在心中嘟囔了一句。
吱嘎-
就在鄭塵剛準備動筷子的時候,門被直接推開了。
鄭塵抬眼看去,就見一壯漢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細麟鎖子甲,暗紅色的披在身後,正面看去,就見一道從額上一直到臉頰的疤痕。
哐當!
將門帶上後他大馬金刀的做到了鄭塵對面,默然不語的盯著鄭塵。
鄭塵在這人做到對面的時候便警惕起來,左手已經捏住了那張凝氣初期的箭如雨下符篆:他看不透這人境界!
在盯著鄭塵看了一會後,他終是開口了:“本官,山南城龍雀司七品鎮司守孟護。
我已查明,你不是王修武。
你是誰、來自哪裡、來山南詢問青波湖案到底是何居心?”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去問昨日劫道之事:因為現在他問的事情比那個重要多了。
...
這麽直接...
兩人沉默的對峙了一會後,鄭塵從儲物袋中將鄭家內堂任務令取了出來。
“鄭家子弟,鄭塵。接取鄭家內堂任務,調查一個月前青波湖之事。”
鄭家?
孟護並沒有去看那桌上的令牌,也沒有再去多問,而是催動官印向著南湯匯報而去。
...
沒過一會南湯龍雀司便傳回了消息,讓他一雙眼一眯:有意思了,竟然是鄭家嫡系。
“鄭家嫡系,鄭塵?”孟護看著眼前這個一直帶著鬥笠的家夥,再次開口詢問:“這事情早已結案,為何還會出現在鄭家內堂?”
“是我。”鄭塵聽著對方略微置疑的口氣,便將鬥笠摘了下來放到桌上:自己行蹤本身就不是什麽秘密,有心之人只要去查,變能查出些許蛛絲馬跡。
“至於鎮司守想要問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鄭家內堂...恐怕問我沒有什麽用...”
真特麽年輕...才十四歲就能將凝氣六層巔峰的小良擒住,鄭家天才可真是多...
看著這張略顯青澀的臉,他不由的感慨起來:真的不能去比...
“這案子結案是郡司守大人的意思。”他自動忽略了鄭塵的話,繼而開口:
“當時我、還有從南湯郡來的兩位七品大統領三人聯手埋伏那兩個邪教之人,還是讓他們逃了。“
三個七品...而且還是大統領和鎮司守,也就是三個至少道基巔峰甚至金丹...
鄭塵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眉頭:既然如此怎麽還發布在鄭家內堂,這樣意義何在?
一時間,一片陰雲籠罩在鄭塵心頭揮之不去。